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老者
一道黑影閃了進來。
快如閃電，姜靈還未有所反應，來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那人一頭白眉白髮長須，鶴髮童顏，一身灰衣，卻顯得仙風道骨。
「小姑娘，這手藝不錯哦。」老者看到姜靈的樣貌着實驚艷了一番，但很快恢復如常。
一雙蒼老清明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鍋里的水煮魚，那香辣的味道讓他直咽口水。
這麼好吃的東西，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當然他回來好幾天了，只是沒露面，故意在一旁觀察這個容貌過於美麗的雌性。
結果，對方的表現確實讓他大開眼界。
他沒想到，一個雌性居然擁有獸人的能力。
這事情要是傳出去，怕是引起全天下震驚，但同時，眼前這個驚才絕艷的雌性也會被無數獸人窺視。
那麼她想要的平靜生活就是痴人說夢。
如此心性的雌性，雖然不是獸人，卻是他傳授獸道的好苗子。
他決定，就沖對方的廚藝，不，是悟性，要收她為自己的嫡傳弟子。
姜靈見對方盯着鍋里的水煮魚，那副垂涎的樣子，便知對方有什麼打算。
乾脆順水推舟。
「前輩，這是晚輩剛做好的水煮魚，味道不知如何，前輩可願意嘗一嘗？」姜靈語氣客套。
但老者並不會跟對方客套，這屋子是他的，而且姜靈是他認定的徒弟。
師父吃徒弟點東西怎麼了？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好嘞。」老者接過姜靈遞過來的碗和筷子，趕緊給吃了起來。
這一口吃下去，他感覺自己出去游遍大江南北，吃遍山珍海味都成了笑話。
就是宮中的御廚也不過如此。
得幸好他回來了，不然的話，損失一個這樣的好徒弟，他豈不是虧死？
「徒……」
「啊？」姜靈好奇地看向正要說話的老者。
老者趕緊打住，努力使自己變得親和一些，慈祥一些。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裏的？可是有什麼親人？」看她如此能幹的樣子，一般的家族可是養不出來。別說是世家，也找不出一個能種地幹活的。
那力氣，可比一個獸人。
這孩子越看越讓人稀罕心疼。
要知道像姜靈招人疼的雌性，哪個人願意讓她受這樣的苦，更別說讓她下地幹活了？
真是造孽啊！
姜靈仔細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回道：「我叫姜靈，家裏唯有一個爺爺。」
老者腦海中腦補了一個被家族苛責的雌性，與自己的爺爺相依為命的凄苦的場面，頓時心疼不已。
看着對方心疼的樣子，姜靈意識到對方可能誤會自己了。
「前輩，其實我跟爺爺過得挺好的，自己種地幹活，養活自己，過得也相當的自在。如今的獸人王朝政治清明，百姓也安居樂業。雖沒有大富大貴，但也豐衣足食。」姜靈一臉真誠。來到這個世界，物質匱乏，不如後世，可精神上卻是富足的。
可若是連精神上都貧乏，那才叫真正的貧窮。
老者看着姜靈那雙平和清澈的眼眸，原本狐疑的心思瞬間放了下來。
臉上留出一絲欣賞的笑意。
「哈哈，你這小姑娘活得倒是比我這個老頭子還要通透。」老者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釋懷。
這些年一直淤積在胸口的心結在此刻徹底放下。
「知足常樂嘛。」姜靈笑了笑。
「說得好！知足常樂！來我們爺孫一起吃！」老者高興地招呼姜靈一起吃。
只是沒等老者吃上幾口，水煮魚就沒了。
老者摸著自己的肚子，一臉遺憾，「少了點。」
「前輩，您先等著，我們可以煮火鍋吃，又是另外一種味道。」
老者雖然沒聽過火鍋，不知道是何物，但是一聽就知道很好吃。
姜靈準備用西紅柿弄個酸湯味的，就用水煮魚的原湯打底。
她從院子裏摘來韭菜、冬瓜、豇豆之類的蔬菜，洗好，切好，放在鍋里刷。還有肥美的魚切成了魚片，也一起刷。
老者一吃根本停不下來。
那動作快而優雅，看得姜靈嘆為觀止。
看着對方的舉止，姜靈心裏有了成算。看得出老者出身良好，是大家子弟。
吃飽喝足，老者摸著自己的肚子，一臉心滿意足。
吃完后，一屁股坐在了躺椅上，翹起了二郎腿，十分愜意。
而姜靈則收拾碗筷，做起家務。
「前輩，敢問您尊姓大名？」姜靈邊打掃院子，邊好奇問道。
「小靈啊，別那麼見外，叫我師父就好。我的名字，你不是看過嗎？我姓蕭，單名一個啟字。」
姜靈不可思議，「可上面不是說『年二十二載，吾感身體乏力，已是大限之日……』」
蕭啟打斷對方的話，笑着回道：「那時候走火入魔，確實感覺自己時日無多，就寫了絕筆。可沒想到自己居然挺過去了，而且獸道成功進階，倒也是意外之喜。生死關頭，人啊總會回顧過去種種。」
蕭啟說到這，滄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傷感，頓了片刻，繼續道，「我便有了出去走走的想法，去看看過去的老朋友，或者看看外面的世界有什麼大的變化。這一走就是三年。這三年我也算是走遍了整個天下，吃過天下美食。」
「那我埋的那具骸骨是誰的？」姜靈一驚。
「一個無辜闖入這裏的獸人吧。」蕭啟微微一笑，「小靈還真是心善。這傢伙也算是有個安居之所，下輩子也能投個好胎。」
蕭沉看着姜靈越發滿意，心善聰慧，保持本心，確實難得。
若是換成其他的雌性擁有如此出色的容貌，怕又是另一番作態了。
「還有人闖起來？」姜靈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蕭啟能來去自如，那他自然知道這裏的地形。
「可不是？這裏是惡獸深淵，外人不敢輕易踏足。可別忘了，這裏有一株雪蓮，那可是價值連城。那些想要討好貴人，或者想要謀求利益的獸人自然想要奪取。」蕭啟說到這，眼眸中閃過一絲厲色。
姜靈心中一驚，他們此行不就是為血紅蓮而來嗎？
她該據實以告嗎？問題是她不知對方真正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