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降頭村15》：對不起
「服了，所以還是浪費了一次機會嗎？早知道就不裝了。」
李扶光還在念念叨叨，對自己的失誤耿耿於懷。
但她手上動作沒停，用繩子把姐弟倆綁到房間里。
她可不確定這姐弟倆會不會什麼降頭術，還是綁著安生點。
確認姐弟倆一時半會兒掙脫不開繩索后，李扶光在各個房間里轉悠了一圈，想要找到她換下的那身衣服。
翻了一圈，沒找到。
等回到房間時，姐弟倆已經醒了。
兩人不哭也不鬧，就這麼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著李扶光看。
李扶光心裡有點發毛，她果然還是應付不了小孩。
「扶光姐姐，和我們待在一起不好嗎？」
最後是李小狗打破了沉默。
李扶光摸了摸後腦勺，有些無奈道：
「我也想啊，可是我還有家人，我是說，真正的家人，他們在等我。」
李扶光說的很模糊，她現在的一舉一動說不定就暴露在直播鏡頭下，她不能說太多關於家人的信息。
「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我只是要確保祭神大典不會被舉辦成功罷了。」
李小狗沉默地點了點頭。
「爺爺在祠堂，要小心，他手上有你的衣服。」
一直沒開口的李小花震驚地看了自家弟弟一眼。
李小狗滿不在乎道：「姐姐，不要這麼看我，這種生活我已經受夠了，不要再騙自己了，爸爸媽媽都死了，村子里都是死人，我不想這麼活著。」
李小花的眼裡滲出了淚水，哭著搖頭。
「不，你在說謊！爸爸媽媽只是去打工了，他們還會回來的！」
李小狗幽幽地嘆了口氣，
「扶光姐姐，你挾持我吧，這樣爺爺就不會對你下手了。」
李扶光瞠目結舌，「你確定嗎？他可是你親爺爺。」
「確定，但是我也有一個要求，等你離開后，能不能把我們三個一起帶上？我想去爸爸媽媽生活過的鎮上看看。」
李扶光緩慢地點了點頭，明天警察應該就能到，到時候可以讓警察把他們送到鎮上。
「好，既然這樣，我先給你鬆綁吧。」
李扶光走上前鬆開李小狗的繩子。
李小狗的雙手剛剛掙脫開繩子的那剎那，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下了李扶光的一根頭髮。
等李扶光感受到疼痛急忙避開時，已經來不及了。
李小狗憑藉著身材優勢閃到一旁，捏著她那根頭髮就開始念一些晦澀的咒語。
李扶光不敢置信，
「不是吧，小狗，我這麼相信你！你就這麼對我？！」
李扶光再次感受到了人性的險惡。
李小狗剛剛說的有多麼可憐，就顯得他現在的背叛有多麼可惡。
她還是太單純了。
李小狗念動咒語的聲音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大聲，李扶光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是你逼我的，小狗！」
李扶光剛剛還對這兩小孩保有的一絲愧疚被李小狗的背叛徹底消磨了，降頭術也對她的心智也產生了一絲影響。
鬼氣在她雙臂流動著，雙手瞬間化為森森白骨。
對面的小花和小狗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小狗念咒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李扶光發出一聲悶哼，鮮血像一道蜿蜒的小蛇般從她的鼻子里流出，腦袋像針刺般疼痛。
不能再心軟了，即使他們是小孩，那也是已經被降頭鬼蠱惑了心智的小孩，已經不是正常人了！
這樣想著，雙刃如影隨形般出現在她手上。
「不要怪我。」
李扶光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刀擲出。
尖刃帶著黑氣從李扶光手中呼嘯而出，直直插中了李小狗的心臟。
時間彷彿暫停在那一秒。
李小狗念咒的聲音消失，他緩緩地低頭，一把纏繞著黑氣的匕首正插在他心臟中。
黑色的血流下，很難看。
彌留之際，他忽然想起了扶光姐姐剛來的那天晚上。
他們睡在一張床上。
「我喜歡大海。」
「大海啊，那叫滄溟怎麼樣？」
「比小狗好聽……」
已經回不去了……
……
「小狗！不要！放開我！不要死！嗚嗚嗚…」
看著親弟弟死在自己面前，小花大聲地發出尖叫，開始劇烈掙紮起來，想要撲向弟弟。
李扶光抹掉流出的鼻血，降頭術的效果不再，但李小花仍吵得她頭疼。
「別哭了！嘰嘰歪歪什麼！害人的時候就該想到這結局了！」
鬼化后，李扶光冷漠了不少。
若是之前，看到李小花哭鬧，她可能會感到心疼並且送上安慰。
但現在，她只想讓她閉嘴。
「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
李小花轉過頭，通紅的眼眶恨恨地瞪了李扶光一秒。
「都怪你！都怪你！要不然小狗也不會想要留下你！小狗也不會死！都怪你！」
李小花歇斯底里地大叫著，嘴裡謾罵不停。
李扶光表情變得愈發恐怖，走上前抓起李小花的腦袋。
「我說，別哭了！你聽不見嗎？」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李扶光見李小花一直不閉嘴，下意識地扇了個巴掌。
一巴掌下去，小花頭歪向一邊，果然沒再發出聲音了。
李扶光喘著粗氣，好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
但李小花已經沒了呼吸。
鬼化后的力氣超越常人，小孩的脖子又這麼脆弱，一巴掌下去，小花的脖子直接被她扭斷了。
「我…不是，我只是想讓你閉嘴，我沒有想殺你。」
和上次在平行世界里殺死那三個想要對她不利的間諜產生的快感和無所謂不同，李扶光這次，只感受到了心慌和愧疚。
她不想對小孩動手的，這還是在直播鏡頭前。
鬼化對她的影響還是太大了。
把她變成了一個嗜殺的魔鬼。
結束鬼化后，李扶光在姐弟倆的屍體前坐了一會兒，靜靜地理清思緒。
她的手還在不自覺地顫抖。
這些都是假的，他們都是驚悚遊戲幻化出的假人，不能信，她沒有害死他們……
李扶光不停地勸慰自己。
但凡換成別的npc也就罷了，偏偏是姐弟倆，偏偏他們對自己並沒有惡意……
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不管怎樣，他們都只是八九歲的小孩，再怎麼錯，那也應該是他們的爺爺沒有把他們教育好。
如果她剛剛有好好地勸他們，或者她沒有相信小狗給他鬆綁，也許他們就不用死。
但沒有如果。
李扶光深吸了一口氣，哽咽了一下，看向姐弟倆的屍體，輕聲地說了句，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