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紅袖葬父入李府,推杯換盞話南洲

第七章 紅袖葬父入李府,推杯換盞話南洲

「小二!上壺酒,上兩盤小菜!」顏言和岳毅兩人奔波了數月,終於走到滇南之地,見路邊有歇腳鋪子,於是就坐下了下。

「客官稍等,酒菜馬上到!」

「顏叔,為什麼以前越窮的南方現在反而越富足起來了呀?」顏言道:「因為這裏有李家,我岳家軍的李家!」

說話間小二已經端起酒菜過來了,「客官慢用!有什麼需要直接招呼我!」

岳毅看了桌上的碗筷一眼說道:「小二,再添一副碗筷!」

小二疑惑片刻就又加了一副碗筷在桌子上。

岳毅起身先是給顏言倒了一碗酒,然後又倒了一碗推至空位處,才給自己倒了一碗。做完掏出一塊碎裂的玉佩放在空位上,端起酒碗對着空位說道:「力叔,一路走好!」說完一飲而盡。顏言端起酒碗朝着空位敬了一下,也一飲而盡……

兩人就這樣你一碗,我一碗的喝着,沒酒菜了就加,桌上不多時已經擺滿了酒壺,但是兩人卻是越喝越清醒。

此時一個滿身泥污卻依稀可以看到精緻五官的女子跑進來跪在旁邊的桌前哭聲說道:「大老爺,您行行好,把我買了吧,只要十兩銀子!」

旁邊的人不屑一顧一腳踢上去怒道:「去!影響老子吃飯!」

女子又哀求了一會,見那人無動於衷就往其他桌去了,哭的是梨花帶雨,讓人見而生憐……

岳毅招呼小二問到:「小二,這是怎麼回事?」

「客官,她們本來是父女倆,都是從北地逃亂來的,老子到這裏沒多久就去了。哎,本來就餓了好幾天了,來到我們滇南跟瘋了似的,抓着路邊的草就吃,活生生噎死了。這個女孩也是可憐,豆蔻年華的,逃難過來,爹死了,我們看她可憐每天給點剩飯,她也活到了現在,這個女子也真是大孝,準備賣身葬父呢!公子若是您方便,就幫幫她吧!」見岳毅點頭,小二趕緊招呼女孩過來。

這時女孩差不多整個酒鋪都求遍了,跑過來正準備跪下,岳毅搶先說道:「你爹在哪帶我們去!」小女孩頓時開心起來,「公子,就在不遠處,隨我來!」

三人沒走多遠就來到了一處破落山神廟,沒等走進,一股惡臭就鋪面而來。兩人略作不適,就跟了進去,只見一張草席蓋着一具屍體,漏出來的腳已經潰爛了,顏言看向女孩問到:「你叫什麼名?」小女孩顫顫巍巍說道:「奴叫紅袖!」顏言又說:「小岳跟我到集市採辦點入葬的物件,紅袖,你在這等我們回來!」紅袖面露失落之色趕忙答到:「是!」說罷兩人便朝集市走去。

「小岳,對於紅袖你是怎麼想的?我們倆亡命天涯,你想帶着她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不能看着一個女子任自己的父親曝屍破廟而無動於衷,這無論對活着的人還是死去的人都太殘忍了。」

顏言說:「那你想過以後怎麼辦嗎,如今的世道,她一個面容還不錯的女孩如果任由她自生自滅,可能不是成奴就是為妓,不會有好下場的,你救了她,有沒有想過其實也有可能害了她!」岳毅面露痛苦之色,想了半晌未能回答,顏言也沒有繼續逼問。很快二人便採辦好了棺木一副,鋤頭香燭紙錢之類物品。隨着店家的運送隊伍就往回趕了。

快要到山神廟的時候,岳毅沉默了良久終於開口了,「顏叔,我想好了,這件事,從我插手開始因果就已經種下了,如果做一半又棄之不顧這不是我的道,我會負責,或者帶在身邊也好,或者安排去處也好,這都是我必須了結的因果!」顏言聽完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不多時一眾人便回到了破廟,紅袖看到眾人回來高興的不得了,撲到岳毅身上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道,「公子,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岳毅輕輕拍打着紅袖的背,安慰著。顏言也安排眾人把紅袖的老父搬進棺材內,又領了幾個人到山神廟旁邊尋了一塊空地就挖起墓地來。

約摸半天半天時間墓地就挖好了,幾人又費了些許時間把紅袖的老父葬了下去,此時紅袖已哭成了個淚人,顏言對紅袖問道,「你父親名諱是什麼?」紅袖抬起頭斷斷續續地答到:「我只知道姓賈,西貝賈!對了以前村裏人都喊他賈老二!」顏言聽罷搖搖頭,拿出刻刀在石碑上刻道,賈二之墓。

悲哀的時代,悲哀的人,竟連一個名字都不配擁有。

做完這一切已經晚上了,幾個幫工雖然幹活的時候嫌棄之極,但是收了銀錢也開開心心地離去了。三人圍着柴火吃着從集市帶回來的炊餅,儘管條件簡陋,卻也很和諧。

顏言說道,「明天天亮我們還要往南走,紅袖你自己去找個活計吧!」

紅袖聽完頓時哭了起來,拉住岳毅的衣服說道:「公子,你不要趕我走,我怎麼都願意做的,真的,我什麼都願意的!」

岳毅看着又哭了的紅袖,又看了看顏言,明白了他的意思,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趕你走,你跟着來吧。」

紅袖聽完頓時止住了哭聲,開心地笑起來了,只是眾人不查的是,她在低頭去擦眼淚的時候嘴角漏出了不和諧的笑容,就像小時候向父母誣陷鄰居的孩子得逞了一樣,透露著一種得意。

三人一路上邊走邊鬧,有了紅袖的加入,兩個大男人的旅途變得多彩了起來,而紅袖洗去身上的污垢,換上乾淨衣服過後精緻面容也展露了出來。剛開始時紅袖由於懼怕顏言還顯得異常拘謹,不過熟悉幾日後,便少女形態展露無遺,時而采來野花要送給兩人,時而追撲蝴蝶而被摔的四仰八翻。原本沉悶的旅途已經充滿了快樂的氣氛。

三人一路走一路游,一個月後終於來到了中洲南部大門之稱的重鎮春城,三人進城后,小紅袖表現的異常興奮,這裏看看,那裏摸摸,一派天真爛漫之色。

問了幾次路后,三人便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李府。顏言領着兩人走到左側偏門處三長兩短地用門環敲著門,不一會兒從門裏出來一個右手殘疾的老者,看了顏言一眼就領着三人進入府內。

剛進府內老者半跪行禮道,「昔岳家軍坐下神弓營李勝,參見軍師!」

顏言趕緊扶起老者說道,「勝爺,當年我拉弓還是你教的,你這個禮我怎麼擔當的起啊!」

李勝淚流滿面說道:「軍師就是軍師,無論在哪裏都當得的。」顏言又安慰了幾句,待情緒穩定后,問道:「李帥在府里嗎!」

李勝說道:「李帥巡邊去了,不過我已經差人去叫了,很快就能回來,到內堂歇息片刻吧,少爺離了竹林別院就一直在練功,千步內已例無虛發,距離高級弓手已經不遠了。他知道你來了,肯定會高興的。」說完就吩咐下人去叫了。

顏言和李勝開心的聊著過往的軍營生活,扯著過往兄弟們的尷尬囧事,時而大笑,時而又眼眶通紅。是啊,以前的眾多兄弟如今都已埋骨他鄉,而未陣亡的如今也都已經分散各地,難再相聚,又怎能不觸景生情?

正當兩人聊的火熱的時候從遠處飛來了一支羽箭,顏言面露微笑,右手微抬,兩根手指便接住了,然後朝着箭飛來的方向說道:「小李林敢射老師,不敢來見老師?」

話音傳出后,一個雙臂粗壯的少年便飛奔而來,跑到顏言身前趕忙跪下,眼含淚水說道,「老師,分別已經半年了,你身體可好!」

顏言托著李林的雙臂也噙聲說道:「好啊,好!半年不見,壯了不少啊!」

「那是!這半年我可努力了,隨時都記得您的教誨,現在我弓術可厲害了,我爹都說我的成就可以超越我榮叔呢!」說到李榮,兩人都沉默了。

想當年在山海關上,李榮手拉硬弓立於關上,一手符箭術,直接對着蠻族的攻城軍點名,射的血勇如蠻族都紛紛膽寒,最後符箭用光,被蠻族強者圍攻至死。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這時李林看向旁邊的紅袖頓時兩眼放光,說道:「毅哥,這個妹子是誰啊,長得好生漂亮。」岳毅說道:「在路上遇到的,從北地趕來逃難的,走到中途父親去世了,在路上與我們遇到,就帶上了。」李林又往旁邊看了看問道,「力師傅呢?又買酒去了嗎?家裏啥都有,可以陪他喝個夠了!」

岳毅頓時一陣沉默不知道怎麼回答,顏言說:「撤退的時候,被暗衣衛包圍,阿力為了給我們爭取時間,一個打三個,最後打的憋屈了拼着非要破鏡,反殺了他們,不過他也力竭了……」

「力竭了?多躺幾天就好了呀,在哪裏,我去叫他!」李林興奮道。

這時李勝一拳敲在李林頭上怒道,「力竭了,就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你個混蛋著這裏吵什麼!」

李林當場就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號啕大哭,癱坐在地上,有一聲沒一聲的喊著,力師傅!眾人見了也都眼眶通紅,李勝正準備去踢李林兩腳,顏言拉住他說,「小林的箭術是阿力手把手教的,那時候他們的關係最好,小林特別黏阿力,天天拉着他讓他教箭術……哎,讓他哭一會吧,過去了就好了。」

這時一位將軍進來了,他看了一眼地上哭着的李林發生吼道,「臭小子,你還有沒有禮貌,作什麼醜態?」

李林抬頭看了一眼站起身說道:「阿爹,力師傅死了!」原來是李家家主,時任鎮南元帥的李忠。李忠收起了怒意,挽住李林的肩膀說道:「你師傅是展現了自己氣量以後才走的,以後要好好努力,不要給你丟你師傅的臉!」

李林擦了擦眼淚,面容恢復了堅毅之色,「我知道了,阿爹!」岳毅看到李忠過來,趕緊拉着紅袖行禮,「李叔!」李勝拍了拍岳毅的肩膀說:「原來是小岳啊,一眨眼都這麼大了。」稍微感知了一下道:「知命了?好啊,岳家軍後繼有人啊!」

顏言抱拳說道:「李帥,久違了!」

李忠拉起顏言的雙手說:「軍師,你可想死我了,走吃飯去,都餓死了!」

飯桌上,酒足飯飽后,岳毅等人已經退下,就剩下顏言和李忠,顏言說道,「忠哥,南洲那邊是個什麼情況?」

李忠疑惑地看着顏言說:「南洲?南洲現在有三個大族群控制,分別是鵬族、孔雀族、鷲族,東部都是鵬族的領地,中部是孔雀族,西部則是鷲族,鵬族,孔雀族美貌,鵬族、鷲族都想和它們連姻,而孔雀族的天賦又正好克制着兩個種族,所以孔雀族順勢勉強將其他兩個種族合在了一起,時不時就來我中洲打打草谷,不過自從我神弓軍來了之後,打了幾次,它們也怕了,不怎麼明目張膽地越境了。怎麼了?你不會是想帶小岳去南洲吧?既然來我我滇南就好好住着,有我神弓軍在我看誰敢來!」

「忠哥,不是我不想跟忠哥在一起,只是不去見見世界小岳成長太慢了啊,我們是等的起,可是這個天下已經等不起了啊!」李忠一聲長嘆:「這個破皇朝!既然你們要去,那我給你們一個助力!還記得當初的妖族斥候部嗎?」

「鷹族?」

「是的,鷹族原來也是南洲四大家族之一,被妖族泄憤屠戮了一批強者后,如今只能苟延饞喘了,這個玉佩你拿着,鷹九的魂佩,注入氣血他就會感受到,不過注意點,他們只是暗地裏和我們合作,明面上他們還是妖族的斥候部。到時候你直接和他聯繫。」李忠拿出一個玉佩放在桌子上。

顏言收起后說道:「多謝了,忠哥!」

「我們兄弟還說這種?來喝酒!」於是兩人又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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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英雄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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