第6章 說我連新鮮屎都吃不到？

來的時候我以為頂多就幾個教導處的老師，沒想到，現場除卻這些老師，還有我爸、陳美玲，以及另外兩位中年夫婦，我在秋雅家裡看到過照片，能認出，那對夫婦其實就是秋雅的爸媽。

再看劉月笑的那個賤樣……我意識到，胡老師找我來，可能是關於那些謠言的事！

果然！

沈天浩，也就是我爸一看到我出現，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巴掌狠狠扇過來。

「草！你這個色膽包天的畜生，在家裡搞七搞八我都不跟你計較啦，你踏馬在學校還敢禍害人家女同學？！給我跪下！」

我半張臉被打得火辣辣的。

尤其是注意到所有人將冷漠、嫌棄的目光看向我時，我簡直無地自容，羞恥萬分，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我……」

「你不用多說，現在，立馬，給我跪下，不！是給宋秋雅同學的爸媽跪下，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他們！」沈天浩臉漲得通紅，憤怒的眼珠子都快噴張出來，顯然，他是覺得這件事讓他極為丟臉，但作為我的父親，又不得不出面表率。

我繃緊牙關，看向秋雅爸媽。

只見他們抱著手臂，冷冰冰的瞪著我，一副恨不得吃掉我的模樣。

我只能硬著頭皮說：「叔叔，阿姨，對不起，我……不該悄悄住在你們家裡。不過我跟秋雅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我們只是在一起寫作業、複習，哪怕睡覺，我也是每天打地鋪……」

「夠啦！」孰知秋雅的母親不耐煩的揮揮手，「沈浪，我明確告訴你，今早上我們已經拉著秋雅到醫院做過檢查，我相信你們確實什麼都沒做，但是！你作為一個男孩子，應該要懂得什麼叫尊嚴，更應該清楚清白、名譽對於一個女孩有多重要，你怎麼能一聲不吭的在我們家住十多天？」

「是……是我考慮不周。」我點點頭，承認這些說法。

秋雅母親上下白我一眼，「現在學校到處都在傳我女兒被你怎麼怎麼樣，呵，你不知廉恥，我們家還要這個臉呢！」頓了頓，她看向我爸，「沈先生，你說吧，這件事該怎麼補償我家？」

我爸連連道歉，說話時還不忘記又甩給我兩巴掌，打得我眼花繚亂，站在那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最終協商結果是，我家賠償兩萬，並讓我寫一份兩千字的檢討書給教導處，全校通告批評，至於處分……念及我並沒有真對秋雅做什麼，便免掉此罰。

秋雅老媽臨走前，還指著我爸鼻子說：「沈先生，我拜託你管好你兒子，你家雖然有些小錢，不過……我們兩家終究是兩路人，不要再叫他騷擾我家秋雅，否則再讓我發現，我絕不客氣！」

我爸被懟得無話可說，反駁吧，又確實是我的問題，不反駁吧，賠了錢還挨叼，心裡總有股說不出的氣。

最終，他把這些氣全撒到我的身上，出教導樓的時候，幾乎是他半推半踹把我打出來的。

劉月在旁邊雀躍得跟中彩票似的，陳美玲則勾著嘴、一副想笑又不笑的樣子。

「你個畜生，老子今天臉被你丟盡了！你簡直跟你媽一樣的賤！」沈天浩用手使勁點著我的頭，恨不得把我戳死，唾沫星子噴得我腦袋都濕噠噠的。

我忍不住說：「我媽哪裡賤？真正賤的，我看另有其人吧！」我故意看向陳美玲。

陳美玲笑呵呵的盯著我，「沈浪，你意思是我比你媽媽賤啊？」

「不！是你賤，不是你比誰賤，我媽可不賤！我媽……」

啪！

可惜我還沒一吐為快。

沈天浩就抓住我的頭髮狠狠往後一拽，兩巴掌啪啪扇下來。

「踏馬的，說你媽賤，你還不服是吧？她要是不賤，能去賭場里敗壞我幾百萬的資產？」

「要不是老子去給她擦屁股，她早就被賭場那些人給輪了，還有她現在這樣的好日子過？」

「晚上你給我回來跪著，媽的，別給老子出去丟人現眼！」

感受著嘴裡漫出來的絲絲血腥味，我想也沒想，就大聲說我不回去，我這輩子都不會回去！反正你現在有新歡，又有新的孩子，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憑啥回去受你們欺負？

沈天浩顯然沒料到我不回去的意願竟如此堅決，一甩手，就說：「哼！你踏馬愛回不回，餓死最好！就憑你這德行，以後連坨新鮮的屎都吃不到！我們走！」

眼看陳美玲挽著沈天浩坐進那輛賓士e300離開，我恨得一拳干到牆上，宣洩著心頭的憤怒。

說我連新鮮的屎都吃不到？我就這麼讓你瞧不起？你不也就開個破賓士嗎？

等老子出社會，一定買個比你更牛的車，老子要你們睜大眼睛看看，我沈浪絕不是什麼孬貨。

之後幾天，因為秋雅家不能再去，其他同學又在刻意的疏遠我，我只能找網吧躺著，寫作業、上廁所、吃泡麵，都在網吧過。

這樣的日子別提有多難熬，我只能不斷告訴自己，等考上重點大學，就能徹底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以此來支撐著自己一天天等待高考的到來。

期間，秋雅微信找過我，給我道過歉，我說沒事，叔叔阿姨擔心你也是正常的，而且我一個男孩子住你家本來就不太合適。

秋雅問我住哪，我撒謊說住同學家，我不想讓她知道我現在有多狼狽。

她問我有沒有錢吃飯，我說也有，從家裡出來的時候身上帶著幾百塊錢一直沒花呢。

實際上……我哪有錢啊，我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口袋裡就只剩下十多塊，勉強還夠吃兩天的泡麵。

也不知秋雅是沒相信我還是覺得她爸媽鬧到教導處有些對不起我，直接轉給我五百塊，說不要餓著自己。

我一開始是拒絕的，直接退還給她，她卻執意的又發出來，說我一定要收，這錢只是借給我的，我只能厚著臉皮接下。

時光如梭。

很快就到高考的前一天夜裡，我在教室里埋頭複習。

這時，秋雅發消息說，想今晚跟我吃頓夜宵，補充補充營養。

我擔心又被她爸媽發現，就拒絕了。

結果她說她爸媽這兩天去外地談生意啦，讓我儘管放心的出來。

我尋思也行，今兒一天就吃了包泡麵，肚子一直餓著呢，就這個狀態，明天高考肯定心不在焉。

約定完見面地點，我收拾收拾，準備出門。

誰知這時候，一個人影卻忽然攔在教室門口。

我定睛一看，草，這不是劉月嗎？

這麼晚了，她不在家裡待著，咋還在學校？

該不會剛跟哪個男同學搞完吧？

我說這話倒不是詆毀她……

而是這賤貨跟她媽的德行一樣，

骨子裡就透著賤.的基.因。

明明才上高二，卻在高三屆到處認大哥，勾搭那些混得好的人。

光我知道，我們高三就有十多個男的跟她有不正當的關係。

這事兒許多人都知道，背地裡罵她的人不比罵我的少。

她呢，非但不害臊，反而還引以為傲，一天天的威風得很，走哪都趾高氣揚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那些『大哥』的女人。

我懶得搭理這種貨色，連看都不看她，直接就走。

「喂，沈浪！我想跟你聊聊！等會再走可以嗎？」劉月卻喊住我。

我冷冷一笑：「我跟你之間有什麼可聊的？你不會又想搞什麼幺蛾子吧？」

說是這麼說，我卻還是老實的站定下來，因為我也想知道，這賤貨大半夜的想找我說什麼。

當然，自始至終，我都盡量跟她保持著距離，眼睛則警惕的掃著外邊。

「是我一個人來的，你不用害怕！」劉月走進教室，坐在靠牆一邊的凳子上。

我說我有什麼怕的？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還趕著出門呢。

劉月嘆了口氣，神色黯然道：「沈浪，我知道都是我們的錯，才讓你流浪在外、無家可歸，我、我給你道歉！但這次……我真的想求你幫個忙，你要是答應我，以後我跟我弟都唯你是從，對咯，還有我媽，以後也都絕對向著你，包括前面冤枉你的那些事，我們都會跟沈叔叔解釋的！」

說到這，豆大的眼淚嘩嘩而落，劉月……居然委屈巴巴的哭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會低三下氣的找我幫忙？？而且還作出那麼多有利於我的承諾？

我緊皺眉頭，問她究竟怎麼回事？又要我幫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