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同為一體
秦皇眼神一震，嘴唇微微微顫，虎目也泛起一絲熒光。
「父皇，四王兄說，聖蠱離不開黎山，兒臣不想放棄這次機會，求父皇成全，讓兒臣去黎山吧。」
秦恆的聲音充滿了悲切，字字猶如利箭，深深地刺進了秦皇的心。
他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走下龍椅，來到秦恆身前。
看着兒子滿臉的淚水，秦皇蹲下身去，顫抖著伸出手摸向那雙針眼遍佈的雙腿。
啪
一滴淚水掉落在秦恆的腿上，四散開來。
「父……父皇，答應你。」
一聲顫語從秦皇嘴裏吐出。
眼前這一幕，就是他這顆帝王心，也動容不已。
他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語，他知道，這可能是兒子最後的站起來的希望。
他實在無法忍心，毀掉這一份希望。
即使，聖蠱無法離開黎山的消息是否真實，此刻他也不想求證。
「謝……父皇。」秦恆哽咽的聲音里充滿了激動。
秦皇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熒光，沒有一滴淚珠。
彷彿，剛才那滴淚水，不曾出現。
他看着兒子那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龐，腦海里不由回憶起，秦恆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
「轉眼間，你已這般大了，雛鷹總是要展翅飛翔。」秦皇說着，低下頭看了一眼他的雙腿，繼續道：「雖然你雙腿不便，但是你有大秦的皇室血脈，更是我秦元的兒子，不可能永遠活在父皇的羽翼之下。」
說罷，他站起身來，渾身龍威綻放，轉身走向龍椅，口中厲聲說道：「如果你葬身黎山，朕會讓整個黎山生靈為你殉葬。」
「三日後，朕會派人帶你前往黎山，退下吧。」
秦皇站在龍案前，背對着秦恆，揮了揮手。
秦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語氣堅定的說道：「兒臣一定會平安歸來。」
說完，他轉動輪椅，朝着殿外劃去。
吱
殿門開合間，秦恆的身影消失不見。
空曠的大殿裏，只剩下秦皇一人。
他走到龍椅前，轉身坐下，口中輕道：「傳龍一。」
「諾。」
一個冰冷的聲音憑空響起，未見其人，只聞其聲。
大殿內，再次恢復平靜，秦皇低聲一嘆，靠在龍椅上，嘴裏喃喃自語。
「帝王、人心、親情。」
回到府里，秦恆的臉上的表情終於放鬆下來。
其實，他要自己去的原因，是因為心裏有一絲擔憂。
他坐在輪椅上喘了一口氣，意念沉入，進到了毒士堂。
堂門關閉，秦恆略微沉思走上前去。
吱
堂門打開，四名毒士的聲音從裏面傳來了出來。
「拜見主公。」
秦恆微微一笑，走上前去，雙手虛抬：「幾位先生不必多禮，都坐吧。」
「謝主公。」
四名毒士面無異色，站起身來。
秦恆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抬頭看向四人，率先說道：「父皇已經同意，三日後派人帶孤去黎山尋找聖蠱。」
賈詡四人不動聲色的看了彼此一眼，隨而異口同聲地說：「恭賀主公。」
秦恆抿嘴一笑，轉而道：「如此也好，孤如果不在秦都，那接下來的計劃，會更加天衣無縫。」
「所以，孤打算走之前安排好所有事，一切照舊行事，幾位先生意下如何。」
陳平看了其他三人一眼，拱手回答：「回主公，此事我等贊同，算一下時間，如果主公順利，等回到秦都，這件事也正好已經發生，如此一來，其他人更不會懷疑到主公身上。」
「只是……」說着，陳平臉上露出一絲猶豫。
「只是什麼？滿倉但說無妨。」秦恆疑惑說道。
「只是去黎山，恐怕這個消息很快就會被其他皇子知道，主公還需做好心理準備。」陳平小聲提醒道。
「嗯，這件事孤也想過，眼下只能拖一時是一時。」他要去尋找聖蠱的事，肯定是隱瞞不住，他還沒辦法讓父皇幫隱瞞。
如果這樣，父皇心裏會認為他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機，以後行事肯定會諸多不便。
所以說，這件事只能先拖着，能隱瞞多久是多久。
如果，其他幾個皇兄要知道他去尋找聖蠱，弄不好，就會從中作梗，阻攔他。
要知道，他現在能安然無恙，正因為他是個殘廢，如果腿好，那情況瞬間就會翻轉過來。
不過，這件事他心裏已經有了計劃，所以並不是太過擔心。
陳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在言語案。
此時，程昱突然語氣凝重地發出聲來。
「屬下有一件事要提醒主公。」
「何事？」秦恆的目光閃過一絲疑惑。
「那聖蠱不光斷骨重生，醫治百病，還有延……」
「好了，這件事孤心裏有數。」
程昱話還沒說完，便被秦恆沉穩的聲音打斷。
「諾。」
程昱聞言，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秦恆的目光從幾人身上掃過，意味深長地說：「世上沒有絕對的事，做任何事都有風險，但孤認為，如果這件事，有不得不做的理由，那就可以去做。」
「幾位先生如今與孤同為一體，雖然孤雙腿已廢，才疏學淺，但是奪嫡之事，孤要麼贏，要麼亡。」
「所以，以後還要麻煩各位先生，盡心輔佐。」
四人眼中神色一動，同時站起身來，彎腰應道：「我等定會竭盡全力輔佐主公。」
「那就有勞幾位先生了，孤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說罷，秦恆站起身來回了一禮，隨後徑直離開了大堂。
「看來咱們這位主公，心中自有明鏡。」李儒看着秦恆消失的身影，嘴裏感慨道。
「所以說，人定勝天。」賈詡收回目光，看向其他三人：「這次的事，恐怕主公已經對我們有了隔閡，日後我等要多想一些了。」
「嗯，文優所言不錯，畢竟主公為主，我等幾人還是要分得清，要不然生了嫌隙，就不好了。」陳平也在一旁附和。
幾人聽到這話，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此時，睜開眼的秦恆，對着屋外喊道：「張龍。」
吱
「屬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