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誓言
「逐出宗門！？」
張楚溪的話，如同一道驚雷，讓柳清月心神一震。
緊接着，她下意識反對。
「我不同意！」
開什麼玩笑，她柳清月親自帶回來的弟子，怎能被其他人驅逐出宗門！
哪怕……對方是攬月宗的宗主！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張楚溪面色冰冷，指著蘇凌，眼神中帶有一絲怒意。
「這小子入門兩年，耗費了那麼多資源，結果連個元師境都不是，而且還連帶着拖累了你！」
柳清月眉頭緊皺，打斷道：「作為蘇凌的師尊，培養弟子本就是職責所在，又何來拖累一說？」
「還敢說不是拖累！」
張楚溪是真的動怒了，語氣激烈。
「之前也就算了，但現在，這小子竟然還不知羞恥的將你突破所需的丹藥吞服，他的心裏，到底還有沒有你這個師尊？！」
一旁，王之俞幽幽補刀道：「那可是五品青元丹……就算是咱們這些當長老的，在場應該也沒有幾個人能輕易拿出來吧？」
很顯然，對於蘇凌這個小輩能服用五品丹藥，王之俞感到很不忿。
他的這番話，也引起了一些長老的共鳴。
「是啊，五品丹藥，存在稀少，價格高昂，我記得之前有長老想嘗試突破，都沒能求到一枚五品丹藥。」
「更何況，在乾國內，能煉製五品的煉丹師，那是屈指可數啊……」
有人唏噓不已，每一枚五品丹藥，可都是他們好多年的俸祿。
「不過說起來，這個叫蘇凌的小子，真的服用青元丹了嗎？」
有長老面色疑惑，說出了心中懷疑，「五品丹藥的藥力驚人，足以讓元王境強者修為精進，這蘇凌不過區區元士境，又如何能承受那麼強烈的藥力呢？」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百草峰的峰主慕水芸。
「那孩子身上的藥理氣息不會有錯。」
慕水芸搖了搖頭，眼神略帶惋惜，「可惜了……那枚青元丹應該品質極佳，若是柳長老將其服下，應該近期內就會突破。」
聞言，張楚溪更加火冒三丈。
要知道，慕水芸雖然比不上乾國第一煉丹師林慶，但也是攬月宗最出色的煉丹師，她的話，可信度極高。
「就只晚來了一步……！」張楚溪咬牙切齒，元尊境的氣息有些暴走，讓在場周人都感到了一陣壓力。
見狀，王之俞眯起了眼睛，火上澆油道：「如此說來，這蘇凌豈不是害得咱們攬月宗少了一位元王境強者？光是將其驅逐出宗門，恐怕有些便宜他了吧？依老夫看，不如將其修為盡廢，重歸凡人，以作懲戒！」
話音剛落，柳清月便忍不住升起怒意。
「廢他修為？！王之俞，你是想殺了我的弟子不成？！」
要想廢除元者的修為，便要毀起丹田，斷其經脈。
如此一來，命有能剩下幾分？
這王之俞，好狠毒的心！
蘇凌的心裏，閃過一抹殺意。
縱使他深知自己愧對柳清月，但也不能容忍有人如此明目張膽的對他使壞。
此刻，他不再沉默。
「師尊對我的栽培，我時刻銘記於心，她的恩情，我一定會還！」蘇凌一字一句道。
見沉默半天的蘇凌終於開口，王之俞冷笑一聲，譏諷道：「還？你拿什麼償還？一個元士境九層的廢物……你可知道，光是那枚青元丹的價值，把一百個你賣了都換不回來！」
王之俞的眼神很是不屑，如果讓他知道，一炷香前，蘇凌還只是個元士境五層，估計會更加嘲笑。
張楚溪則是語氣不善，面帶怒意：「只是將你直接逐出宗門，已是本宗主最大的仁慈，但如若你還想繼續賴在柳長老身邊……可別休怪我這個宗主無情！」
張楚溪心裏一直清楚，王之俞對柳清月有意見，但身為宗主，他可沒有傻到要將柳清月徹底激怒。
以柳清月的性格，要是真廢了蘇凌，恐怕她能將整個攬月宗給掀翻天。
到時候，最先頭疼的，就是他這個宗主。
蘇凌沒有理會王之俞的嘲諷，只是看着張楚溪，語氣苦澀道：「宗主，弟子並非想要賴著不走，相反，這兩年來，因為修鍊的問題，弟子一直過的很煎熬，甚至一度想要不告而別，離開師尊的庇佑，不再拖累她。」
此話一出，柳清月有些失神，沒想到她的徒弟蘇凌竟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和她在一起，過的很煎熬？
就連張楚溪都怔了一下，他眉頭微皺，說道：「既然你都說了不想拖累柳清月長老，那為何還要繼續糾纏？你可知道，你師尊為了你，到底付出了多少？」
提起這件事，張楚溪就是一肚子氣。
且不說資源，光是在一個元者最為黃金的修鍊歲數，柳清月就為蘇凌浪費了太多時間。
「正是因為深知師尊為我犧牲了太多，所以弟子更不能辜負她的期待。」
蘇凌語氣堅定起來，「青元丹，弟子確實是服用了，但也正是因為師尊的不放棄，弟子如今瓶頸已破，未來修行將暢通無阻，一定會報答師尊和師門對我的恩情！」
即便前世被攬月宗逐出宗門，蘇凌也未曾恨過攬月宗。
他只恨自己，未能早日覺醒。
此刻，張楚溪的眉宇緊皺，先前的怒氣，是因為柳清月在不停的為一個無底洞填坑，但現在，這個無底洞，好像填滿了？
如此一來，若是將蘇凌逐出，豈不是意味着先前的投入全部浪費了？
不過……
「可有證據？」張楚溪暫時將心裏的怒火壓下，冷靜求索。
身為宗主，他需要為整個攬月宗考慮。
如果能看到實打實的證據，或許還能再給蘇凌一次機會。
蘇凌略微思索。
說實話，以柳清月在他身上投入的資源，他現在這點境界，完全都不夠看。
別說是元師境了，就算是元宗境，估計張楚溪都覺得不值得。
那就只能在實力上下文章了……
想到這裏，蘇凌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十日之後，便是宗門考核，弟子會在此次考核中……奪得魁首！」
此話一出，震驚眾人。
「宗門考核第一？！這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攬月宗內，每一年都會舉行宗門考核。
在元靈境以下的弟子，皆有資格參加。
名次靠前者，將會得到大量獎勵。
這也就意味着，為了爭名次，一些弟子故意卡在元師境九層圓滿參賽。
所以……
「一個元士境九層的廢物也想爭第一？開什麼玩笑！」王之俞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又是這個傢伙……
蘇凌眼神冰冷，絲毫不畏懼王之俞的長老身份，冷聲道：「一口一個廢物……你都不是我師尊的對手，也有資格在此評判？」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面對不敬人者，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蘇凌這句話，完全沒有顧及王之俞的顏面。
畢竟罵人不揭短，六十歲的老牌元宗境巔峰強者打不過二十三歲的柳清月，多少還是有點丟人的。
「毛頭小子，口氣倒是不小！」王之俞臉色陰沉，呵道，「你可知道，當年老夫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早已突破到元師境，難道還不能點評你幾句了？」
「哦？既然王長老那麼年輕就突破了元師境，想必現在一定是元王境強者吧？」蘇凌不咸不淡道。
別說元王境強者了，在蘇凌前世，尋常元尊境強者，都不是他一手之敵！
但蘇凌顯然低估了『真相』這把快刀的威力。
「你！找死！」
王之俞一把年紀，哪被人這麼侮辱過，當下便是怒火中燒，忍不住想要動手。
「怎麼，王長老打不過我的師尊，現在是想要以大欺小了？」
蘇凌更加不屑，這種不要臉的老東西，往往更喜歡不講原則的下陰手，他才懶得慣着。
「夠了！」
張楚溪已經受夠了他們的胡鬧，他臉色沉了下來，對着蘇凌冷冷道，「先前聽你那番話，我還以為你尚有孝心，但現在……我看你是厚顏無恥不說，而且還狂妄自大！」
按照往屆的經驗，魁首就沒有低於過元師境七層的。
而短短十日，就算是天才，也不敢說能從元士境九層突破到元師境七層吧？
這可是橫跨大境界！
面對張楚溪的質疑，蘇凌依舊面色冷靜。
「弟子可以發誓立據。」他一字一句道，「倘若不能奪得魁首，弟子甘願自毀丹田，廢盡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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