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節：習慣了刺殺

袁大頭此刻就坐在一張病床上檢查身體，突然，一個女醫生對善鋒說：「你是什麼人？出去！這裡是病房，閑雜人等一律出去！」

善鋒嘿嘿一樂：「誰家的醫生啊？這麼沖？知道我是誰嗎？」

袁大頭也是哈哈大笑：「小孫吶，不用趕他走，這是咱們的少將軍！你可不要無禮哦。」

善鋒嘿嘿一笑：「原來是孫醫生啊，不知者不怪，你們也是醫生嘛，哎，咱們大總統身體怎麼樣了？檢查出什麼沒有？」

孫醫生這時放下手裡的活兒，她說：「沒什麼事兒，就是受了些驚嚇，回頭我跟您開兩劑鎮靜的葯就好了。」

袁大頭此刻才真正的大笑起來，他說：「什麼鎮靜的葯啊。老子三天受一驚，一年不得百八十驚？都已經習慣了，不用吃什麼葯，緩緩就行了。善鋒啊，這次多虧你啊。要不是你臨危處置得宜，我老袁的性命就交待在路上了，這些亂黨賊子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這次我一定給他重辦！」

咱們說話這功夫，白副官也來了，他彙報說：「大總統，那行刺客的屍體已經派人拉到停屍間了，一共5具屍體，另外還有17具平民的屍體，您看怎麼處理？」

袁大頭嘆了口氣說：「還能怎麼處理？一切照舊吧！老白，幸苦你了。另外，你拿著我的手書，到賬房去支10000大洋，其中6000賞給那保護我的幾個士兵和司機，另外4000大洋，你留下2000個，剩餘的都賞給那行過來支援的士兵吧。去辦吧。」

白副官接過袁大頭的手書，然後行禮說：「多謝大總統賞賜，我代那些士兵謝謝您。那我下去了。」

袁大頭揮揮手說：「去吧去吧……」

等白副官走了以後，袁大頭才將他懷裡的手槍取出來，他一邊遞給我，一邊笑著對善鋒說：「善鋒啊，這是你的手槍，現在我老袁還給你。嘿嘿，這次你可立了大功，你說吧，你想要什麼？要什麼我給你們什麼？」

善鋒嘿嘿一樂，將這支手槍收好，然後說：「目前還沒想好，不過，您最近在西洋得了幾個不錯的留聲機，要不，您賞我一個唄！」

袁大頭哈哈大笑：「留聲機啊，那可是好東西啊。哎呦，那放起唱片可好聽了。現在我訂購的這幾件，乃是從德國買來的最頂級的留聲機。一共只買來5套，1套我自己聽，1套送給了黎遠鴻，1套送給了載灃，可就剩下了2套了，這次送你1套，剩下那1套，我老袁可得好好想想，下一個要送的是誰？嘿嘿。」

善鋒抱拳說：「那就多謝大總統厚愛了。不過呀，我要這留聲機，不是我想聽，是要送給我師父聽。所以，麻煩您派人給送到太行去，拿回去給師父他老人家聽聽。」

袁大頭哈哈大笑：「對對對，你看看我老袁這腦子，我聽說你母親也在太行，這樣，我老袁的府庫裡面有不少的人蔘鹿茸蟲草，反正我老袁也用不了這許多，我讓人打包一些，給你老母親也送過去，給他老人家補補身體。」

善鋒頓時高興的滿臉笑容：「多謝大總統了，有您這個賞賜，我就心滿意足了。我代老母親和師父謝謝您的賞賜！」

袁大頭又說：「孫醫生啊，那老馮的槍傷如何了？不要緊吧？」

孫醫生說：「我老師正在裡面給馮都督做手術呢，我看了一眼，應該不礙事。具體還得看我老師做手術的結果。」

袁大頭鬆了一口氣說：「那我就放心了。」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馮果章的手術終於做完了，他的手臂也保住了。然後，袁大頭和我又去安撫了一下馮果章。

從小醫院出來，已經是晚上了，這會兒天已經黑了。

善鋒陪著袁大頭往他的辦公樓走，袁大頭對善鋒說：「善鋒啊，你昨天送我的玉璧非常好，不過，如今咱們民國政府財政緊張，我已經叫紅玉將那玉璧拿出去換錢了。」

善鋒只能應了一聲說：「好的，大總統，我知道了。」

袁大頭嘆了口氣說：「善鋒啊，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老袁何嘗不想觀天之道，執天之行呢？我也想至善至公，但是你看看，這個國家成了什麼樣子！這些歹人刺客，青天白日就敢拿著重火力攻擊總統車隊，這些都是什麼人啊？都是十惡不赦的暴力分子啊！對他們這幫人，我老袁還要心慈手軟嗎？對付他們，沒有什麼至善至公，只有至狠至毒這一種方法！」

善鋒跟著袁大頭的後面，默不作聲。

其實袁大頭說的不算錯，但也不算對。刺客的刺殺固然暴力，但是人家為什麼冒死刺殺你呢？

這其中就沒有原因嗎？

袁大頭接著又大罵南方軍閥，說這次的刺殺，肯定是他指使的云云。

其實民國初年，袁大頭想破壞共和，他想當皇帝，所有人都反對，並且不惜性命也要刺殺他，這都已經司空見慣了。

關於這南北軍閥雙方的明爭暗鬥，也早已是白熱化了。每一方都是暴力的，每一方都是強勢的。善鋒身在其中，自保尚且不足，其實也不便多說什麼。

袁大頭此刻說：「善鋒啊，這次的事情以後，我老袁決定將在全國立法禁止學生遊行，禁止學生干預政治，同時對那些南方軍閥之流，立法限制他們在報紙上刊登造反的言論？你覺得怎麼樣？」

善鋒思索了片刻，然後說：「您是大總統，發布法律條文是您的權力。禁止學生遊行，雖然可以暫時解決問題，但是這些學生嘛，以後也是各行各業的人才，乃是國家之人才啊，還是要以疏導勸導為好。至於禁止報紙刊登造反言論這事，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好歹咱也是一個中心政府，不能由著他們煽動群眾，那樣會給國家製造更大的混亂！社會也會更加動亂！禁止的好，不過禁止言論也只是表面上的功夫，治標不治本啊，我覺得，您要不，還是找南方軍閥談判談判吧。不要讓他老是再整這些事兒了。反正就是治理國家嘛，給他們安排一個大大的官職，大家一起坐天下，那不香嗎？」

袁大頭也說：「對啊！我就是這麼和孫仲文說的。我也一直要說和他談談，我還給他安排一個民國的副總統給他干，可是這個傢伙就是油鹽不進，死心塌地的要跟我老袁干到底！你說說，這天下怎麼就出了一個這種玩意兒？今天還把老馮打傷了？真是豈有此理！」

正在咱們說話的功夫，前面呼呼喊喊的跑過來一個人。我定睛一看，正是黎遠鴻。

黎遠鴻高聲說：「袁大哥，袁大哥，聽說您又又又被刺殺了？我老黎又過來看您來了！」

袁大頭哈哈一笑：「老黎啊，你來的正好，我剛剛還和善鋒討論呢，我準備在全國立法，在全國禁止學生遊行，禁止學生參與政治，另外，就是禁止南方軍閥之流繼續在報紙上刊登造反言論，你看這事兒怎麼樣？能辦不？」

黎遠鴻說：「能啊，太能了。這就是咱們的權力啊。我馬上聯繫立法口的，讓他們干這些事兒。這些刺客真是太囂張了。竟然趁著學生遊行的時候刺殺大總統？真是狗娘養的！太陰險，太無恥了。我聽說還有不少的無辜路人被誤傷，真是的，這幫無法無天的刺客，他們手多黑啊。袁大哥啊，肯定就是南方軍閥的死忠殺手！可不能饒了他！」

袁大頭嘆了口氣說：「南方軍閥這些個傢伙，真是陰魂不散！我覺得吧，要不，咱還是聯繫聯繫他，咱們雙方談談，不要老是整這些花活兒了。我老袁也是花甲之年了，不能再和他們鬧了。」

黎遠鴻愣了一下說：「袁大哥，您真的要放過那個南方軍閥啊。他，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袁大頭說：「算了算了，你拍個電報到日本，就說暫時停戰，然後就是一切好談，除了大總統的寶座，他要什麼我都給他。老黎，你覺得呢？」

黎遠鴻遲疑了片刻說：「他幹了副總統，我幹啥啊？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袁大頭嘿嘿一樂：「他是副總統，你也是副總統嘛！我這麼大個民國，有兩個副總統很奇怪嗎？民國之大，容得下你們兩個副總統。」

黎遠鴻這次嘿嘿直樂，他說：「那行，我勸勸他。回頭我請他回來北平與您面談。不過，咱要不要，半路給他咔嚓了，乾脆一了百了得了……」

袁大頭嚇了一跳，他急忙說：「老黎啊，你可千萬別！那傢伙不能殺啊！殺他一個，反我的是一窩啊！現在各省各地已經是反對聲一片了，可不能再招惹他了。哎呀呀，我老袁是惹不起啊！還是請他回來，請他回來，咔嚓這事兒千萬不要再提了！千萬千萬不要再提了。」

黎遠鴻也嚇了一跳，他嘿嘿直笑：「好吧，好吧，袁大哥，我就是說說。我也知道輕重。那我趕緊去辦了。回頭我再去看老馮！」

袁大頭說：「去吧去吧，趕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