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付點定金
陸隨墨接到沈雲初的電話之後，就猜到了沈雲初是為何而來。
但親口聽沈雲初說出來，他卻沒有想象中那麼高興，甚至還有種憋悶感。
陸隨墨垂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我上次提的什麼條件。」
沈雲初握著手機的手更緊了一些，她故意模糊了，不想說出那樣的話，可是陸隨墨卻非得要逼她。
但她沒得選。
「做你的情人。」
將這句話說出來，沈雲初的心好似突然控制不住地墜了下去，有些空落落的。
但有些話，開頭很難，一旦開了頭，似乎心也就麻木了，也就可以十分自然地繼續說下去了，像是在聊一樁公事，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合作，不帶一絲其他情感。
「但……現在他們即便是將我從總裁的位置上踢了下來，我目前所持有的股份也仍舊佔據絕對的優勢地位。只要我將這件事情處置好，我依然可以重新拿回沈氏集團。」
「所以葉景陽利用這樣的手段，要和我離婚，應當就是想要利用離婚這件事情，來分走我手中沈氏集團的股份。」
「一旦他和我離婚，分走我手裡的一半股份，又和沈氏集團某個股東勾結，那沈氏集團，就真的徹底落入他們手裡了。」
陸隨墨抬眸定定地看向沈雲初，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雲初在這樣的注視中，聲音也逐漸輕了幾分，完全沒有底氣：「所以，在洗脫我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之前，在真相大白之前，在不能確保他凈身出戶之前，我不能和葉景陽離婚。」
「我不能讓他分走沈氏集團的股份。」
陸隨墨靠在了椅背上，若有所思：「所以，你不和葉景陽離婚，然後在保持著已婚狀態的情況下，做我的情人？」
陸隨墨扯了扯嘴角：「這哪是你做我的情人啊？分明我才是那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啊。」
「不只是地下情人，還是妥妥的男小三。」
「這要是傳了出去，你說，別人會怎麼說我？怎麼議論我？」
沈雲初知道，這件事情聽起來的確是有些荒謬。
可是她沒有別的解決辦法了。
又或者……
「或者你先幫我，等我和葉景陽離婚，我再……」
只是不等沈雲初說完，陸隨墨就開了口：「不過聽起來，做男小三，做地下情人，的確比較刺激。」
「最重要的是，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再信你？」
「沈雲初，你在我這裡，是沒有信譽可言的。」
「萬一我幫了你，到你兌現的時候，你卻跑了怎麼辦？」
「是你求我幫你，沒有我好處都沒拿到，卻先替你辦事的道理。」
「我得要先收到了報酬，才會幫你。」
先收到報酬。
沈雲初的心重重跳了一下，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所謂的情人，不過只是一個名號。
陸隨墨要的，是她的身體。
是她的人。
雖然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沈雲初就已經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也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畢竟，她和陸隨墨……也並非第一次。
畢竟，她如今這身子，在她被葉景陽算計懷孕的時候，就已經髒了。
但聽見陸隨墨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將她的身體當做一筆交易的時候，她心裡還是莫名的有些難受。
沈雲初低著頭，看向屏幕上那條簡訊。
「可以，只要你願意幫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只是我現在剛剛流產，身體……」
陸隨墨飛快打斷了她的話：「我還沒有那麼饑渴。」
「你先前專門打電話來告訴我，可能有人盯著你，就是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出手幫你吧？」
沈雲初點頭：「你是陸家人，現在敵暗我明，我尚且不知道他究竟是誰，但如果他知道了我有你幫忙，肯定會心生戒備，到時候他會用的手段，就又完全不一樣了。」
陸隨墨應了一聲，稍作沉吟：「不如演一齣戲？」
「演戲？」沈雲初不明所以：「演什麼戲？」
陸隨墨低頭理了理衣袖：「地下停車場的那些照片，之前就被傳得到處都是。」
「照片中雖然大部分都只拍到了你的臉，我只有背影或者是側面，但也有不少人都問到了我這裡，問我那件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之前都並未回應。」
「如今葉景陽發的那個視頻，再次將那些照片拿了出來，又有人來問了。」
「我覺得，我可以回應一下。畢竟，恐怕有不少人關心我的態度。」
沈雲初聽他這麼說，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陸隨墨是想要藉機，撇清和她的關係。
如果葉景陽以及他幕後的人是在觀望陸隨墨的態度，陸隨墨一撇清，他們才好放心大膽的下手。
如今她既然已經有了戒備，且有了陸隨墨……
他們繼續動手，才好抓他們的尾巴。
「好。」
陸隨墨掀了掀眼皮，瞥向沈雲初：「我回應的時候，說話可能不是太好聽，畢竟演戲嘛，得要演得逼真一些。」
「你不用管，也不用聽。」
「後續如果有人找到了你這裡，你也可以稍稍配合一下，演上一出。」
「我與你暗中交易的事情，最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要有第三個人知道。」
沈雲初明白陸隨墨話中之意，只點了點頭應了：「好，我知道了。」
陸隨墨垂下眼：「那些事情，你沒有安排人去查？」
沈雲初知道陸隨墨說的是什麼事，只點了點頭：「我讓柳依依找了人在查，但是監控錄像都已經被他們處置乾淨了，我記得住的和這些事情有關的人，也都已經失蹤了。」
陸隨墨應了一聲：「整理成表給我，時間地點人，我安排人去查。」
「好。」沈雲初應了一聲。
陸隨墨看了她一眼，這個時候倒是乖覺：「葉景陽花樣百出，你太被動了。」
沈雲初自然也知道：「但我手裡什麼證據都沒有。」
「沒有證據，就不能胡攪蠻纏了？這些事情，在理的是你，你怕什麼？儘管鬧，我給你善後。」
沈雲初手指微微顫了顫：「好，知道了。」
陸隨墨抿了下唇，不過兩年，這人怎麼一點生氣都沒有了？只知道應好是嗎？
陸隨墨眉眼微動：「雖然現在你不能夠立刻付我報酬，但我要點定金，不過分吧？」
沈雲初一愣，這才抬起頭來，眼中有些茫然：「定金？」
陸隨墨扯了扯嘴角：「之前你在地下停車場，可熱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