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唐婉柔造訪珍饈閣
珍饈閣內，來往賓客不少，牆角一隅也排起了長隊。
「給我來一杯今天新出的紅豆奶茶！」
「我要一杯經典珍珠奶茶！」
「哎呀，你這人懂不懂先來後到啊！」
「你嚷嚷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誰？」
「……」
二樓雅間內，唐婉柔和其他幾個姐妹坐在廊下，垂眸瞧著樓下的盛況。
一個追隨唐婉柔的小姐妹道：「真不知道這寧圓圓使了什麼妖法，一個破竹筒，幾兩碎茶葉就能讓他們這些人爭相追捧，一點品味都沒有！」
旁邊的姐妹附和道：「就是就是！」
「婉柔，聽說這珍饈閣上了新菜單你知道嗎？寧圓圓這麼折騰可是把珍饈閣往死里折騰啊。你就沒勸勸寧老爺？」
唐婉柔捏著帕子，垂著眼捷，目光掃過寫著新菜單的木牌子。
她輕掩口鼻，皺著眉心，「這些牲畜下水聽著就噁心，寧家的下人都不會吃這些東西。」
「怎麼還拿出來賣人了？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
唐婉柔別過了眼神，默默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水。
「跳樑小丑罷了，她這種作為尚入不得我的眼，別說我家老爺子了。姨父今日忙著南方的布匹生意，沒空管她，等騰出了空……呵，你們且看著吧。」
唐婉柔還沒放下茶杯，一身玄色衣裳的男子便向著這邊走過來。
唐婉柔早就注意到他了，此人身著玄色錦衣，衣袖上還綉著金色雲紋，腰間墜的白玉一看就價值不菲，束著個高馬尾，額間一白玉抹額。
「婉柔，那個公子一直在看你啊。」
「呀！他走過來了。應是誰家的青年才俊吧。」
唐婉柔皺起眉，心裡卻忍不住洋洋得意起來，憑她的才貌出門就是容易招蜂引蝶。
「住嘴，沒個分寸。」
旁邊的小姐妹使了使眼色。
「我們婉柔是要做探花夫人的，你休要胡說。」
莫懷聽了幾個人的談話只覺得好笑，他一直在二樓看著底下的情況，這珍饈閣剛換了掌柜不久，他得時時刻刻盯著這裡的情況，千萬不能讓寧圓圓對自己失去信任。
一轉眼的功夫就見到這幾人，他瞧著眼熟，最後認出來這不是唐婉柔嘛。
寧圓圓交代過，寧家的人一律不許放進珍饈閣，就算進了門，也要趕出去。
莫懷站在三人的桌前，收斂了笑容。
「唐小姐，我家姑娘有令，寧家人一律不允許進入珍饈閣。」
唐婉柔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直指莫懷，這才認出這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竟然是珍饈閣從前看大門的，怪她一時走了眼。
「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看大門的，也能對我指手畫腳了？」
唐婉柔處變不驚，身邊的小姐妹早就按耐不住，上去一個巴掌。
「啪」地一聲，莫懷被打得歪過了臉去。
莫懷的眼神如同陰暗的毒蛇一般，死死盯著幾個人，他仍把寧圓圓的話記在心裡。
這世上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有自己把自己當不當成個人。
「那個賤人見到我們婉柔都要懼上三分，你不過是她的一條狗，有什麼資格在這亂叫！」
莫懷咬著后牙槽，冷笑一聲。
「唐小姐還不走嗎？」
唐婉柔皺皺眉，寧父雖告誡了她這段時間不要再生事端，但自己也不是什麼軟柿子，任由一個看大門兒的欺辱。
傳出去，她這個寧家表小姐，未來的探花夫人還怎麼做人？
唐婉柔沉聲道：「我為什麼要走？敞開大門做生意，來來往往所有人都可以來，我為什麼不可以？」
莫懷輕笑一聲，既然唐婉柔不怕丟臉，他莫懷更不怕丟臉了。
早就把寧圓圓交代給他的話一五一十地照做。
他朗聲道：「唐小姐鳩佔鵲巢，搶奪寧大小姐與賀探花的婚約，挑撥離間寧家人關係害寧大小姐被趕出家門，腳踏兩條船，與孟家公子私交甚篤，破壞孟、安兩家婚約。」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這邊看過來，就連樓下排隊買奶茶的丫鬟們都不爭搶了，紛紛豎起了耳朵，想聽一聽唐婉柔的這些風流韻事。
這鎮子里的姑娘們都聽說過寧家表小姐的大名，號稱茂陽縣才貌雙絕的第一美，平日里唐婉柔的風頭沒少壓過她們。
往日只是聽到一些若有若無的流言蜚語，如今這這些話從珍饈閣從前的小廝嘴裡聽見，可謂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唐婉柔後退一步，緊鎖著眉心，「你……你休要妖言惑眾！」
莫懷彎起唇角，微微一笑，「唐小姐還想聽什麼？」
「在下定知無不言，一一說給唐小姐聽。」
唐婉柔冷漠地盯著莫懷，冷哼一聲，「有你後悔的一天。」
言罷，她拂袖離去。
出門的時候剛好趕上林嘉柏帶著幾個縣衙的漢子進來。
「呦，這不是林大人那表妹嗎？」
一個漢子看著唐婉柔道。
誰知唐婉柔冷著一張臉並不睬他，拂袖離去。
「呦，林大人這表妹脾氣大得很啊，還是寧家小妹熱情開朗。」
林嘉柏拉過自己手下衙役，「別和小姑娘計較，今日過來是來請你們吃飯的。」
一瞬間，火鍋的大圓桌就坐滿了人，一桌能坐下十人，衙門的人進來，寧圓圓準備的四桌一下子就坐滿了。
「大爺我啊，不喜歡那些擺的精細的菜，就喜歡這種量大實惠好吃下飯的菜。」
林嘉柏輕搖摺扇，「知道你們喜歡什麼，新菜品，嘗嘗？」
他挑挑眉。
「那是自然。」
珍饈閣座中的人剛瞧完樂子，又看見了一件新鮮事。
「還真有人專門來吃那些下水啊！」
「想都不敢想，那鴨腸子怎麼吃。」
「就是啊，還有豬大腸，聞著就倒胃口。」
「還是林大人口味獨特。」
「現在的人都太癲狂了，寧家的人癲，菜也癲，從寧家出來的縣太爺也瘋。」
「你小點聲！別被他們聽見了。」
林嘉柏耳力驚人，但置若罔聞。
臉盆大的鴛鴦鍋底端上來，下面放著熱炭，牛油鍋底沸騰滾燙，香味四溢，立刻壓倒了堂中的所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