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兩百三十九章 公孫家的眼光
「幾十年前，那些家族弄了一本《世家志》，他們將天下世家按照三六九等排行。
皇族才排第三等。
他們要是真的害怕皇帝，豈能藐視？
正是因為他們懂，所以他們才知道，天人感應也好，都是用來糊弄普通人的。
但是現在，你高喊一句天人感應，有誰會信呢？
除了鄉下那些老頭老太可能會信，年輕人有幾個信的？
你功夫再好，一發子彈，也得死。
這就是為什麼，我要破滅皇權的神秘。
因為集權最終的目的，是為了讓權力收攏，真正的皇帝，不應該跟天命跟神仙掛鉤。
只有如此，皇權，才能真正意義上的達到巔峰。
他們信的，是這個人，而不是這個披著外套的皇帝。」
蕭魚柔若有所的點頭，「這就是你說的，不同時期，不同應對。」
秦墨打了個響指，「人人如龍的時代，沒有一個百姓是好糊弄的，所以當皇帝並不容易，往後，會越來越難。
但相反，也是最容易的。
你只需要跟百姓站在一道，百姓就會高高將你捧起，任何牛鬼蛇神，都會被打倒！
這就是與天下萬民，共治天下。
如此，才能真正意義上的實現長治久安。
不敢說千年萬年，能超過八百年，我做夢都要笑醒了。
而且，那時候，我估計大明已經開啟星際移民了。」
「你想的真長遠，有些皇帝，是揣著明白當糊塗，有些是揣著糊塗當明白，只有你，是真正的革新者，先驅者！」蕭魚柔滿眼愛意的道：「要是我爹還活著，肯定很欣賞你。」
秦墨聳了聳肩，「你欣賞也是一樣的嘛！」
「去，就愛油嘴滑舌。」蕭魚柔生了個懶腰，「最近服用了那個葯，我感覺整個人狀態好了不少，你就不想檢查檢查？」
秦墨心念一動，要說那葯有多神奇，也不至於，但蕭魚柔服用后，效果真的挺明顯的。
臉上皺紋雖然沒有減少，但是整個人氣色好了很多，心情也好了起來。
「那就勉為其難檢查一下吧！」
兩口子在房間里偷偷檢查身體，外面方蒓和高瑤正在對練。
聽到房間里的動靜，都啐了一口，「不要臉，光天化日的，做這種事！」
二人硬碰一記后，分開，方蒓將刀歸鞘，有些氣喘道：「今天，就打到這裡，明日再戰。」
高瑤也喘的厲害，但是在方蒓面前，強裝鎮定道：「是我讓你，要不然，定將你斬於刀下！」
方蒓不屑的撇了撇嘴，最後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不講武德！」高瑤一咬牙，也跟了進去。
而就在這時，隴右，公孫家。
自從公孫無忌死後，他就辭官了。
他很清楚，父親一死，秦墨不會在對公孫家有任何的待遇。
當年的事情，他同樣清楚。
而他跟秦墨之間，其實沒有太多的交情，即便跟隨秦墨打了幾仗，也沒有太多的交情。
秦墨這種人，從心裡瞧不起公孫家。
他倒是不生氣。
反而覺得這個人很了不起。
就算秦墨是為了名聲，那也挺能忍耐的。
忍了一輩子，那假的也成真的了。
所以他要求所有子孫後代，都不許當官，就算當官，也不許當高官，絕大多數的孩子，都去當老師，去從軍了。
有不少族人求上門，都被公孫敏給拒絕了。
後來，李氏遭難，公孫敏也是暗暗僥倖。
在了解到李氏遭難的原因，他也很是惆悵。
其實很早之前，父親就跟他說過，有人接觸他，要讓他打配合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是父親統統拒絕了。
說起來，就是父親去西京看大哥那段日子。
後來，父親回來，其實是因為那些人放棄拉攏他，他才回來的。
老年痴獃只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原因。
父親他其實很想留在大哥身邊，在父親心裡，他做的再好，也比不上大哥。
這些，他早就看來了，也不再耿耿於懷。
現在，他是公孫家最大的家長，要考慮的自然也不是那些已經發生的事情。
在李氏遭難后，他讓那些在朝廷為官的人全都辭官了。
有些人自以為翅膀硬了，不停他的話，公孫敏也只能將這種人踢出家門。
他雖然不是朝廷命官，但是他還有爵位傍身，收拾這些人，還是手拿把掐的。
再後來，他甚至讓那些經商的族人，都停止做外貿，而是老老實實的留在東京，做慈善公益，就是希望秦墨不要牽連他們。
事實上，他做的每一步選擇，都很對。
李氏遭難后，公孫家相安無事。
他也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調查，所以公孫敏讓他們不要防備，甚至把一切都攤在了他們的視線下。
只要問心無愧，怎麼查都不怕。
「爹，我們已經按您說的做了，那些生意，能轉手的，我們都轉手了，而且一起都光明正大的。」
「七成的財產，我們都捐贈了，剩下的這些錢，足夠我們幾代人享受了。」
公孫敏看著兒子們，點點頭，「近來要是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不要聲張，知道就好了，要是碰上調查，就讓他們看清楚。
咱們家是忠是奸，他們自然能分辨。
只要度過這一關，我們一家人就回隴右，什麼都不管了。」
「是，爹！」
眾人紛紛點頭，其實一開始，他們也沒有這麼聽話。
甚至對父親做出的決定感到很無奈。
他們家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為什麼要把一切都捨棄？
再到後來，李氏幾天內滅族，雖然外界沒有報道，但他們還是知道了。
那種震撼，嚇的他們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也只得按照父親說的做。
這不，李氏風波都過去這麼久了，他們公孫家還好好的。
所以這時候，他們不得不佩服自己父親的果斷。
也佩服爺爺，在那時候，就下令，不讓他們跟李氏交往密切，也不許有生意上往來。
那時候，他們根本不懂。
但是現在全都懂了。
祖父和父親的眼光遠超常人。
公孫敏擺擺手，「都下去吧，還有些日子，不過快了，很快，咱們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