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該叫我小舅舅

第四章:你該叫我小舅舅

唐澈一眼就看到院內被火圈圍住的小女娃,此刻火勢已經燒到了唐穎身上的皮草,好在皮草足夠寬大厚實,倒是還沒燒到唐穎。

唐澈隱約覺得這小女娃有些許熟悉,身體的本能比腦子快,飛身到院中的人工湖中,解下披風打濕后披上衝進了火圈。

扔掉已經點着的皮草,將小女娃護到懷中,頂着披風衝出火勢。

【嚇死了嚇死了,差點就成烤人幹了!】

唐穎眼淚汪汪的看着將自己抱在懷中的男人,四目相對——【確認過眼神,是大腿!我要抱緊大腿!】

唐澈聽到小奶音一愣,是懷中的小女娃在講話?

可也沒見這小女娃出聲啊?

懷中的小女娃因嚴重的營養不良,看着跟兩歲孩童差不多大,此刻小手正死死抓着他胸口的衣襟,像極了受驚的小貓崽。

唐澈神情冰冷,看向胡仁的目光凌厲:「大過年的在院中請個道士擺壇做法,還要燒死這個小女娃,縣主大人好威風啊。」

【就是,連我這麼小的女娃娃都下得去手!大腿!快拿刀抹他脖子!】

再次聽到小奶音,唐澈確定了他不是幻聽,而是能聽到懷中小女娃的心聲,面不改色的看了眼手腳並用的掛在自己身上的小可憐。

離得近了,胡仁才看清唐澈腰間掛着的令牌,雖沒見過,但令牌上面的龍紋已經表明來人必是皇宮裏的哪位殿下,或者王爺。

畢竟尋常官家誰也不敢將皇家的令牌隨手掛在腰間啊!

這上面也沒說有皇家子弟要來啊!

擦了擦並不存在的冷汗,顫顫巍巍地迎上去行禮。

「不知大人遠道而來,下官有失遠迎,府內正在處理家務事,倒是衝撞了大人,還望大人見諒,這小女娃正是下官妾室所生,」胡仁聲情並茂,說着就要落淚,「大人不知,這女娃與她生母一樣惡毒善妒,昨日害得我夫人小產誕下死嬰,晚上就招來嬰魂侵擾,下官這才找來黃大師超度我那夭折的兒子啊!」

【呸!我一個三歲奶娃娃走路都費勁,我多大能耐啊,我不過是前幾天撞見了主母與府內的管家私會,然後那怨婦就想滅我口唄!】

唐穎扯了扯唐澈的衣服,對他搖搖頭:「穎寶沒有害主母,穎寶只是前幾天撞見了主母跟管家講話……」

聲音恍若蚊蠅,說到最後害怕地朝胡仁身邊的管家看去,也沒再敢說下去。

唐澈看着懷中楚楚可憐的小女娃,小臉上還沾染了被火熏出來的黑煙,一雙眼睛亮的驚人。

若不是聽到了她的心聲,還真就要被這小模樣騙到了。

「老爺你看這小女娃還學會胡說八道了!」被扯上的管家連忙撇清關係,「小人這些年在府中兢兢業業,實屬不敢逾越啊!還望老爺明鑒!」

胡仁黑著臉沒做聲,自從夫人懷上了后,劉管家什麼都親力親為,起初他還只是覺得是劉管家辦事牢靠細膩,聽到唐穎這麼一說,胡仁只覺頭上綠油油的,尤其還有外人在,臉上更是臊得慌。

「胡縣主的家務事還挺亂的,但再怎麼樣,也不該將三歲孩童活生生燒死!」

唐澈眸中晦暗不明,「朝廷才平定叛亂解決外患不過三年,你就如此不把人命當回事,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死一兒子,卻要另一個女娃去陪葬,我到不知如今還存在重男輕女的家庭,這麼着急生兒子,你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啊!」

【大腿好威風!】唐穎看着眼前的男子兩眼冒星星,這大腿她是抱定了!

此話一出,胡仁雙腿一軟撲通跪地,院內的人更是齊刷刷跪下。

「大人言重啊!下官不敢!」胡仁抖如篩糠,連連磕頭,「都是下官被這道士妖言迷惑,來人啊!還不快將此人下獄!」

黃大師一臉懵逼,他就是過來超個度,做場法事,只是多收了劉管家的銀子,讓他將此事甩到那個小女娃身上,怎麼還有牢獄之災了!

眼看侍衛不由分說就要將他帶走,他急了!

「饒命啊大人!小人只是多收了劉管家的銀子奉命辦事!」

黃大師掙扎著甩開侍衛,伸手朝劉管家一指,「是他!就是他!他說是縣老爺想要小女娃陪葬不好找理由,才讓我來開這個口!」

劉管家一腳將黃大師踹翻在地,「放屁,我何時說過這種話!休要誣陷人!」

唐穎在唐澈懷中看熱鬧不嫌事大,看兩人互毆起來,恨不得拍手叫好。

胡仁看着兩人面上甚是難看,手一揮侍衛便將兩人帶了下去。

唐穎一臉幸災樂禍的朝兩人揮揮手,【拜拜了您內,再也不見。】

聽到小可憐的心聲,唐澈唇角差點沒壓住:「剛脫離了性命危險,還有心情嘲弄別人?」

「正是因為大難不死,心情才好呀!」唐穎端詳著唐澈的面相,不由的覺得親切,「大哥哥救了我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一定能心想事成的!」

唐澈唇角微微上揚,這小馬屁精。

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小可憐衣襟里露出的半塊玉佩吸引了目光,待看清玉佩上的紋路后瞳孔猛然一縮。

這不是他們皇室獨有的玉佩嗎?!

「小可憐,你懷中的玉佩是從哪來的?」唐澈目光灼灼的盯着唐穎,語氣竟有些發顫,一個大膽的猜測冒出頭來,只是這三年來一次次的失望,讓他不敢確定,他太怕希望后帶來的失望了。

唐穎一愣,將懷中的玉佩拿出來,仔細端詳,從久遠的記憶中認出是娘親總戴在脖子上的玉佩,只是隨着娘親的死,玉佩也不見了蹤跡。

【是穎寶在池塘底找到的喔。】識海中的小穎寶突然出聲給唐穎解了惑,【大穎寶,小穎寶還是好累,要繼續睡了……】

唐穎看着玉佩紅了眼睛,喃喃道:「這是穎寶娘親的玉佩。」

雖只有半塊玉佩,但在唐穎拿出來的一瞬間,唐澈一眼就能確定是他皇姐唐青竹的玉佩!

「娘親?」唐澈心中的希望猛然升起,緊緊抓着唐穎的胳膊,「你娘親此刻在哪?她這四年過得可好?有沒有受委屈?快帶我去見她!」

「你抓痛穎寶了。」唐穎眼淚汪汪,嘴一癟淚水順着就落下來滴在唐澈手背上,「娘親一年前就不要穎寶了。」

【這大腿怎麼上來就三連問,難不成與娘親相識?可是娘親早就被主母害死了……】

唐澈聽到唐穎的心聲,剛冒頭的希望,此刻比這三年來任何一次失望都來的破滅。

死了?怎麼會?印象中那個每日欺負他的皇姐……死了?

對她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四年前叛賊逼宮,從秘道逃出后被追兵追殺,皇姐毫不猶豫引開追兵只為保護他的模樣。

唐穎看着眼前跟着自己一起掉金豆豆的大哥哥,一時間不知道是跟他一起抱頭痛哭還是給他擦眼淚了。

「大哥哥怎麼還學穎寶掉金豆豆呢?」

冰涼的小手將他臉上的淚痕抹去后,唐澈才後知後覺回過神來,目光複雜的看着懷中的人。

「或許,你該叫我小舅舅。」

【小舅舅?是娘親的家人來找娘親了?!可是娘親的記憶有缺失,這人只是看到半塊玉佩怎能確定沒找錯人呢?別到頭來希望落空,空歡喜一場。】

唐穎記得娘親在世時,日日看着玉佩,娘親雖不說,但她看得出娘親一直盼望着家人尋她。

「這玉佩雖只剩半塊,但卻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

唐澈從懷中拿出屬於自己的那塊玉佩,「皇家子嗣滿月時,父皇都會送上象著着皇家血脈的玉佩,你看,這兩塊玉佩的紋路都是一樣的。」

唐穎接過玉佩,看到玉佩上的字不由念出聲:「澈。」

「對,玉佩上的字就是賜名,皇姐……也就是你娘親的玉佩上刻的是竹字。」唐澈摩挲著屬於唐青竹的玉佩面露悲痛。

杵在一旁的胡仁自是聽到了這一大一小的對話,信息量過大,一時間有些接受不過來,此刻已是汗流浹背。

他怎麼也沒想到來人竟是皇子!

更沒想到幾年前自己在街上撿到的是當朝公主!

自唐青竹生下穎寶后,他幾乎就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自家夫人是如何對待她們母女的,胡仁更是心知肚明。

好在唐青竹死了已有一年多,穎寶也還小,定是記不清許多事的,自己好歹也是穎寶的爹,到時候把陪葬這事糊弄過去,這榮華富貴不就手到擒來嘛!

畢竟是在縣主這個位子上穩坐數十年,腦子轉的就是快。

「穎寶啊!爹對不起你,都是爹痛失愛子一時糊塗,才聽信了那道士的妖言!」

胡仁心一狠就給了自己一巴掌,「爹知道錯了,穎寶就原諒爹這一次吧,爹發誓以後再也不對你動手了!」

【吼,這老登也是個狠人,能屈能伸,也難怪能穩坐在縣主一職數十年,偷了十年稅還一次沒被上面逮著,肯定抱上朝中的哪個大腿了!】

唐穎偷瞄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小舅舅,忽然反應過來,【壞事,沖着我大腿來的!這老奸巨猾想搶我大腿!】

唐澈本還沉浸在悲痛中,聽到穎寶心聲有些哭笑不得,倒是衝散了心中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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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都會讀心術,小可憐被團寵后飛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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