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這麼多年,也就混了個站崗的位置

002:這麼多年,也就混了個站崗的位置

在機場蹲了一天,雲來早就困了。

打着哈欠,精神懨懨的回道:「猜的。」

「您逗我,這怎麼可能猜的出來。」

楊銀苦笑,想到最近幾天的遭遇,沒由來的煩躁:「其實我早就出門了,只是來的路上碰到了車禍,有一輛車闖紅燈,不小心撞到了我的車,本來可以早點過來接您,但因為車禍要去處理交通事故所以才等到了現在。」

兩人走進停車場,雲來一眼就看到了楊銀的車。

放眼看去,一眾轎車裏!一輛破爛到快要散架的白車鶴立車群!

最明顯的是!白車周圍縈繞着一股跟楊秘書身上一模一樣的霉氣。

突出,簡直是腰間盤突出啊!

雲來神情複雜,這楊秘書挺難殺呀,車都撞成這樣了,人倒是一點事兒沒有。

「不好意思,來不及換車了,您將就一下吧。」

見她臉色頓變,楊銀尷尬一笑。

雲來無助。

這不是將就不將就的問題!

這是死不死的問題!

「楊秘書,你這段時間有沒有出過喪?或是看沒看見過屍體骨灰之類的?」

圍繞着車子轉了一圈,雲來猶豫問道。

楊銀愣了一下,下意識想說沒有但又想起來,前幾天確實碰到了一個出喪的。

「大概三天前,我們小區有個老人去世了。我當時下樓路過,正好有人搬老人的屍體上靈車,巧不巧吹了一陣風,蓋住老人屍體的白布吹掉了,我也確實看見了老人的屍體。您是怎麼知道的?」

手摸著門把,她打開了車門,一屁股坐進去了。

「猜的。」

「小小姐,您真的很會開玩笑,一開一個準。」

權當她胡扯,楊銀無所謂的笑笑,坐到了駕駛位,坐下后還抬手拍了拍腦闊,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樣子。

雲來順着他的頭頂看去,才發現,他坐的位置頂上漂浮的霉氣最活躍。

人的頭頂天,霉氣在車頂,就相當於蓋在了人的頭上。

一雙手長期按住人的頭,怎麼可能會舒服?

楊秘書也絕不可能只是看見屍體這麼簡單。

繫上安全帶,她漫不經心像是正常聊天一樣,隨意問道:「除了看見屍體還有什麼其他的嗎?比如說屍體路過你面前忽然看向了你,又或是蓋住老人屍體的白布吹到了你的腳邊等等。」

話出,楊銀倒抽一口涼氣!震驚的雙眼都在發光!

幾欲張嘴!

好半晌都沒能說出話來。

雲來看他這樣就知道他想說什麼,緩慢回應:「猜的。」

「啪!」

做夢般給了自己一巴掌,楊銀咽著口水,像打開了話匣子,激動無比:「我跟你講!那天,老人的屍體真是從我面前抬過去的!結果抬屍的人不小心絆了一下!巧了,這時候又吹過了一陣怪風,蓋住屍體的白布掉在地上,那屍體的腦袋當時就轉向了我這邊。」

「最可怕的是,屍體還跟我四目相對了!那老太太雙眼瞪的老大!一看就是死不瞑目!嚇的我這幾天晚上天天做噩夢!」

怪不得他這麼倒霉,合著好事兒全讓他給攤上了。

「那天後你一直很倒霉是嗎?」

「啊對對對!何止是倒霉!簡直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

「先是我家裏,半夜老能聽到膠袋揉來揉去的聲音。接着是水管爆裂,玻璃爆破,就連走個路都會原地轉兩圈!開車也是,幾乎每個路口都能碰到逆行或是機動車闖紅燈的事故。哪怕我開車再小心,也會擦邊或是趕不上綠燈。」

「公司那邊更慘,今天跟桑董談了好幾個合同,只要是我去安排,所有合同都會黃!今天桑董還跟我說,讓我以後不要接手公司業務,老老實實坐辦公室批改文件就行。我也想,但只要一拿筆,筆芯准掉,文件必廢。一天下來,打印機的墨都沒了,我文件還沒簽成功。」

「最離譜的是!無論是我吃飯還是喝水,總能懟到鼻子裏!這幾天,公司同事老問我是不是嘴巴吃法不合適改用鼻子了?我現在何止一個慘字能形容!」

說完,楊銀跟皮球一樣泄氣了。

他本來在桑董公司只是一個司機,後來桑董看他老實做事兒穩重將他調到了身邊做秘書。

這才做秘書沒多久,連番出事,他都害怕,哪天桑董一來火將他給炒了!

到時候別說是秘書,司機都做不成!

雲來見他真難過,也不好說的太直白,莞爾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紅事避喪,白事先行。」

楊銀搖頭:「沒聽過,誰說的?」

雲來淡定啟唇:「哦,我說的。」

楊銀:......so?

「所以,死者為大,需要避開先行。我猜當時抬屍下樓的時候,有人喊你讓路,你沒讓吧?」

臉色頓變:「那天出門公司人事給我打了電話,我當時帶了耳機,真沒聽見身後有人喊。要是聽見了,我打死也不會站在原地,等到抬屍的人從我身邊走過我才看見他們。」

果然是沒避開,惹老太太不高興了。

「這個事情不難辦,處理起來也不是很棘手,至於要不要處理,還是要看楊秘書你自己。」

「處理!當然要處理!我已經倒霉好幾天了!我不想一直倒霉下去!」

說完,他後知後覺的看向雲來。

他記的,打電話過來認親的大爺說自家小小姐是寄居在破觀里的山娃娃。

可這三兩句話聊下來,她一點也不像山裏娃娃,反道像個先生?

反差感有點強了。

警惕的打量她,楊銀躊躇了好一會兒才試探性的問她:「小姐,您...怎麼對些東西這麼了解?您不是騙子吧?」

當代社會,講究一個科學無處不在!敢高談這些東西的,不是騙子就是信徒!

更何況,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能對這些東西侃侃而談,可不讓人懷疑是不是騙子或者神棍?

雲來雙手握了握,哦了一聲,穩住老狗:「你知道的,我是孤兒,住在山頂破觀里,我們那邊整座山包括附近都是村莊,每年去世的老人,不說一二也有三四。我小時候為了混口飯吃,經常去各種村莊席上奔喪,他們都有請先生,我在旁邊給那些先生幫忙,久而久之也就耳濡目染了。」

楊銀眼裏帶了同情。

沒想到桑家的小小姐小時候過的這麼苦。

「那您現在混到什麼職級了?」

紅白席上,尤其是農村,各個崗位都是十里八村的相鄰和親戚。

掌勺的大爺,燒菜的二娘,記賬的二大爺,收禮的四大爺。

可以說,混到什麼崗位全憑自身道行!

雲來很認真的想了一下!

她這崗位吧,還真有點不好形容。

說是先生,不合適,說黃泉引路人,怕引起誤會,說是道士吧,出賣身份。

怎麼說呢?

歪著頭,她沉思了一下:「沒什麼本事,這麼多年也就混了個站崗的位置。」

沒錯,站在喪隊前,邊撒紙錢邊高喊:「嗩吶響,孝子開路——起靈!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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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下山,紅白席上她站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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