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凌墨蕭回來了

第326章 凌墨蕭回來了

如果光是這兩道旨意,給龍鳳胎賜名,和讓凌王大軍回幽州。

那陳星耀是很樂意當這個欽差的。

他往幽州跑了幾趟,都不咋地受凌王妃待見。因為他每回的任務,完成的都不那麼好。

像上次,雖然帶回了海軍軍權,可在長安耽誤了太久,並且帶回的軍資,像凌王妃說的,連造一艘船都不夠!

而這一次,他才覺得皇上還是很疼凌王這個兒子的,憑他和黃欽差這一哭,就如了凌王妃的願。

正想快馬加鞭回幽州傳旨,可是視線下移,竟然還有第三道旨意。

高麗小國敢向大夏發兵,令凌王一年之內,滅高麗。誅其國,滅其宗,毀其祀,將高麗徹底變成大夏的一個郡。

陳星耀沉默良久,不禁想到自己的父親,也是這樣,每次給他什麼東西之後,都加著條件。

凌王妃只是不想回長安而已,皇上竟然氣成這樣嗎?

陳星耀不敢揣測聖意,這旨意只說一年滅高麗,卻未提給幽州海軍軍需,也就是說,朝廷不提供物資,得由凌王自己來想辦法。

陳星耀有點不敢回幽州了,他把聖旨遞給黃欽差:「大人再跑一趟?」

黃欽差捂著早就好了的小腿,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我的傷,不能跋山涉水去幽州,大人恕罪,還是自己跑這一趟吧!」

陳星耀:……

早知道我也中一箭好了!

他本來想找父親商量一番,可想到自己現在已經是實打實的凌王黨,回家的話,父親除了會罵之外,不會給他任何建議。

只能認命地接了這道聖旨,趁還未到最冷的時候,趕緊往幽州去。

陳國公在家等了許久,結果聽下人來報,世子在宮中領了旨意,就直接出城了。

陳國公又憤怒又憋屈,這個兒子,算是白養了!

幽州那鬼地方到底有什麼好?讓他這樣為其拚命。

很快,皇上給幽州的聖旨傳開,太子很高興,給那賤人的一對兒女上玉碟,根本不算什麼事。

反正等他登基,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將凌王一家子打為罪奴。

讓凌王大軍不回長安,太子雖然氣憤這一點,因為他正想奪了凌王的軍權。

而凌王回幽州,他便無計可施了。

可皇上還讓凌王一年內滅高麗,這擺明是為難凌王,只是將奪他軍權的計劃緩上一年而已。

高麗雖小,卻極不好打。

特別是幽州現在連正規的海軍都沒有,朝廷不給軍資的情況下,給凌王十年時間,他都滅不了高麗!

對太子來說,這些都是小事,他最歡喜的是皇上對凌王的態度。

並沒有因為凌王滅了北疆,便大肆宣揚他的軍功,甚至有改立凌王為太子的打算。

而是繼續打壓,沒有班師回長安的榮耀,滅北疆這場不世之功,將大打折扣。

這樣就好,長安只有吳王那個奸詐之徒,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他的儲君之位還是穩的,只要熬到父皇老去,抓到吳王的錯處,沒人能動搖他的地位!

至於吳王,對皇上的旨意同樣很高興,凌王不回長安就好。

嗯,凌王妃的一對兒女上玉碟,他這個叔叔得送些禮物道賀。

目前來看,凌王不是他的敵人,在扳倒太子這件事上,兩人的目的是一樣的。

此時的幽州城,依舊在上演高麗圍城的戲碼,不過那圍城的士兵有點奇怪。

只是每隔幾個時辰上前叫囂一陣,然後跑一陣馬,營造出兵臨城下之勢。

但其餘時間,他們竟然以十人為一小隊,在城牆上看不清楚的密林中,干起活來。

繩麻繩、背煤、掃雪、製冰塊、製作箭羽,更多的是,練習遊戲的動作,雖然是在陸地上,可蛙跳、練臂力、深蹲等動作,還是能訓練的。

沈冬素好笑地道:「長安要真派一個厲害的欽差來,一眼就看出來,這些高麗士兵大多都在干奴隸的活。」

龐先生笑道:「皇上不會派人來的,王爺快回來了。」

這幾天,沈冬素日日登上城樓的原因就是,凌墨蕭就快趕到了。她沒有束甲,而是穿上一身火紅的衣裙。

在白雪茫茫的天地里,離得甚遠,一眼也能看到的火紅。

她要顯眼地站在幽州城的最高處,當凌墨蕭策馬歸來之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凌墨蕭,我好想你。

我們的幽州城,我守得很好。

我們的孩子,我養得很好。

我沒有讓你失望,也請你,不要讓我失望。

凌墨蕭是在高麗圍城的第十二天趕回來的,雖然月見的人告訴他,圍城之戰是假的。

可凌墨蕭怎麼可能放心!打仗的事哪有真的假的?

其中參與者有高麗人,有北境士族,他們當中任何一方起了歹心,假圍城就會變成真圍城。

凌墨蕭接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幾乎是日夜兼程地往幽州趕。他非常後悔,沒有早一點派人回幽州跟冬素商議。

冬素是怕他被一道旨意召回長安,才被迫出此下策的。

他應該早點跟冬素說,放心,他不回長安的。

他沒想到的是,皇上竟然讓冬素帶着孩子回長安,時間太緊迫,根本沒給他們商議的機會。

冬素現在,一定很害怕。

要保護孩子,還要為他擔憂。

他這個夫君做的,真失敗啊!從冬素嫁給他,就沒有安心過一天。

風雪漸大,可凌墨蕭的馬蹄是一步也未停。

大軍行軍速度太慢,他讓副將領兵在後,自己只帶親衛先行回幽州。

而在這一路往回趕時,總能聽到幽州的斥候,焦急地說着,幽州城危。

送信的女探子說,那是王妃故布疑陣,說給天下人聽的。

可他卻更加不安,沒親眼見到冬素和孩子安然無恙,讓他如何相信這樣一場能騙過天下人的戰局,是假的?

圍城第十一天的夜裏,大寶半夜突然醒來,舉著小拳頭不停地哭。

這孩子出了月子就開始睡整覺,從來沒有半夜哭過。

冬素怕吵醒小寶,抱着他到隔壁房間安撫,又是揉肚子,又是輕聲哄,孩子沒有生病,有可能是腸痙攣。

奶娘卻在一旁說,怕是孩子小,看到不幹凈的東西,不如去十字路口燒兩刀紙,鎮一鎮。

農村就是這樣,孩子小時或哭或鬧,大人有時候連醫都不請,相信燒黃紙能驅邪。

冬素自然不信,讓奶娘去取一丸保濟丸,研磨了貼在大寶的肚臍上。

折騰了半夜,天快亮時,大寶終於吃過奶后,安靜地睡著了。

奶娘忙說王妃快些休息,她來看着大寶。

冬素心一動,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今天,凌墨蕭會回來。

她沒有去休息,而是立即更衣,穿上去年賈大廚送的生辰禮物,一件鑲了孔雀毛的火紅大氅。

華麗的像天神祭祀時的羽衣華裳。

賈大廚每年送她一件華服,但她從來沒穿,她覺得那衣裳應該擺在博物館里,而不是穿在身上。

但此刻,她像穿嫁衣一樣用心。

月見心疼地勸說:「天還沒亮,王妃先睡一會吧!」

沈冬素搖頭:「我們去接王爺。」

她坐上豪華的四輪馬車,趕到北城門的時候,半個城的人都聽說了,王妃又去接王爺。

真是讓人感動啊!哪怕高麗圍城之際,王妃從未想過離開,而是每天登上城牆看向北方。

的妻如此,夫復何求!

就在沈冬素盛裝登上城樓,看向北方之時,東邊的初陽從海平面上緩緩升起。

越過大海、密林,灑向大氣磅礴的幽州城,射向北方的群峰和草原。

一道人影從那晨陽之中出沒,白馬玄衣,銀甲被晨陽染上溫暖的桔色,火紅的披風,被晨風捲起。

整個北方都是靜止的,只有那一人一騎,是移動的。

他像闖入一幅絕美的水墨畫中一般,他移動的那一瞬間,整幅畫都鮮活了起來。

沈冬素是第一次覺得,幽州北面廣袤無垠的景色是那麼的美。

第一次覺得,思念是有形的,特別是你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像神靈一樣,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

思念變成眼淚,決堤而出。

她在城樓上揮着手,大聲朝那個人影喊著:「凌墨蕭!」

無數軍號聲響起,全城皆沸騰,王爺回來了!

北征的凌王,凱旋歸來。

沈冬素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城樓,騎上她的棗紅馬。

朝凌墨蕭飛奔而去,一白一紅兩匹戰馬相遇之際,兩人不約而同時,從馬背上躍下。

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看着對方,然後,緊緊相擁。

「冬素。」

「凌墨蕭。」

凌墨蕭眼中佈滿血絲,下巴上佈滿胡茬,連頭髮都是凌亂的,皮膚也粗糙了許多,整個人瘦了一圈,但像竹子一樣,勁瘦有力。

左臉頰上還有一道像月牙一樣的刀疤。

可在沈冬素眼裏,此刻的他,比初遇時那個英俊如天神一般時,還要好看。

她捧著凌墨蕭的臉,心疼地撫摸著那道疤,輕聲說:「夫君辛苦了。」

凌墨蕭握着她手,輕輕地拭去她的淚:

「娘子更辛苦,放心,為夫回來之後,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在凌墨蕭看來,冬素被逼得演上一曲高麗圍城,就是長安那些人欺負的原因。

本王在外面廝殺征戰,你們卻在背後欺負我的妻兒!

不知為何,聽到凌墨蕭這麼說,沈冬素有點心虛,呃,沒人欺負我,倒是我欺負的人比較多。

不過她才不會跟凌墨蕭說實話呢,當場秒變賢妻良母,溫柔地看着凌墨蕭:

「嗯!夫君回來,我和孩子,就能睡個安穩覺了。」

要是甲四在此,肯定會說,王妃又要變臉了。

王爺不在,她面對屍山血海都面不改色。王爺一回來,王妃是連一隻雞都不敢殺了……

凌墨蕭越發心疼,可憐的冬素,我走之後,她連一個安穩覺都睡不好。

這時,身後傳來強忍着的咽嗚聲,是龐先生等武將,聽到軍號后,他們立即趕來迎接凌王。

龐先生拿袖子擦眼淚:「王爺終於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沈冬素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當娘的人,怎麼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親昵。

她忙鬆開凌墨蕭的手,卻被他緊緊握住,同時輕笑道:

「娘子今天好美。」

沈冬素低聲說:「快點回家看看孩子。」

凌墨蕭抱她上馬,兩人共乘一騎。緊緊地摟着妻子,凌墨蕭才有終於回家的真實感。

眼睛也能從冬素身上移開,看向北城門外,密林中不少穿着高麗軍服的士兵,從裏面走出來。

只是都單膝跪在地上行軍禮,連武器都沒攜帶。

凌墨蕭這才確信,高麗圍城確實如送信的女探子所說,是王妃主導的一場大戲。

他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他壓根沒去想,沈冬素以凌王妃的身份,出使這麼多人來演一場高麗圍城的戲碼。

騙過欽差,騙過朝廷,騙過天下人,有什麼不妥。

什麼肆意妄為,膽大包天,凌墨蕭壓根沒有這種想法,他甚至覺得冬素的做法太過柔和。

他看到的只有,我的王妃被迫無奈,當初就應該將那個欽差禁在幽州城,且讓他看看,王妃不想回長安,有誰敢強迫她!

若龐先生知道凌墨蕭的想法,一定會感嘆一句,王妃的膽子這麼大,都是王爺縱容出來的。

沈冬素縮在凌墨蕭懷裏,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小聲道:「王爺會不會怪我?」

凌墨蕭摟着她的手臂又緊了幾分,真誠地道:「怎麼會?只要你和孩子平安,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

沈冬素笑道:「那就好,我還怕王爺怪我,不讓你回長安呢!」

凌墨蕭忙道:「怪我沒提前派人跟你說一聲,其實我已經做的準備,若皇上堅持讓我回長安,我便讓涼州求援,派兵去打番人。」

「雖然會延誤一些時日回幽州,但就有充分的理由不回長安。」

沈冬素一怔,心底湧現一股暖意,她再次求證道:「王爺不想回長安?」

凌墨蕭在她頭頂輕笑:「在我心中,娘子和孩子在的地方,才是家。」

「你不喜歡長安,那我們便不回去。」

沈冬素的眼眶又濕潤了,她一直在想,怎麼勸說凌墨蕭,不要去參與長安的奪嫡之爭。

她甚至像寫合同一樣,列好各種細節。

她總覺得,靠夫妻之情來牽住一個男人,是極不靠譜的,還不如靠利益。

但此刻,聽到凌墨蕭這般斬釘截鐵地說,她不喜歡,那便不回。

好像在她看來,是那麼重要又複雜的事。

而在凌墨蕭看來,任何事,都比不過她的想法一樣。

她笑了,輕輕地道了句:「真好啊!你一點也沒變。」

幾乎是和她同時開口,凌墨蕭的聲音卻大多了,且充滿驚訝:

「幽州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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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運醫妃旺夫命,王爺越寵江山越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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