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山鬼（八）

我有些恍惚，有些疑惑，回到了客廳，老孫最後一句話虎頭虎腦的。

等人？

長生種等人？！

老孫難不成還有些感情經歷，算了吧，這根除了火鍋就沒啥愛好，審美還不一樣的猴毛，會有個人類戀愛對象就見了鬼了。

我搖搖頭，隨即將老孫剛才的話語拋到一邊，隨手從桌上果盤取了塊火龍果。

嗯，火龍果這種清脾下火的水果，為啥子叫火龍果呢？

這簡直跟我面前這枚明明是頭小蘿莉，卻擁有御姐音，磨著虎牙，憤憤盯著我某頭小山鬼一樣。

根本不講道理的嘛。

「幹啥？」

我又拿了塊獼猴桃放進嘴裡，隨口說道。

對，剝好的那種，賊好吃。

「那獼猴桃是我剝的，火龍果也是我切的！」

「所以嘞？」

我一臉淡定，根本不慫。

趙老爺子就在我身邊坐著一塊吃水果，怕啥了，你個山鬼小蘿莉不去找那邊偷摸霍霍零食的老孫麻煩，找我幹啥？

依諾小蘿莉瞪大了眼睛，但看著我身旁一臉笑意，只是慈愛地看著這一幕的趙老爺子，終究還是癟了癟小嘴，沒說什麼，跑到一邊去了。

「喂，這是我買的薯片，你給我放下！」

老孫訕訕一笑，放下手裡的薯片。

「咳咳，諾諾，不要這麼小氣，小孫啊，諾諾比較任性，見諒見諒啊！」

趙老爺子板著臉，小聲呵斥了依諾一句，然後笑容滿面，朝老孫大聲喊道。

老孫見狀哪裡還不明白，笑著點點頭，灰溜溜地縮到了我的旁邊，默默給自己倒了杯水。

舒服！

我內心一片舒爽。

這就是狗仗人…呸，狐假虎威的感覺嘛，是真特么的爽啊。

「來，老孫，來根香蕉。」

老孫一臉感動地看著我，忙伸手去接。

「哎呀，對了，差點忘了，老孫你不吃香蕉，還是我自己吃吧。」

我快速地將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故作一臉平靜地說道。

「喂，你們到……」

「打住，依諾小朋友，我有名字，姓孫名天川，不叫喂。」

「依諾，要講點禮貌。」

趙老爺子一臉嚴肅，看著依諾說道。

嘿嘿。

山鬼小蘿莉那個氣啊，白嫩的小腳丫在地上繃緊，恨不得一腳踹到我臉上。

對此，我一臉淡定，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毛，繼續享受著新鮮水果。

「天川哥哥～」

「咳咳！」

我後背一寒，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御姐音不能隨便夾，夾起來是真的要命。

「咳，不用這樣，依諾，你叫我天川就行。」

我努力裝作一臉平靜，繼續補充說道，

「反正我也沒比你大多少，咱倆算是同一輩人。」

嗯，年齡差在五歲以內的，統稱為同輩人。

「那，孫天川，還有你，孫行者，你們什麼時候離開我家啊？代駕服務昨天就已經結束了，我又不是沒給你倆錢。」

依諾小蘿莉雙手叉腰，怒氣沖沖地吼道。

啥子？

我一臉疑惑地看向老孫。

代駕任務結束了，那你丫老孫剛才跟我說的是個啥。

老孫眼神飄忽，裝模作樣地乾咳一聲，努力一臉平靜地說道，

「代駕是結束了，但這不是等著接你回去那單嘛。」

我一臉無語。

老孫，你丫借口還能找的更爛一點嗎？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道充滿怒氣地御姐音就再度響起。

「那你們不會等我過幾天下單再過來，賴在我家是個什麼情況？」

我一臉淡定，站起身來扯了扯老孫。

走啦！

別貪圖人家美食了，賴這幹啥，過兩天再過來唄。

嗯？沒拉動！

我一臉疑惑，老孫瞅了眼旁邊滿是笑意，默不作聲的趙老爺子，咬著牙縫，沒好氣湊到耳邊地朝我低聲說道，

「你當我不想走啊，這地方是山鬼管的，沒她的霧氣指引，咱倆出不去，就算出去了，過幾天你老川丫的知道什麼時候這邊事完了，該怎麼再來這。」

呃，貌似很有道理啊。

我一臉尷尬地笑了笑，默默坐回了沙發。

「哼，現在社會，有些人是越來越不要臉了，幹個代駕，蹭吃蹭喝不說，還要無恥的蹭房了。」

依諾小蘿莉冷哼一聲，沒好氣地瞥了我和老孫一眼，嘲弄說道。

我只能當即求助地看向趙老爺子，奈何這次趙老爺子眼神里滿是無奈。

不是我不幫你，而是小川，這房子里是諾諾最大，吃的什麼的我還能幫你說話，別的事連我這個老頭子也全得聽諾諾的。

我默默伸手掏了掏老孫的兜，在其一臉震驚的眼神下，取出了老孫的錢包。

嗯，挺厚的，有工資就是好。

「給，依諾，除了這些，我再讓老孫給你打個十萬的欠條，就當是我倆這幾天的住宿費了。」

我一臉平靜地說道，隨手甩掉老孫死死扯著我手臂的手。

老孫，別扒拉我，幹啥呢。

勞資特么才想問問你老川幹啥呢，憑什麼特么用我的錢？！

老孫眼神好似噴火一般死死盯著我，伸手就要掏我的褲兜。

我一臉淡定，沒好氣地瞥了老孫一眼，這不是你攬的事嗎，肯定要花你的錢啊。

對，我沒帶錢包，經過上次我已經反應過來，有手機就足夠了，也只有老孫這樣剛醒沒幾天，腦子還比較舊的，習慣出門帶紙幣。

徒勞無功的老孫一臉怨念，生無可戀地后靠在沙發上。

「十萬塊？倒也勉強算你還有點誠意，但是，想要在我家住下來，你們得遵守我的規矩，而且，還得答應我個要求。」

「沒問題。」

我一臉淡定，絲毫不慌，繼續一臉平靜地說道，

「有什麼要求只管提，只要是老孫能做到的，我向你保證，他一定會全力實現。」

老孫：「#*********！」

「哼哼，要求倒也不難，你們兩個來了，加上我和爺爺，正好分成兩隊，咱們可以去打真人cs！」

山鬼小蘿莉小臉滿是興奮，做個端著槍的姿勢朝前方空氣一陣「突突突」。

哈？

啥玩意？

我驚呆了。

打死我都想不到，會是這麼離譜的要求。

然而，下一秒，更加離譜的東西出現了……

「真人cs？哈哈哈哈哈，在哪，趕緊走，想當年俺老孫在網吧里那可是大殺四方，第一屆火線精英的冠軍就是我，真人cs那更不用說，我可能一挑十的超級高手！」

老蘇滿臉興奮，直接從沙發跳了起來，手舞足蹈，大肆往外飛著唾沫。

啊？

火線精英這款老槍戰遊戲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二十多年前發行了，嗯，都快趕上我的年齡了。

剛出那幾年卻是風靡全國，不，應該是風靡全球，但好景不長，由於技術成本投入太少，時代更新，外掛監測不嚴，現在早就涼得不能再涼了。

真人cs也受此影響，各大門店都全部倒閉關門了，但面前這猴毛跟山鬼貌似很興奮的樣子，這就是長生種的愛好？

我一臉疑惑，然後旁邊的趙老爺子在聽到依諾的要求后，卻明顯的身子一抖，一臉苦笑，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太美好的回憶，默默起身上樓。

「我先去準備一下我自己的東西。」

我依稀間聽見趙老爺子低聲說了這麼一句。

「go，gogogo！」

「沖啊，沖啊，亮刺刀！」

嗯，那邊那兩個長生種已經瘋了。

亮什麼刺刀，老孫你丫玩的是哪國的盜版遊戲！

我雙手捂臉，這特么根本沒眼看啊！！

半小時后。

我雙腿發軟，渾身打著哆嗦，嘴唇發白，但仍然努力裝作一臉淡定，在數百米的高空上吹著狂風。

「特么怎麼還有直升機啊！我喵的恐高啊！！！」

「叫那麼大聲幹啥，這可是姐花了重金打造的大型擬真軍事基地，主打就是一個真實！」

依諾小蘿莉戴著護目鏡，小臉滿是興奮，正不滿地朝我喊道。

駕駛座上是一身裝備齊全，緊戴頭盔，英姿勃發的趙老爺子。

「吼吼吼！」

某根坐在直升機的猴毛已經興奮得說不出人話了。

我又一次，為我是如此廢的情況感到深深抱歉

個鬼啊！

特么勞資要下飛機！

我特么是真的恐高啊！

「趙爺爺，您老別搖…啊…晃…啊啊啊啊啊！」

五分鐘后。

我渾身只感散架一般，雙目無神，生無可戀地躺在地上。

正前方則是根本望不到頭，說是鋼鐵堡壘也毫不為過，光是眼前的金屬大門就足足有三米高，十米寬。

大姐，寫劇本這麼賺錢的嗎？

我現在求你教我還來得及不。

「嗯嗯，考慮到這次咱們當中，有人的體力不行，我就不全開放了，直接就是最簡單的小鎮地圖，兩人一組，然後打三場，一場五局，每打一場就隨機重新分組。

最後，誰殺敵數最多，誰得分最高，就是今天的冠軍，有沒有問題？」

「完全沒問題！」

「明白！」

「那個，我能退出不？」

我哭喪著臉，弱弱發問道。

「不能。」

依諾小蘿莉微微一笑，隨即亳不留情地拒絕道。

「對了，我這武器庫里的槍都是真的，彈是空包彈，大家一定要把防具穿好，雖然我的防具都是最高配置，火箭筒都能抗住，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任何時候都不能脫下防具，然後中彈后直接就退出去復活點，換新的，明白吧？」

山鬼小蘿莉小臉滿是嚴肅，目光卻全在我身上。

「完全明白！」

老孫摩拳擦掌，滿是興奮答道。

趙老爺子笑著點點頭。

我，我還是默默寫份遺書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