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行，就他小丑
說來也巧。
贏初弦找到張滿德的店鋪時，張生恰好從醫院回來休養。
他剛打算帶着漁具出門釣魚鬆快鬆快，一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欲要敲門的贏初弦。
看到她，張生下意識道：「張滿德還沒回來，我沒錢。」
贏初弦：「……」
她嘴角微抽：「我不是來找他要錢的，我來找你。」
贏初弦開門見山，直切主題：「之前你說過，我幫你解決血屍，你就把在稻花村捉到的那些女鬼還給我。」
她朝張生伸出手：「血屍我除了，鬼給我。」
張生鬆了口氣：「原來是來要鬼的，我還以為你來要債的。」
他輕咳了幾聲，扛着釣魚竿轉身回去：「跟我來吧。」
贏初弦跟在他身後，穿過了店鋪後院，與他來到了一間偏房內。
偏房內放着一張大桌子，桌上堆放着不少牌位，擺放在牌位前的香爐插滿了香。
除了這些牌位之外，靠牆的方向，還擺放了好幾個架子，架子上放着許許多多木頭雕刻而成的，尚未點眼睛的小人。
這些小人身上都貼了兩張符咒封著，在這些小人面前也擺放了個巨大的香爐，香爐里也插滿了點燃的香。
香煙緩緩上升，灌入小人頭頂的百會穴。
「這是我平時捉鬼回來，沒來得及超度時，將它們封印的地方。」
張生隨口說了一句，在架子上找了找，找出了幾個纏繞着紅繩，貼了符紙的小木人。
小木人一入他手中，就害怕得輕輕顫抖。
張生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把小木人塞到贏初弦懷裏：「喏，我從稻花村抓來的女鬼都在這了，給你。」
原本正在顫抖的小木人入了贏初弦的懷，便停止了抖動，親昵的，小幅度的蹭了蹭她的手臂。
贏初弦輕輕碰了碰小木人，靈氣不動聲色的裹上，確認小木人中的靈魂是之前在稻花村見過的那幾個女鬼，才將其放進布包里。
「交易結束，我先走了。」贏初弦朝張生擺擺手，轉身便要離開偏房。
這一轉身，贏初弦便看到門口角落裏，擺放着一具，她分外熟悉的泥塑。
贏初弦腳步一頓，想起先前靈異局局長同她說過的話，腦海中下意識以為，這泥塑便是先前他們殺邪道所收穫的。
可轉念想到，當初張元滿說的，他們所觸碰到的那具泥塑是被擊碎的。
那麼，張生這裏，這具完好無損的泥塑，是從哪來的？
贏初弦眸光微暗，指著泥塑，轉頭看向張生，緩聲問他：「這具泥塑，你從哪得的？」
張生看了一眼她所指的泥塑，哦了聲道：「這玩意啊，是我上個月在邪道手中繳獲的。」
「你別看它現在跟個普通泥塑一樣無害，實際上這玩意，是用七個陰時陰月陰日生的女孩骨血煉製而成的，是個相當邪門的東西。」
「供奉他的邪道，還給它起了個名，叫什麼『神君』，呵！真搞笑，稱這麼個邪門的東西為神！」
張生扯著唇不屑的笑了兩聲，望向贏初弦時面色倒是肅了幾分：「不過你應當也察覺到了，龍國近年來境內多了不少邪道，以及各種魑魅魍魎。」
「那些邪道有的供奉著那叫『神君』的玩意，有的不供奉，還有的是從海外來的，他們共同的目的，就是危害龍國百姓的安全。」
「張元滿先前已經懷疑是否是龍國龍脈出現問題，但是派出去檢查的人並未察覺出什麼端倪。」
「他原本計劃着這個月讓唐文安那小子去的，可那小子去苗疆救他手下的人，現在還沒傳信回來。」
「我徒弟前些天也已經出發前往苗疆了，恐怕再過不久，就得需要你去上一趟了。」
贏初弦靜靜的聽着，沒有插話，她早就已經察覺龍國境內魑魅魍魎多，也不意外張生早就已經知曉這些。
畢竟身為龍虎山掌門傳人，他自身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過幾天再去吧。」贏初弦說着，邁步上前，彎腰將泥塑從地上拿起來。
泥塑一入手，她就察覺到了它與先前那幾個經過她手的泥塑不同。
之前那幾個泥塑身上沒有那麼濃重的血腥氣和怨氣。
它自帶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惡氣息，身上還散發着泥土腐爛的味道，還極易動搖他人心神，勾起他人心中隱藏的最深的慾念和戾氣。
可如今這泥塑身上只有血腥氣，陰氣和怨氣，那股子能夠動搖人心神的邪惡之感不見了。
贏初弦上下顛了顛手上的泥塑，神情有些微妙。
這玩意。
是個假貨。
假貨歸假貨，上邊縈繞的怨氣卻是做不了假的。
將它製造出來的邪道死不足惜。
贏初弦垂眸思索片刻，手上微微用力，落在她手上的泥塑發出了一道清脆的響聲。
頭部裂開了一條縫隙。
旋即，縫隙四面八方的龜裂開來。
贏初弦轉頭看向張生：「這邪門的東西還是別留為好，以免有東西在你不注意的時候附身進去了。」
張生愣了下，點點頭：「你說得對，毀了好，之前太忙，我給忘了。」
贏初弦嗯了一聲，將泥塑破壞了個徹底，拍着手走出偏房，往外走去。
在經過店鋪的時候，贏初弦看着擺放在柜子上，置辦白事的紙錢之類的東西，朝裏面喊了聲：「張生，我拿點紙錢和香燭走，錢從你們欠的賬里扣！」
張生：「成！」
贏初弦抱着東西出了鋪子，慢悠悠的朝着市場入口走去，路過煎餅攤的時候沒忍住買了兩個。
加了兩個蛋和兩串裏脊肉。
坐在車上的沈岱淵和阿北等了許久，才看到她的身影。
看到她手上抱着的東西時，阿北連忙打開後備箱，隨後下車從她手中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贏小姐，東西給我吧。」
贏初弦鬆了手，沈岱淵看到她手上的煎餅時，好笑又無奈的問她：「好吃嗎？」
「味道還行。」贏初弦咬了一口，遲疑的看了他一眼，將另一個還沒動口的煎餅遞給他：「你嘗嘗？」
剛放好東西，從後備箱繞過來的阿北見狀，下意識開口：「贏小姐，少爺從不吃……」
他話還沒說完，沈岱淵便從容的接過她手中的煎餅咬了一口，眼眸彎彎：「味道還不錯。」
阿北：「……」
行。
就他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