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雪除夕夜4

徐道看她的動作，問：「你覺得城隍廟有問題？」

白杏點點頭：「我覺得那兩個孩子，至少在那天夜裏的時候，還是在城隍廟裏的。這裏一定有什麼機關，只是我們沒有發現。」

三人於是動手尋找起來，檢查着地磚，牆面，還有各種角落，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直到晌午，三個人重新聚在一起，彼此對視一眼，都氣喘吁吁的搖搖頭。

「一定還有沒注意到的地方。」白杏皺眉，奇怪，難道是她推斷錯了？

宋橙看着她緊皺的眉頭，沉默了片刻，爬起來走到外面，從草叢裏隨意找來一塊石子，放在手上雙手合十，嘴裏念念叨叨：「密道，密道，密道。」然後把石子隨手一拋，那顆平平無奇的石子落在地上，又咕嚕嚕滾了幾圈，滾到了菩薩腳邊，停住了。

宋橙抬頭，看着莊嚴的雕像，雙手合十拜了拜：「阿彌陀佛，無意冒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菩薩您大人大量一定會體諒我的。」然後開始上下其手四處尋找，突然，他身子一頓，站在高台之上，手努力伸長，整個人奮力踮起腳尖，摸索著菩薩手持的玉凈瓶。突然，他神色一喜，手指用力，按下了菩薩手持玉瓶中插得仙草上的露珠。

伴隨着一聲輕微的機關聲響起，菩薩雕像身後露出一個隱蔽的洞。

白杏來不及吐槽玄學的力量，三個人趕緊下去了密道，密道狹小，整體螺旋向下，密道裏面很暗，他們互相抓着衣服一點點摸索著往下走，走到底之後是一個寬敞的石道，牆上的的火把沒有被點燃，白杏摸了一下，上面一層薄薄的灰，黑暗中視線很受阻，他們只能摸索向前。

腳尖突然踢倒什麼東西，白杏輕聲驚呼，讓他們停下，自己蹲下摸索了半天，似乎是一個很小的珍珠耳環，她收好耳環，眾人繼續往前走。

一直走到盡頭，又是一個向上的樓梯，樓梯盡頭有一個蓋板，徐道走在最前面，摩挲了一下蓋板，是木頭的，木蓋縫隙中傳來細微亮光，徐道示意他們退後，自己小心將蓋板頂起一個縫，謹慎地觀察著外面，支起耳朵聽了許久，發現沒有動靜，才大膽掀開多了一點，確認安全之後三人魚貫而出。

這是一個雜草叢生的院落，久無人居住，院裏的雜草長的齊腰高，站在院裏抬頭看向天空，連天空都像是被蒙上一層灰意，屋子也是荒廢的，屋裏破舊的傢具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他們搜了一圈沒什麼線索，迅速清掃掉痕迹離開了這裏。

離開小巷之前，白杏回頭看了一眼，巷子非常幽深，完全沒有人氣，像是城裏一個被遺忘的角落，兩旁的其他宅院也像是很久沒有人居住過一樣，門戶緊閉，門旁牆上貼的春聯已經破舊不堪，朱紅的顏料褪成了破舊的赫色，而他們出來的那個破舊宅子，門上掛着一塊牌匾，牌匾上密佈著灰塵和蛛網，上面的字隱約而又模糊。

白杏斂眸，心裏隱約有了想法。

三人走在街上，他們兩個乞丐外加一個富貴公子的陣容太過扎眼，路上的行人個個面色怪異的掃視他們，他們決定分開行動，宋橙繼續回去看看城主府有沒有什麼線索，而她和徐道去查查耳環。

三人一拍即合，分道揚鑣。

白杏再次來到了糖果店，糖果店老闆看見他們手裏的耳環，很是吃驚，似乎還有些恐懼。

「你們是在哪裏找到的這東西？」

「這個耳環有什麼問題嗎？」白杏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拋出了自己的問題。

「這是張屠夫在他女兒過生日的時候，送她的珍珠耳環，她很喜歡，經常能看見她戴着這個耳環。」胖老闆說道，「張屠夫的女兒是個鏢師，那可是個能幹的姑娘，心疼他爹天天殺豬賣肉太過於辛苦，直接加入了鏢局，經常出去天南海北的走鏢，據說賺了不少錢，每次回家過年的時候帶的年禮都能堆滿一車。城裏小孩子也都挺喜歡她的，因為她走鏢回來時經常會帶點外面買的新奇的糖果、玩具分給小孩子們。」

胖老闆搖頭感嘆著：「當年我們兩家出了事，她還專門來看望過我們。專門去寬慰古老闆，說她出去走鏢也會幫他留意的，如果有什麼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他。不過到底也是我們兩家福氣薄，到現在也找不到。」

「不過就在年前的時候，她走鏢回來，第二天突然被發現死在家裏，據說是走鏢跟人結了仇，被仇家殺了。張屠夫疼在心尖兒上的女兒被人殺了，氣血攻心，人直接活生生吐血死了。」

白杏點了點頭，拉上徐道準備離開，離開之前，她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這段時間，還有人家家中丟過孩子嗎？」

徐道走在路上，側頭看向白杏，表情糾結了一會，還是沒忍住問道：「你最後為什麼問那個問題？你是不是心裏已經有答案了？」

白杏點了點頭：「不是太確定，但是心裏已經有一個猜想了。」

徐道一臉疑惑：「那兩個孩子丟失之後，後面還有孩子丟失，所以呢？」

白杏扯了扯唇，笑的有些冷冷的：「警察叔叔，你知道一塊蛋糕，三個人分，只能切兩刀，怎麼分到最多的蛋糕嗎？」

「我不是。」徐道似乎低聲說了一句什麼，白杏沒有聽清，疑惑的望向他，他卻開始思考白杏的問題。

片刻，他好似明白了什麼，涼薄的笑了笑：「我知道了，最大利益的分配方式是，兩個人先一起殺掉一個，然後平分蛋糕，剩下的蛋糕兩個人一人拿走一半，對嗎？」

空間輕微扭曲，一道道透明的水波紋在空氣中蕩漾開。

白杏立刻意識到了他們再度觸發了時空鏡碎片，和徐道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身影也像水波一樣消失散去，路上的人彷彿沒看見這一幕一樣。

真相，快要浮現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