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可以拿著他的遺產去夜店點男模誒

第3章 她可以拿著他的遺產去夜店點男模誒

臉上濕漉漉的,有點癢。

姜珥伸手拂了拂,翻個身想要繼續睡。

下一刻,她驟然清醒過來。

四周安靜,眼前一片漆黑。

她的心直直沉下去。

「所以,這一切,真的只是死去的姜珥做的一個夢而已嗎?」她喃喃,「我根本就沒有重生。」

「啥?你在說什麼玩意兒?」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啪——」

燈光猝然大亮。

姜珥下意識眯起眼,待到適應光線后仔細打量四周。

眼前是一間極大的卧室,地下鋪著木紋磚,牆面刷成了米黃色,柜子里陳列著她無聊時雕出來的小木雕,靠牆的書桌桌麵攤著幾本雜誌與封面花里胡哨的新書。

窗外夜色如水,蟲鳴陣陣。

這裡……

是她曾經的房間。

倏地,指尖碰到一個熱乎乎毛茸茸的小糰子。

她低頭,煤炭一樣黢黑的小貓「喵」了一聲,睜著橙黃的眼拱過來舔了舔她的掌心。

濕漉漉的,有點癢。

是她曾經養的貓,皇甫來福。

前世她出國后不久就走丟了,再也沒找回來。

「……來福,」姜珥眼眶發熱,「嗚嗚嗚嗚嗚嗚媽媽好想你。」

她將它抱在懷裡親了又親,恨不得一口吃下它的貓貓頭。

來福閉上眼打起呼嚕,她的視線又轉到了另一個方向。

「姜珏?」

唇紅齒白的少年站在門邊,大約十五六歲,手裡捧著一塊剛切的西瓜,臉上還沾著幾粒瓜籽。

樣貌與她有五分像。

剛才的聲音,就來自於他。

「幹嘛?」

姜珏把瓜往身後藏了藏,一臉警惕,「這可是西瓜最中間那塊兒,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給你吃的。」

姜珥癟嘴,眼裡淚光漣漣。

「不是吧,這就哭上了?」姜珏大驚失色,「你別演我啊。」

姜珥掀開被子,赤著腳飛奔到門邊,緊緊抱住他。

前世的姜珏,只活到十九歲。

他被人誣陷強姦未遂,差一點就要坐牢,後來找到證據翻案,他卻因為網暴患上抑鬱症,走了極端。

因為他的離世,媽媽悲傷過度,身體也每況愈下,在同一年不治身亡。

姜家只剩姜珥與爸爸。

而沒過幾年,她也不在了。

葬禮上,她看著爸爸沉默地站在自己的墓碑前,驚覺他兩鬢已斑白,身形早已沒有幼時覺得的那樣高大。

他眼裡有水光閃動。

這是從小到大,姜珥第一次見到爸爸哭。

她伸手想給他擦擦臉,手徑直穿過了他的身體,像一陣輕飄飄的風拂過。

他無知無覺,揮開傅聽寒攙扶他的手臂,佝僂著身子蹣跚離開。

而她目送他遠去,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他們大抵將從此天各一方,再無相見之時。

想到這裡,姜珥終於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重生的好處。

只要一家人都還整整齊齊的,高中就高中吧。

她吸了吸鼻子,拍拍姜珏的背,軟下嗓音:

「姐姐以後會對你好一點的,我保證,我再也不會打你了,真的。」

「不是退燒了嗎?」姜珏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怎麼腦子還是不清醒?難不成已經燒壞了?」

姜珥:「……」

「不過,既然你腦子壞掉了,」他兩眼放光,振臂一呼,「那姜家的家產就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珥:「。」

她一巴掌呼向他後腦勺,順帶搶過他手裡的西瓜,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把鮮紅瓜瓤嚼得汁水四濺。

「我撤回剛才的話。」

姜珏抹了把臉,語氣帶了點欣慰:

「這才正常嘛。」

背上出了汗,衣裳黏住皮膚,很不舒服。姜珥扯了扯衣襟,問道:

「我怎麼會在家裡?」

姜珏走到床邊,彎腰提起粉色兔子拖鞋扔到她面前:

「爸媽怕你不習慣醫院裡的消毒水味兒,你退燒之後非要把你接回來——把鞋穿了,別老光著個腳到處跑,寒從腳起知道吧。」

姜珥一邊穿鞋一邊「啊」了一聲。

「啊什麼啊?」他吐槽,「你是不知道,咱爸媽收到學校通知後去醫院的那一路上,那叫一個提心弔膽,生怕你得了什麼絕症,連賣哪套房子給你治病都想好了。」

「結果就是個中暑,退了燒就什麼事兒都沒了。」

中暑……

姜珥有點印象了,好像有個人把她一路抱到了校醫室來著,結果還沒等到轉送醫院,她就徹底昏死了。

連看一眼那個人是誰都沒來得及。

而前世自己確實也中過一次暑。

在自己剛從星海轉去三中大概一星期的時候,當時,似乎也有這樣一個人抱著她飛奔。

他們,會是同一個人嗎?

姜珥正要說話,樓下傳來媽媽溫柔的詢問聲:

「阿珏,你姐醒了嗎?」

姜珏立馬告狀:「醒了,她還搶我西瓜吃!」

「臭小子胡說什麼,那不是你特意留給你姐的嗎?」

姜爸爸毫不留情的拆台,「一小時上上下下跑了八次,生怕她醒了吃不到。」

姜珏乾咳了一聲,不太自然的小聲嘟囔:

「我才沒有呢。」

很快,兩道腳步聲傳來。

姜珥猛地轉頭看去。

樓梯口,一高一矮兩道身影並肩出現在她視線中。

那是一對中年夫妻,男人長相普通,女方五官卻生得極為精緻,只是遠山眉間籠著一縷揮之不散的病氣,無端氤氳出幾分弱不勝衣的氣質,一看身體便不太好。

他們臉上都掛著笑意,一步步走到姜珥面前。

如同她從前夢境中無數次發生的場景。

可這一次,是真的。

姜珥眼眶一熱。

姜媽媽以為她還是不舒服,忙試了試她的額溫,「頭還暈嗎?」

姜珥伸手抱住她,嗓音夾著小小的哽咽。

「媽媽,我好想你。」

生病的孩子情緒起伏總是格外大。姜媽媽沒有細究姜珥的失態,只是輕拍她後背,哄道:

「媽媽也很想我們珥珥。」

「好了,」旁邊的姜爸爸撥開姜珥汗濕的劉海,語氣略帶嫌棄,「快去洗洗吧,出了這一身的汗,就別往我老婆身上蹭了,也不怕熏著她。」

姜珥委委屈屈鬆開手,後退一步,「知道了。」

她也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和爸媽又說了幾句話后,拿好換洗衣物去了浴室。

溫度正合適的熱水澆下,綿綿霧氣隨之散開。

姜珥捋了捋濕漉漉的頭髮,閉眼抱著雙臂站在花灑下,任由思緒漫無目的的飄散。

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傅聽寒。

平心而論,她並不喜歡自己和他這樁被安排好的婚姻。

但那時姜珏沒了,媽媽病重,姜家又面臨破產危機,只有傅家願意幫他們一把。

條件是讓她嫁給左腿殘疾,還病得快死了的傅聽寒。

爸爸答應了。

趁媽媽和傅聽寒兩個人都還活著,他們加急定下了結婚的日子。

姜珥知道后什麼也沒說,很快給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

反正傅聽寒病的那麼重,能不能看見年底春晚還不一定。

更何況她還年輕,等得起。

——以後有大把拿著他的遺產去夜店點男模的時間,忍一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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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同學,可以親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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