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醫者仁心

蠱，最早起源於華夏的苗疆地區，有人說它是邪術，實際上它也是醫術的一種。

遠古時期，種蠱之人需要以精心培育的毒蟲亦或是毒蛇作為媒介，可發展至今，蠱已經變得豐富多樣，可能一種氣味都可以作為蠱。

村裏的後山亂墳遍佈，陰氣極重，的確極容易滋生巫蠱之物。

而女子七竅發黑，這恰恰是中蠱的明顯徵兆。

根據《太上醫典》記載，凡是中蠱只需將蠱毒逼出體外即可，而手法則多種，以推拿針灸等刺激穴位最為見效。

王小傑本科學的是臨床醫學，對中醫可謂是一竅不通，可如今接受了傳承的他早已繼承了先祖的肌肉記憶，針灸手法可謂是出神入化。

他也不耽擱，當即從屋裏掏出一套銀針便開始施針。

「還敢給人針灸，我看你是狗急跳牆，萬一施錯了針法，那就是殺人！」錢大海在旁邊添油加醋道。

幾個村幹部也是慌了神。

「不行，不行啊！不能亂來啊！」

「那你們眼睜睜看着她死嗎？」

王小傑一句話直接把眾人給懟了回去。

「情況緊急，得罪了。」

王小傑低聲一句，隨即便動手解開了女子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胸口和小腹，但他卻不曾多看一眼，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書中記載的幾個關鍵穴位上。

突然，他動了。

一根根銀針在王小傑的手中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樣，活靈活現，無跡可尋，這已經不能用快准狠來形容，簡直就是出神入化！

錢大海瞬間愣住。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他雖不懂中醫，但也深知如此熟練的針灸手法根本不是三年五載就能練就的。

「這怎麼可能！」

錢大海下意識發出驚嘆。

而眨眼的功夫，王小傑已經將數十根銀針悉數紮下，接下來便是更加關鍵的一步，以氣行針，將內勁通過銀針打入病人體內從而更好的刺激穴位。

照着先祖傳承的記憶，王小傑氣沉丹田，竟吃驚發現自己丹田之中果真蘊藏着一股濃郁的氣勁，他耐心調動，緩緩輸入。

這個過程對於施針者的體力和精力都是極大的消耗，幾分鐘的功夫王小傑便滿頭大汗。

「咳咳！」

突然，女人發出了一聲輕咳，表情微皺似乎有些痛苦。

王小傑心中狂喜，他知道是針灸起作用了，立馬將剩下的氣勁也都注入穴位之中。

原本沉寂的心率儀器此時竟重新發出了滴滴滴的聲音，心跳一路上升，女子的氣色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紅潤起來。

突然，她的胸口一陣劇烈起伏，隨即猛地支起身子朝床下「哇」的一聲突出了一大灘黑紅色的淤血，散發着極其難聞的氣味。

王小傑知道，這淤血便是蠱的化身，吐出來便徹底安全了。

眾人看見眼前一幕，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尤其是錢大海，臉色簡直比吃了一坨牛屎還要難看，他感覺自己的臉正在被王小傑按在旱廁的地板上摩擦。

「醒了，醒了，太好了！」

「這醫術，簡直神了！」

聞訊而來圍觀的村民們，紛紛發出驚嘆之聲。

「我這是在哪？」

女子費力地睜開眼睛，有些發懵地問道，可當她看見自己上半身除了一件內衣之外全部暴露在空氣中時，更是直接尖聲吼叫。

「啊！！！！」

「你們對我了什麼，我要報警！」

王小傑離得最近，感覺自己的耳膜都差點要震裂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河東獅吼嗎，果然名不虛傳！

「小姐，你誤會了，剛才是為了給您針灸治病，所以才做出這不得已之舉。」王小傑如實解釋道。

女子瞟了一眼身上扎滿的銀針，這才將信將疑，她只記得自己在上山的途中突然遇見一陣白霧，然後就徹底迷失其中，不知不覺中就暈了過去。

「是你救了我？」

「嗯。」

「謝了。」女子有些尷尬地說道。

王小傑此時卻把頭扭到了一邊，小聲道：「那個……小姐要不你先把衣服穿好？」

女子頓時俏臉一紅，立馬將衣服扣子重新扣好，然後慢慢地扶著下了地：「我叫高麗都，你喊我麗都也行。」

「我叫小傑。」

倆人互相自我介紹后，王小傑則轉過身子緩緩朝錢大海走了過去，淡淡開口道：「錢醫生，怎麼樣，現在還覺得我只是一個實習生只配給你端茶送水嗎？」

錢大海面色青一塊白一塊，仍是一副不屑的模樣：「你這不過是瞎貓抓到死耗子罷了，況且若不是我那兩針強心劑及時，後面根本就沒你的事。」

王小傑聞言，心中一陣惡寒，他總算知道什麼叫做厚顏無恥了。

「呵呵！在不清楚病人具體病症的情況下，草率使用強心劑，而且是短時間之內連用兩隻，你知道危害有多大嗎？在我看來，你根本就不配當醫生！」

「咱們村有你這樣的醫生，那是村民的不幸，也是衛生所的恥辱！」

錢醫生頓時百口莫辯，只能氣急敗壞地指著王小傑怒吼：

「夠了！不要以為自己救了個人就可以騎在我的頭上，我才是衛生所的所長，你沒資格！」

「從現在開始，你不是衛生所的實習生了，給我滾蛋！」

王小傑冷哼一聲，區區一個村衛生所，他如今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是嗎？」

一道冰冷的聲音緩緩響起，眾人定睛望去，開口的人竟然是高麗都。

「該被辭退的人不是他，而是你，我正式宣佈，從這一刻起你不再是衛生所的所長，你被辭退了。」

錢大海表情一愣：「你憑什麼辭退我？」

「因為月牙村每年的投資經費都是我們高氏集團撥款，作為高氏集團本次下鄉調研的代表人，我有權罷免月牙村除村政府之外任何民間機構的職位。」

高麗都語氣仍是波瀾不驚。

身後的村幹部也是微微點頭默認。

王小傑心中一驚。

原來她就是高氏集團的人，難怪村幹部態度如此畢恭畢敬，搞了半天是月牙村的財神爺啊！

「我……」

錢大海自知理虧，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辯解，只能自認倒霉。

「好啊，好啊！你們聯合起來整我是吧，你們給我等著！」

他撂下狠話便氣沖沖地離開了衛生所。

「既然現在衛生所所長一職空缺，我看要不你先當着吧，以你的醫術應該沒啥問題。」高麗都對王小傑說道。

王小傑也不是那忸怩的人，微微點頭，說道：「行，如果後續有其他的人選，我會把職位讓出來。」

「至於高小姐您的病情，雖然毒血已經排出體外，但體內應當還有一點殘留，我會給你開一個藥方，你照着服用半個月應當可以徹底痊癒。」

高麗都望了一眼地上的血跡，心中也是一陣后怕。

場上的氣氛有些尷尬，村幹部立馬站出來打圓場。

「既然高小姐平安就太好了，要不我們先去吃個飯吧，包廂都備好了。」

高麗都則看向王小傑：「你也一起吧。」

正當王小傑打算答應時，衛生所外突然一個村民急匆匆地擠了進來，面紅耳赤地望着王小傑。

此人是王小傑隔壁的鄰居。

王小傑心中當即一緊，不祥的預感浮現。

「趙大哥，出啥事了？」

「小傑，快，快回去看看，你爸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