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大結局。
黑衣人們顯然已經查詢了一切。
阮竹點點頭,看來宗老爺子和自己的親生父親穆國慶那邊已經計劃好了。
她急忙接過。
待看見屏幕上顯示的位置是在京都時,她的瞳孔瞬間瞪大:「連夜去了京都?」
黑衣人:「對。」
阮竹:「……」
京都是李會長的大本營。
李會長帶着陸父陸母陸子迪們回了京都,就猶如魚兒進了水裏。
她皺着眉,一轉身。
朝着李翠和大伯父道:「我們得去京都一趟。」
「你們也去。」
「還有陸天雷和陸清河,以及陸老太太都得去。」
七里村這邊。
有關於陸彥哲的至親,基本上還在的就這些。
阮竹不可能給李會長第二次抓人的機會。
當然。
阮竹相信李會長此人也絕不會再冒第二次危險去抓人。
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眉頭緊皺,聲音語氣都是嚴肅且冷幽幽的,帶着一股不容反駁的急切。
那李翠聽聞當下就想張口反駁,想要和阮竹反著來。
但身旁的大伯父卻是直接捅了她一下。
隨後附和的開口道:「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后,我們警局匯合。」
阮竹皺着眉頭,聞言略微思索一番,再是開口道:「恐怕來不及了。」
大伯父:「???」
……
跟隨黑衣人而來的是本就在這一片秘密基地里才能有的直升飛機。
直接把大伯父和李翠還有阮竹帶上后。
另一架直升機直直的飛去了七里村接人。
而阮竹三人則是率先返回京都。
飛機上。
李翠瞪大了眸子。
看着阮竹不敢置信。
大伯父看着阮竹,則是若有所思。
只是一直沒有開口。
阮竹見此,閉着眼,整個過程都在休息。
等到兩個小時后直升機落在宗家老宅的停機坪里。
三人一起下去見到宗老爺子的那刻。
大伯父的瞳孔迅速瞪大。
露出和李翠一樣的吃驚。
他驚訝道:「你是宗老爺子的親外孫女?」
這種秘密的事情,大伯父竟然還知道?
阮竹心中對於大伯父這些年究竟去了哪裏幹了什麼,保存有那麼一點點的疑慮,但她還是沒否認的點點頭:「對。」
這一聲之後。
大伯父瞬間恍然大悟:「難怪,難怪。」
說罷。
他之前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部解除的一乾二淨。
對於阮竹以及阮竹背後的人也明白了個徹底。
直接開口問出話來:「現在二弟和二弟妹們被關在哪裏?」
「對方的條件要求是什麼?」
「有發來什麼信息嗎?」
阮竹看着宗老爺子,又看看黑衣人。
三人互相對視后。
阮竹搖搖頭:「沒有。」
從綁架人到現在。
李會長那邊沒有任何錶示。
也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目前為止。
老實說。
這並不是什麼好信息。
所以阮竹皺着眉道:「您和大伯母等下安心的待在宗家老宅里。」
「這裏面和四周都有護衛。」
「可以確保你們的安全。」
「至於天雷和清河,你們也不用擔心。」
「他們就在我們後面,一會兒就到。」
她一一安排完。
再次看向宗老爺子的時候抿唇一笑:「我準備好了。」
宗老爺子「哎……」的長嘆一口氣,上前來重重的拍了拍阮竹的肩膀:「我們會在你身後,別害怕。」
阮竹露出溫婉一笑:「不怕。」
……
早先時候。
阮竹便明白。
李會長真正的目標是自己,還有自己的父親穆國慶。
劫持陸父陸母和陸子迪,主要是為了拿捏自己。
而當自己被他拿捏在手裏時,對於失而復得,追尋了一輩子而好不容易找回來女兒的穆國慶,一旦阮竹被掌控在他們手裏,穆國慶就相當於被任意揉搓。
所以。
李會長巴不得穆國慶能知道阮竹才是他的親生女兒。
但。
阮嫣然和沈舟的操作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的計劃里。
穆國慶知道阮竹是他親生女兒的時候,一定是要阮竹先被他拿捏后。
所以。
如今阮竹還在外面逍遙自在,被宗老爺子保護的極好。
那。
穆國慶這邊,他該怎麼拿捏呢?
所以。
他只能鋌而走險。
直接率先對陸父陸母陸子迪們下手。
轉而拿捏阮竹。
沒辦法。
倘若阮竹和宗家的人,以及穆國慶待一塊兒的時間越長。
李會長那邊就越發形成對他不利的形勢。
因此。
當阮竹把七里村裏有關於陸彥哲的至親們都接回到宗家護著的範圍后。
她簡單的和宗老爺子招呼了一聲。
隨後就自己倘若無人一般直接去了醫師協會。
此時的醫師協會裏。
所有在外的醫師們都被緊急召回。
他們圍在樓里,樓外。
密密麻麻的人群,極多。
一旦阮竹不來,或者穆國慶那邊不願意。
此時此刻的人群就會是李會長的人質。
阮竹一邊看着一邊進入。
眉頭是越走越皺,越皺越緊。
等到快要進樓里時。
大廳裏面的李會長以及當初的那個蛇蠍女人,終於是露出一抹盡在掌握之中的微笑。
「你看看,我當初就說過。」
「你會自己回來的。」
「當時你還不情不願。」
「如今呢?」
李會長「哈哈哈哈哈哈哈」的拍手鼓掌叫好。
阮竹見此,面色不變,眼神幽幽,直接張口道:「人呢?」
李會長似是想再和阮竹表演一番。
卻在剛張嘴的下一秒就被阮竹直接打斷:「我沒什麼耐心。」
「你要是要說,就立馬現在就說。」
「否則……」
她話停在這裏,代表着一絲絲默不作聲的威脅。
那李會長見此,陰險狡詐的臉上露出一抹「呵呵」的冷笑。
但只是半響。
他就笑道:「就你事多又皮。」
「好了好了。」
「前不久阮嫣然綁架你的工廠你還記得嗎?她們就在那裏。」
他眼神眯著。
阮竹見此。
當下就準備往外走。
可李會長的手下在下一刻就直直的攔住了阮竹。
阮竹抬眸:「我總得先看見人,誰知道你是不是胡口亂說?」
那李會長聽聞不悅。
可是也沒法反駁。
只是招來手下。
在電腦屏幕上放出提前錄製好的視頻。
單看背景,確實是一模一樣。
阮竹的眸子微眯。
低着頭,眼神暗下去的那刻。
她的手指在褲邊輕輕的敲打了兩下。
隨後再抬頭時,果然,神色好了許多。
但又還有點不情願一般。
袖子冷冷的一甩,就直接走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大大咧咧的坐下。
其姿態,着實是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裏。
那蛇蠍女人見此,頓時怒火沖沖。
當下就想要上前給阮竹一個教訓。
結果卻被李會長攔住。
「急什麼。」
「她還有點用呢。」
說罷。
她找來書信,直接讓阮竹親自書寫東西,然後找人去交給穆國慶。
前前後後。
一舉一動。
皆是膽大妄為。
阮竹頓時凝眉道:「如今不是封建皇權時代。」
「你這麼做。」
「底氣究竟是在哪?」
「難道就靠着你每年給奉上金錢的那些個老頭子們嗎?」
「他們既然只看利益,那麼怎麼可能會放着如今大好的不要,反而支持你以身犯險?」
阮竹如今已經是被李會長扣在了這裏。
聽到阮竹這樣問時。
李會長「呵呵呵」的冷笑了一下,像是對於阮竹的話還有幾分嘲諷和不屑。
「你懂什麼?」
「金錢?」
「那也得有命才能花。」
「可若是……我能讓他們續命呢?」
此言一出。
阮竹的呼吸瞬時停滯了下來。
望着眼前一臉陰險狡詐面露凶光的李會長。
阮竹明白。
只要李會長大事可成,她不會活下來的。
一時之間。
她的心中也充滿了幾分忐忑。
而當這分忐忑在收到了穆國慶的回信之後,便是更甚。
「穆國慶為了上面那個位置,果斷的放棄了你。」
「誠如我所預料的。」
「一個剛認回來的,是很優秀的女兒。」
「但再重要也是沒上面那個位置重要。」
李會長冷哼哼的呵呵了幾聲。
給阮竹一字一句念出來信裏面的內容后。
阮竹的神情頓時變得大失所望,甚至還有悲痛欲絕。
她大吼一聲:「不可能!」
「我是他唯一的女兒!他怎麼可能不要我?!」
這難過悲傷的樣子,只是瞬間就逗樂了李會長。
他「呵呵呵」的一笑。
再是揮揮手時。
只見一個手下走上前來。
「會長,都佈置好了。」
阮竹聽不懂他們想表達的意思。
但她大概能明白。
當李會長點頭的那刻。
京都里突然躥起來了一抹濃艷的煙花。
此時已經是太陽落下夕陽滿天時。
紅的耀眼的刺眼的夕陽像是血染了整片天空,給人心中一股無端的危機感。
煙花炸起升上來的那刻。
整個京都里突然傳來一陣一陣的迴響。
不安的躁動越發明顯。
樓外老遠出傳來的吼聲。
還有時不時出現的瀰漫硝煙在紅得耀眼的天空裏顯得格外的刺眼。
整個醫師協會大樓好像活躍了起來。
從外面不斷傳來一聲一聲的像是捷報一樣的喜訊。
「會長!韓家的老將軍,戴着您給的牌子,直接沖着穆國慶去了。」
「會長,宗家老宅那邊,到處被圍滿了人,宗家老爺子們直接被關在了裏面根本出不來半點。」
「會長,穆國慶那邊也是,我們的人看見穆國慶站在窗邊,似乎是往下眺望觀察局勢。」
「會長,已經有一支隊伍已經衝進去了。」
「會長!」
「會長!!」
「會長!!!!」
捷報傳的越發快。
動作也越發迅速了起來。
李會長的眼神也明顯越來越亮,帶着閃閃發亮的晶光。
醫師協會大樓里的這些人事先都被李會長打過聲明。
因此此刻是同樣的賀喜。
眼瞅著只是再過了半小時的時間。
當夜色徹底安靜下來后。
最後一聲捷報傳來。
「會長,會長,穆國慶被我們的人抓住了。」
那一刻。
阮竹倏地跌倒在地上。
隨後眼淚已經是佈滿了她整張臉。
「不!!!!」
她大喊一聲。
歇斯底里。
好似萬千的難過一瞬間湧上了心尖。
下一刻就抬起頭來看着李會長道:「你敢把我的父親拉下來!」
「我要跟你拚命!!!」
她說罷,揮舞著拳頭就沖了上去。
旁邊的蛇蠍女人見此,一個閃身直接擋在了李會長的身前。
一手抓着阮竹的胳膊,冷冷的把人甩倒在地上后。
她這才露出陰狠毒辣的一面:「事已成,留着她還幹嘛?殺了吧。」
李會長「嗯」了一聲喜笑顏開的點頭。
不過再觸及到蛇蠍女人的手腕時,他又顯露出幾分陰狠道:「先別急。」
「輕鬆的死去可太便宜她了。」
「怎麼也得好好折磨一番。」
「哼!」
「先把她的事放一邊,找個人關押起來。」
「這個時候,我們得先去接收勝利果實才是。」
殺死阮竹,終究是不急的小事。
真正急的還是眼前最上面的那個位置。
蛇蠍女人心中明顯也是這麼想着。
雖然有些不情願。
但她還是放開了阮竹,隨後道:「暫時放你一馬,等著瞧!」
她的語氣是兇狠的。
又帶着滿滿當當的肅殺。
按理來說,大勢已去,阮竹應該是悲傷絕望才對。
可偏偏這一刻。
阮竹突然轉變成了玩味,她笑得弔兒郎當,意味深長。
遠處的天邊突然又炸上了一朵煙花。
她「哦?」了一聲:「是嗎?」
下一刻。
一聲哨子從她嘴裏吹出。
在醫師協會的外面。
無數個穿着黑衣的密密麻麻的身穿制服的人帶着武器出現。
武器冰冷,直勾勾的對準人。
陸彥哲在此拿出喇叭開始大喊:「放下武器,舉手投降……」
「……」
斷斷續續。
密密麻麻。
李會長和蛇蠍女人的神情大變!!!
似乎是根本沒想到這裏怎麼會突然湧現出這麼些人。
他嘴裏一直喊著:「不可能,不可能,這裏怎麼可能有這麼些人?不可能,不可能。」
他一邊大喊。
一邊又看着下方自己召回來的會員們。
心中的不安慌亂瞬間被壓住。
隨後直接扯著嗓子朝外大喊:「殺啊!有本事殺啊!!!」
這麼多人擋在他的面前。
這麼多人可以作為他的人質。
他不信這些身穿制服的人會至於這些人們不顧。
他「哈哈哈哈哈」的大笑。
只是一招手。
那下方便站出來好幾十個人圍在他的四周,幫着他遮擋武器帶來的冰冷傷害。
這一幕。
着實是讓他得瑟囂張了不少。
可能是知道自己確實大勢所去。
多年謀划徹底分奔離析。
他雖有幾分穩定,但眼中更是瘋狂痴魔的恨意。
大手揮舞著,就要讓這些人團團護着他。
而他的一些手下們也確實是聽話。
在門外的陸彥哲帶着人一點一點的逼壓着進來的時候。
這些下手們「啊啊啊啊啊……」的大喊一聲,然後瘋了似的沖了上去。
頓時場地里傳來了一聲又一聲的毆打的聲音。
李會長見此「哈哈哈哈」的得瑟。
外面的人多。
可他的人也不少。
外面的人不敢下死手,可他的人敢!
他面露凶光,直接招來下手們從屋內抱出來一箱又一箱的匕首。
明顯看得出來籌備許久。
「殺!都給我殺!!」
「他們不敢還手的!」
「都給我殺!!!」
他大喊著。
那些人們紛紛衝上來拿着武器匕首。
各個面露凶光。
他見此,更是萬分欣喜若狂。
可當下一秒看見這些人拿着匕首仍舊不動時,他的臉色倏地一下變得精彩萬分。
「你們什麼意思?」
「殺人啊!我讓你們去殺人啊!」
「你們為什麼不殺??!!!」
他大喊著。
正是瘋狂時。
只聽得耳邊突然傳來「噗嗤……」一笑。
他猛的轉頭。
就看見那旁邊一直安安靜靜的阮竹此刻卻是笑得極其開心。
他神情疑惑。
可下一刻阮竹就告訴了他為什麼。
只聽見她的嗓音並不算很大的說道:「外面有收繳武器的人,還有登記的人。」
「大家出去登記完,就能立馬走。」
「我保證這件事不會讓大家扯上關係。」
她只是這麼簡單的一說。
接着一群一群又一群的人就一窩蜂的往外沖。
本來樓里樓外密密麻麻的人群。
只是頃刻之間就鬆鬆散散,沒有幾個。
直到這一剎那。
李會長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他怒火衝天:「是你!!!」
阮竹點點頭:「對,是我。」
李會長:「賤人!!!」
他說着就要朝着阮竹衝過來。
可他的那點功夫在阮竹的面前根本還不夠看的。
她三腳兩踹的直接把眼前衝上來的李會長踩在腳底。
等到手下一個一個被解決后。
她揮揮手。
喊了一聲那邊的兩個手下,就讓他們押著李會長離開。
等李會長滿是挫敗絕望的被帶走時。
她的神色瞬間露出一抹輕鬆。
事情解決的確實是輕鬆。
這還得多虧了陸彥哲的突然醒來,以及宗老爺子和穆國慶兩人之間的部署。
原來壓在眾人頭頂之上的醫師協會其實也並不是那麼難拔。
她輕鬆一笑,渾身鬆散。
看見那邊剛好忙完也沖着她走來的陸彥哲時,她當下就伸出手來準備擁抱上去。
可她才只是剛剛坐出這個動作來。
眼前的陸彥哲突然瞳孔瞪大。
眼裏是萬中恐慌與急切。
他大喊了一聲:「阮竹!!!」
阮竹下意識的抬眸。
只聽到空氣里突然傳來「咻……」的一聲。
一股衝擊感朝着她的背後襲來。
她當下回頭看去,自以為是的迅速其實是慢慢悠悠。
等她看見李會長手中拿着的武器以及他得瑟的笑容時。
她的心中一個咯噔。
再轉頭看着陸彥哲時,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秒里,男人的眼眶已經濕潤,淚水嘀嗒嘀嗒的流了下來,手忙腳亂的把她擁在懷裏,乾澀著嗓音結結巴巴的帶着破碎感道:「阮竹,阮竹,你醒醒,你別睡,阮竹……」
「阮竹……」
「阮竹!」
「阮竹!!!!」
「……」
……
半年後。
宗家老宅的小院子裏。
陸子迪跟着宗鴻蹦蹦噠噠的大跳,追着喊著說宗鴻欺負了他。
宗老爺子和穆國慶兩人在一旁,雖然是說着陸子迪不對,可言語之間對於陸子迪可是明晃晃的偏頗。
而陸父陸母則是更在一旁「嘿嘿嘿」的直笑。
直言陸子迪這是要被寵壞。
豈料下一刻。
陸天雷就頭頂着綠草從小叢林中鑽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的朝着陸子迪丟了一團紙。
這下倒好。
更是惹了陸子迪這個小祖宗「嗷嗷嗷嗷嗷嗷……」的直喊。
誰來都勸不住他。
眾人正是各個都抓耳撓腮的想着哄人的辦法時。
只見那門外「轟轟轟」的車聲由遠而近。
這熟悉的聲音惹得陸子迪瞬間閉嘴。
更是惹得眾人「喲喲喲」的幸災樂禍。
等到男人一身制服,邁著長腿,淡漠嚴肅的下車走進院子裏時。
陸子迪更是閉着嘴,大氣不敢吭一聲的站的筆直。
等到男人從他面前腳步不停的經過時。
他喏喏的叫道:「爸爸。」
陸彥哲聽聞面色不變,身上氣質更是肅殺沉默。
淡淡的「嗯」了一聲。
再沖着旁邊的人一一問好后。
就直直的走上了老宅的二樓。
等到陸彥哲走遠之後。
陸子迪這下也沒了歡樂的心思。
他撇著嘴,唧唧歪歪的湊到陸母的面前。
「奶奶,媽媽什麼時候會醒啊?」
此言一出,眾人聽聞,神情都變了一瞬。
自半年前。
李會長的子彈射中了阮竹之後。
即便是阮竹被緊急送去了醫院,卻也是毫無作用。
意識昏迷。
一躺就是現在。
半年了。
植物人一般。
也是從那天開始。
昔日裏還能說說笑笑的陸彥哲開始一天比一天陰沉,一天比一天沉默嚴肅。
眾人看在心裏,可嘴上都不敢說什麼。
實則上也不是不敢說。
是自己心裏也悲痛的不知道怎麼說。
誰能料到這樣的事呢。
眾人只是想想。
心中的悲傷又何其不是瀰漫成河。
那是陸父陸母一直當做親生閨女疼愛的兒媳。
那是宗鴻好不容易才有的妹妹。
那是宗家老爺子和穆國慶找尋了二十幾年,好不容易找回來卻還沒好好相處幾天就變成了植物人的閨女和親外孫女。
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享受到宗家為她提供的一點一滴。
這一幕幕。
如何讓這些人釋懷。
只是平日裏都裝作其樂融融的模樣。
可每當陸子迪問出這種話來時。
誰的眼睛裏不滲出點淚來?
諸如此刻。
陸母低着頭假裝不經意間的擦了擦眼角的淚:「快了,快了,馬上就醒來了。」
陸子迪焉噠噠的:「真的嗎?」
陸母:「對,真的。」
她一說完。
陸子迪「歐耶歐耶~」的歡呼起來。
可周圍的人卻已經是安靜一片。
……
而二樓。
宗家老宅里最大最精緻最奢華的卧房裏。
陸彥哲習以為常的進來。
他脫掉自己的外套掛在門上。
從衛生間里端來水盆,擰乾毛巾后開始給阮竹一點一點的擦拭。
小姑娘的眉眼,即便是如今沒了活力,可終歸還是讓他只是看一眼就心動雀躍。
他細細的溫柔的擦著。
描繪著小姑娘的容顏。
從開始的初次相見,小姑娘在陸母面前鄭重的說着她不會離開他。
到後來第一天見面就在他面前嚎啕大哭。
哭的是那樣的不顧形象。
可當時自己偏偏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嫌棄。
想到這裏。
他就忍不住輕輕的抿了抿唇,嘴角微微上揚,笑了起來。
怎麼會有這麼邋遢的小姑娘啊當時他想。
可後來。
當小姑娘第一次穿上好看的新衣服的時候,他才發現小姑娘一點都不邋遢,她只是太慘。
被家裏人欺負,被哥哥們嫌棄,被妹妹不喜,被父母當成工具人。
他惶惶之間想起來自己當兵前幫助過的一個小姑娘。
好像也是如此。
慘慘的。
看起來就可憐。
後來等他細想細想。
無數次半夜裏他抱着軟軟的小姑娘然後恍然大悟的被自己蠢哭。
可不就是嘛!
當年那個慘慘的小丫頭可不就是現在這個嘛!
原來啊。
原來那麼多年過去了。
即便是他已經不記得了。
可當他們見面的時候,他還是會對眼前的小丫頭心軟,還是會一萬一萬又一萬次的心動。
他怎麼就……
對她這麼上癮呢?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小丫頭去南方,他想她,恨不得乾脆直接自己訂票也跟着去南方算了。
南方那邊人又都不是好人,小姑娘小小的一團,要是被欺負了怎麼辦。
但到底他明白小姑娘不是那種溫室里的小花花。
於是他忍,他努力的忍。
但是他能忍得住不去找她,可是他忍不住自己心裏的喜歡和想念。
他好想她啊。
她去鎮子上,他想她。
她去縣城裏,他想她。
她去京都,他更想她。
她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他瘋狂想她。
她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他還是更加更加更加瘋狂的想她。
而如今。
她躺在這裏,閉目不醒。
他更是想她。
他的眼淚一滴一滴嘀嗒嘀嗒的無聲流下。
剛被擦去的乾乾淨淨的胳膊,只是一轉眼上面就又全是他的淚水。
他捂著心臟,像是被掏出來一塊兒一般刺啦啦的疼。
她為什麼還不醒來呢?
他心臟疼的不得不被迫彎著腰,輕輕的把頭埋在阮竹的胸前。
男人壓抑著嗓音的低聲哭泣。
克制的更讓人心疼。
他真的……
好想她。
他……
「要壓死我另娶新妻嗎?老公?」
……
(完)
完結總是悄然而至,這是我在七貓寫的第一部小說,也是我人生之中首次寫這麼長的小說。
本來預計的是一百萬字以上。
但是編編說這本書數據不太理想,讓我儘早收尾。
然後我就只能手忙腳亂的加快腳步。
雖然因為有些匆忙,顯得美中不足了一些,再加上我中期的一些小錯誤,讓這本書顯得不是很完美。
但是。
還是想說。
我的竹丫頭,真的有從那個山裏走了出來,找到了她真正的自我,重來一世,她沒有白費時光,一直在真正的追尋自我,救贖自我,大膽的去綻放自己,做自己。
而我的男主陸彥哲,更是收穫了竹丫頭這般好的女主做老婆,嗯,簡直是便宜他了。
……
這本書,去年八月份開始,一直寫到現在,大半年的時間裏,很榮幸你們一直在陪伴我,雖然對比起同行幾千幾萬的催更,我的偶爾一兩個的催更顯得過於有些嬌弱。
但是!
我想說的是,我還是很感謝你們。
正是因為有了這麼一兩個人,讓我一直有動力把它儘力寫下去。
如今。
這本書在沒有提前告知大家的情況下今天完結。
雖然有些突然。
但我希望一直在讀我書的你們,也能如同我的女主一般,即便是猶如野草,也能在最崎嶇的山路縫隙中向陽生長!
而我,與你們,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