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那堯皇兄可相熟?

第五十四章 那堯皇兄可相熟?

兩人一前一後從百骨窟出來,鳳塵絕直接招了靈獸金鬃狼王看守。

靈獸接到鳳塵絕指令便縱身一跳,身子碩大堵在了出口上。

百骨窟從始至終便沒有設門,外面的人不敢進去,進去的基本上戴了玄鐵鎖鏈,也斷不可能再出來。

這花陌宸是個例外,鳳塵絕還沒回來,總不能直接帶去澈王營帳吧?夜桑離一時無處可帶,便找了這麼個地。

夜桑離走在前頭,感覺到身後鳳塵絕亦步亦趨,始終穩穩落後一步的距離,沒有趕超的傾向。

感覺到他有些不高興,眼下也不是說話的地兒。

夜桑離決定索性先到營帳再說,停在營帳口拉帳簾時,身後的鳳塵絕整個人撞了上來。

夜桑離穩了他一把,率先走了進去。

鳳塵絕則滿臉懊惱地跟了進去。

夜桑離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見他臉色依然不大好,解釋道:「這人有用,放心,我會負責看住他,保證不會出紕漏。」

鳳塵絕默認,走到一旁拿來乾淨的帕子,在水裡浸濕撈起。

再走到夜桑離邊上,彎下身子仔細將她臉上的恐怖妝容一點點擦去。

「阿離不必如此。」

夜桑離看著鳳塵絕一臉心疼內疚的樣子,有些不解。

鳳塵絕看著她的眼睛:「不必事事都為大家想得那般周到,也不必與我那般生分。」

「我沒有擔心會出什麼紕漏,我只是……」

鳳塵絕垂眸,話說一半,也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索性起身將帕子拿走,丟進了水盆里。

夜桑離笑:「吃醋了?那遇錢也就算了,這個小哭包我不認識,也最煩哭的小孩。」

鳳塵絕聞言看過來:「那堯皇兄可相熟?」

夜桑離掏出一塊玉佩給他看。

「算是救過他一命,他曾求合作,被我拒了。」

鳳塵絕眉頭又皺了:「救命之恩啊……阿離為何拒絕?」

「自己一身麻煩,不想惹得一身騷。」

夜桑離其實想說獨來獨往慣了,不喜歡身邊出現合作夥伴,只會影響拔刀的速度。

那鳳塵絕又是什麼?她一時也沒想明白,索性便轉了個話頭。

鳳塵絕撈起洗乾淨的帕子,準備繼續幫她擦臉。

夜桑離知道自己易容的東西不太容易卸,原先貼上臉的東西因為沒鏡子,有人幫忙卸是最快了。

剩下臉上的,就不是光擦那麼簡單了。

夜桑離直接將帕子接了過去,拿出自己調配的卸容液,往帕子上倒了些,然後往臉上反覆揉擦了幾次。

鳳塵絕將水拿過來給她洗了帕子,再去外頭換了乾淨的水進來。

夜桑離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見此忍不住開玩笑:「我何德何能,竟叫澈王殿下端水伺候洗臉。」

鳳塵絕無奈,失笑:「你少來這套,我何時端了澈王這身份,倒是阿離你,還記得你剛見我那回,千萬個瞧不上我,是不是也這般想?」

「噓……」

夜桑離將食指豎在唇前。

鳳塵絕淺笑著撅唇:「阿離每回心虛就這樣。」

好像事實確實如此。

夜桑離一時不知道該說啥,索性起身去拿吃的。

邊上的矮桌上放了好多吃的,全是她近日吃過說好吃的,還有幾樣補血的糕點。

她拿起紅棗糕吃了塊:「你這樣……我都忘了我是參軍的,倒像是來享福的。」

鳳塵絕笑道:「於公你是近期幾項任務的大功臣,我私下犒勞有何不可?」

夜桑離點頭:「為了這麼些好吃的,我得多立功,說吧,今日查到了什麼?」

鳳塵絕臉色一頓:「昨日離宮的只有一位畫師,號稱紫殤第一畫師,今日皇帝命人送了頗多賞賜過去。」

夜桑離疑惑挑眉:「我的畫像?還能得賞賜?這皇帝是不是腦子不正常?」

鳳塵絕眉宇間有些擔憂:「皇嫂那邊出來的消息,皇帝似乎藏了個男子在御書房,頗為依賴。」

「還能這樣?果真是個不正常的。」

夜桑離癟嘴,有種被刷新了認知的震驚感襲來。

男女不拒啊這是,可謂渣帝。

她顧著感嘆,卻沒注意到鳳塵絕眸子里一閃而過的受傷。

夜桑離回過神來時,鳳塵絕剛好轉身將水拿出去。

她索性閉上眼睛,研讀腦子裡的醫毒冊子,打算製作一些簡單的防身之毒。

很快便記熟了幾種適合在兵器上淬毒的毒藥,只等有空時找齊材料便可試試。

先前青鹿說會一點點制符入門,夜桑離見過幾回,他倒真不是謙虛的,果真是入門的入門。

青鹿見她感興趣,便將制符入門卷,謄抄了一份給她。

如今夜桑離制符屬於半個入門,比青鹿強一點點。

青鹿那孩子正在自閉中……

她覺得接下去該多練練熟練度。

制符是一種比較省錢,後期又相當賺錢的技能,但對人精神力要求極高,制符時容不得出一絲的錯,講究一氣呵成。

這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技能。

入門的符其實無關痛癢,大多是一些類似障眼法,或者幻象的效果,時間極短,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

但小組作戰時,往往輔助只要一瞬間,極短的時間也夠用了。

不過想要能製作類似追蹤蝶符這種,時間比較持久的符,就得是大師級別了。

同樣入門級,熟練度不夠的話,製作成功的幾率就很小,夜桑離目前的熟練度只能出五成,她有點不滿意。

這話不能讓青鹿聽到,不然他該更自閉了,學了很久,他的成功率在三成。

其實也是因為夜桑離對符師圈不了解。

能成為符師本身就是萬中選一的人物,青鹿這種自學的,平日訓練將制符荒廢了,那日組隊形后才重新重視起來。

能到三成,已經不錯了。

夜桑離這種超高精神力的怪物,沒幾個。

製作了一疊符出來后,鳳塵絕還沒回來,她起身走到鳳塵絕桌案前。

突然看上面放了幾支眉石和石眉筆,估計是上回看她用這個畫皇帝和吳公公,給她準備的。

她突然有了個想法。

原本是想著藉助軍功,走進權利的中心,才更有機會挖掘真相,尋找兇手和幕後黑手。

不過,軍功得等,而能走近權利的軍功,不是一般小軍功能做到的。

可這世界原本就不止皇權一股勢力,何不多管齊下?

夜桑離拿過眉石和紙,開始動筆。

先是一雙狐狸眼赫然出現在了紙上。

憑原主記憶里的畫面,其實並不清晰,原主在那種情景下,第一反應肯定不是記那人的臉,而是沉浸在失去母親和哥哥的悲痛中。

第二回是夜桑離親眼所見,仔仔細細刻在了腦子裡。

那人目標明確,想殺的是澈王,會是什麼人想除去澈王呢?

夜桑離畫上了遮臉的黑斗篷,只將那雙狐狸眼露了出來。

兩回都是這形象,可算是標誌性的裝束了。

斗篷底下缺了一條右臂。

還有一把鑲嵌了寶石的匕首。

夜桑離將畫拿到一邊,又重新鋪開了一張白紙。

畫像一張可不夠。

她只知鳳塵絕還沒回,卻不知他方才端了水,直接就跑去了蘇祺安營帳。

鳳塵絕確實是想去找蘇祺安解解悶氣的,但這水他也是一時鬱悶,忘了放下再來。

蘇祺安察覺外頭有人,那人卻在外猶豫著什麼,始終不進來,他索性一把撩開了帳簾。

「你鬼鬼祟……咦!主上?您怎麼來了?」

蘇祺安罵罵咧咧了一半,看清是鳳塵絕皺著眉頭端著水,臉色不善地看向他。

蘇祺安一臉懵逼地看著鳳塵絕。

「主上!您這是在作一種很新的法收妖嗎?」

蘇祺安扭過頭來看了一眼盆里的水。

鳳塵絕瞟了他一眼:「離你那纏郎遠一些,你之前還沒這麼傻。」

「主上,您現在講話跟您小師弟一模一樣。」

聽到小師弟三個字,鳳塵絕眉心鬆了松,眼神示意蘇祺安讓開,自己走了進去,將水盆放到矮桌上。

蘇祺安好像已經習慣了這個流程,主動開口:「小師弟還好吧?」

「好著呢。」

鳳塵絕裝作雲淡風輕地開口。

蘇祺安滿臉不信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全身上下嘴最硬。

「主上,小師弟惹您不高興了,他知道嗎?」

鳳塵絕想了想,有些無奈的搖頭。

「要不說來聽聽,末將看看能不能給您出個主意。」

蘇祺安覺得自己肯定猜不出,索性直接問。

鳳塵絕於是將那個花陌宸在百骨窟,如何沒有作為階下囚的覺悟,哭唧唧躲夜桑離背後的事說了一遍。

說完狠狠鄙視了一番。

蘇祺安吃驚得張大了嘴,還沒想到要說什麼才好,鳳塵絕又將皇帝多麼無恥背了皇后養男人,還找畫師借犒賞三軍,實則偷偷畫夜桑離的事說了一遍。

蘇祺安驚到失聲:……

他有點擔心主上會不會一怒之下,端了皇帝老巢。

卻見鳳塵絕突然整個人頹了幾分,一屁股坐到了矮凳子。

「阿離說皇帝是個不正常的,還一臉嫌棄的模樣。」

蘇祺安不懂了:「小師弟是說皇帝,主上!您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本王對他……他會不會也嫌棄?」

鳳塵絕挪了挪身體,只覺得矮凳簡直能要了他的命,趕緊起來坐到上頭主位去,那位置高一些,不至於這麼胸悶。

蘇祺安這才反應過來,果然令主上破防的只有小師弟本身。

「不一樣,主上,皇帝那是有皇後有眾妃嬪,還養了個男人,您就動心這麼一回,從未將小師弟當成玩物,兩碼事。」

鳳塵絕白了他一眼:「什麼玩物,你皮癢了?」

蘇祺安汗顏:「主上,打個比方。」

「那也不行。」

鳳塵絕沉了臉,起身端了水要走。

蘇祺安汗都要下來了:「主上!要不再聊幾句?」

鳳塵絕於是將水又放下。

「你說一個男的,哭唧唧的合適嗎?不過阿離好像很吃這套,本王做不來。」

蘇祺安想了想:「其實吧,屬下覺得小師弟對主上是不一樣的,一般人怎麼可能願意為別人受蝕心草的罪呢?是不是?」

蝕心草三個字,就像個機關,三字一出,鳳塵絕心臟忍不住抽痛了下。

「你們別老去麻煩阿離,讓他休息休息。」

說完,鳳塵絕端了水就往外走。

蘇祺安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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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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