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奠基 第56章 得存

「好疼！」

在夢裡被喪屍咬了幾口的馮靖一醒過來，就感到頭痛難忍，剛想抬手，又是一陣劇痛。

「馮哥你醒了？馮哥醒了！馮哥醒了……」

「輕點喊！」

聽著王韜逐漸遠去的叫喊聲，馮靖感覺腦袋嗡嗡的。

一陣腳步聲傳來，手被緊緊攥住，「你感覺怎麼樣？」話語中飽含關切。

「還好，就是渾身有點疼。」

聽出了來人是誰，馮靖緩緩睜開眼睛，頭頂是陌生的天花板，沒有轉頭，輕聲問道：「這是哪？其他人怎麼樣了？」

徐笙沒守在身邊，薛凝也不在，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是一家洗浴中心，離學校有幾百米，暫時安全，你好好養傷。」徐笙明白馮靖的擔憂，故作鎮定地安撫著。

「誰出事了，尹傑、林秋還是時雨？」

人有親疏遠近，除了自己以外，竹子最關心的就是他們仨了，剛巧他們分在了一隊，如果都出事……

馮靖痛得想要昏過去。

「是時雨姐姐，媽媽在給她做手術。」跟著徐笙一起過來的彤彤在一旁小聲回答，聽起來有些難過。

8歲的她早就懂得做手術是一件不好的事，媽媽不好，病人也不好。

馮靖忍著疼痛，轉頭看向徐笙，眼角滑落的淚水一滴滴打在他的心上：「時雨怎麼了？」

「嗚——」

馮靖抬起左臂，輕撫著趴在床邊釋放情緒的徐笙，對著彤彤露出一絲笑容。

有些自責的彤彤做了個鬼臉，悄悄退了出去。

上次徐笙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兩人在一旁守候，沒想到這麼快角色互換，真是造化弄人。

不知過了多久，徐笙拿出紙巾擦了擦臉，待情緒穩定下來，開始介紹起現在的情況：「她腹部被喪屍捅了個口子，看起來……

鍾姐、溫婉她們幾個在對面的口腔診所幫忙，尹哥他們也受了些輕傷，包紮完就在附近布置一些防禦措施。」

「我昏迷了多久，屍群是尹哥他們擊退的嗎？」

徐笙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你睡了一個多小時，喪屍撤退確實和尹哥他們有關係，但關鍵時刻還是靠孫勝景的出手，也可以說是齊慕萱的幫忙。」

「怎麼回事？」

這兩個人怎麼會突然出現？不會真是他們引來的吧？一瞬間馮靖已經腦補好了劇情。

徐笙將尹傑他們戰鬥的過程說了一遍，包括最後孫勝景如何及時解圍救了所有人一命。

雙方是敵非友，喪屍是共同的敵人不假，可覺醒后的孫勝景能有這麼好心？至於齊慕萱，跟她有什麼關係？

「他們中有誰認識齊慕萱嗎？」一道身影在眼前浮現，馮靖脫口而出，「是呂波？」

「他出國留學的時候，經常坐飛機往返，一來二去就認識了，應該是交往過，具體的他沒說。」

「我就說上次他怎麼變了性，對遇襲的事輕輕放過，原來是有老相好。」

徐笙眼中的憂愁難解，馮靖停下話頭，趕緊說道：「你試著扶我起來，咱們一起去看看手術怎麼樣了。」

「你就在這好好休息，過一會兒薛醫生會告訴我結果的。」

「我沒事，應該是有點腦震蕩，別的地方薛姐肯定給我看過了，你扶著我就好。」

馮靖一再堅持，徐笙只好上前扶著他慢慢坐起，幫他穿好了鞋，踱向門診。

「馮哥，你怎麼不多休息一下？」

守在房間門口，伸長脖子往裡看的王韜聽到身後的動靜，趕緊幫忙將馮靖扶到門口的椅子上坐下。

「裡面怎麼樣了？」

「不知道，薛姐一直沒停下來，也沒聽到時雨的聲音。」

「你把頭低下。」

「啊？」王韜一臉疑惑，還是聽話地低下了頭。

「嘣！」

「哎呦！」

「傻不傻，現在時雨醒了不是更難受？」看到王韜揉著後腦勺，眼神還是瞥向裡面，馮靖繼續說道，「放心吧，薛姐忙就說明還有得救，她的醫術可是全國聞名的。」

其實馮靖對薛凝的醫術根本沒有概念，只是為了安慰兩人，故意誇大其詞。

徐笙嘆了口氣，坐在馮靖旁邊，王韜依舊站著，觀察薛凝眼部的每一絲變化。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默默守候的三人心思各有不同，時而站起，時而坐下，這個頻率越來越高。

終於，兩個小時后，開門聲傳來，馮靖獨自坐在椅子上搖晃，長舒一口氣。

徐笙二人進入手術室看望時雨，薛凝在馮靖身旁坐下，喝了口水，慢條斯理地說道：「小丫頭命大，只是腹腔內出血，脾臟有些損傷，我幫她做了個保脾手術，也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

「咳咳！」薛凝被嗆得不行，伸手懟了馮靖一下，「簡單是吧，下次你去做！」

「不是，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問有沒有留下什麼隱患，你們醫生說話不都喜歡轉折嗎？我聽說傷口挺嚇人的。」

「我一開始也以為很嚴重，她被抬過來的時候，身上立著斷臂，喪屍的手已經沒入腹部，要是在裡面有什麼動作那真是回天乏術，還好死得很及時。」

聽到這，馮靖徹底放心，後續感染康復什麼的完全不用考慮，時雨自己就能應付。

剛想詢問自己昏迷后的情況，馮靖才注意到薛凝額頭上濕漉漉的頭髮：「一個人忙了這麼長時間，辛苦了。」

一句話掃清了所有疲憊，薛凝露出笑容：「多虧了鍾姐她們幫忙，陸穎和周妍的組合技效果也不錯，不然我很難堅持下來。」

「你們醫生一台手術幾個小時不是家常便飯，還這麼謙虛！」

「環境不一樣，條件也不一樣，要不是能力有了提升，還真不一定這麼順利。」薛凝沒有跟馮靖這個外行多解釋，只是簡單說明了自己的情況。

「能力提升？你是說你的手術能力也有提升？」

「是的，可能覺醒后就有了，只是一直沒機會應用，把手伸進去，患者身體內的情況，可以在腦海中完美的模擬出來，這樣切除縫合真是閉著眼都能完成。」

這能力不是所有外科醫生自帶的嗎？馮靖沒敢問，只是說道：「聽起來很厲害，不過以後還是盡量別用在自己人身上。」

「馮哥！」

「馮哥身體沒事嗎？」

尹傑幾人得到手術成功的消息，都趕了回來。

馮靖站起身，一個個看過去，尹傑、呂波、林秋全都纏著繃帶，尤其是林秋，整個上半身幾乎是在裡面多套了件內衣，一時間他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馮哥，我沒事，主要是被喪屍拍了兩下，休息兩天就行。」

「馮哥，我就是看著嚇人，都是些划傷，還不如尹哥、呂哥來得嚴重。」

「手上破點皮，這點兒小傷，早就習慣了。」

馮靖和他們都抱了一下，開口說道：「好兄弟，好樣的！你們先進去看看時雨，剩下的我們休息時再聊！」

···

夜幕降臨，風神小隊所有成員齊聚，微弱的燈光照不出眾人哀慟的神情，隔著厚厚的窗帘看不到一絲光線。

已經蘇醒過來的時雨躺在一邊的床上，雙手合十閉目不語，其餘人或站或跪，悲傷的氣息在整個房間內流轉。

風神小隊出現了第二位犧牲者——卓源。

在眾人心中，他才是為團隊光榮戰死的第一人，可惜現在還沒能入土為安。

「卓哥，你放心，我們一定早日為你報仇，你和李哥路上慢點，我們四人地下再聚。」

郭燦拉著鄭圖，跪在卓源的靈位前灑上一碗酒，起身和鞠躬的眾人在一旁坐下。

「關於今天的情況，大家都說說想法，我們再決定這仇怎麼報，對了，那個吳梓桐呢，戰鬥開始后怎麼就沒看見他？」

「他？現在還在操場坑裡呢！這個死法，呵！」王韜滿臉不屑，初次見面就沒留下什麼好印象，要不是場合不合適，他真想說一句「好死」。

「這樣也好，省得麻煩了，尹哥你們先說說這些精英怪特殊的地方。」

尹傑介紹了它們在戰鬥中的表現，攻防能力的提升，弱點改變，以及「綠帽子」的特殊技能。

馮靖描述了普通喪屍的變化后，接著說道：「現在看來，這次太陽風暴給喪屍的實力帶來了很大的提升。

智力從原來的忽略不計提升到可以媲美一些家養犬只的程度，精英喪屍算是狼群，在有指揮的情況下，它們可以使用一些簡單的戰術。」

馮靖關注的重點更多還是普通喪屍的變化。

「其實智力的提升倒不是最可怕的，不論是一對一，還是一對多，我們還是優勢，最難以克制的就是那個『綠帽子』，它的兩種能力，一個範圍廣一個傷害足，沒有干擾瞬間就讓我們喪失反抗能力。」

說起這個，呂波還是心有餘悸，明明己方佔據上風，它隨便叫了一聲，形勢直接逆轉。

「哥，一對多我真不行！」林秋聽了暗自搖頭，沒想到剛把箭法練好，喪屍升級了。

「這次是我的疏忽，居然被它偷襲到寧璇和時雨，如果有她倆參與，一攻一防，也許會好點。」

「是我的錯，拉走六隻喪屍結果跑了四隻，要是多吸引一隻，時雨也不會受傷。」

時雨虛弱的聲音傳來：「林哥，不是你的錯，是我大意了，沒注意身後。」

「好了，不用爭論是誰的責任，我懷疑你們的所有行動都被它提前知曉了，計劃再周密還是會失敗的。」

「不會吧？」

「馮哥你怎麼知道的？」

眾人都感覺不可思議，「綠帽子」真的有這麼大能耐？

「其實說起來很簡單，你們是從居民區繞過來的吧？」看到幾人點頭，馮靖接著說道，「它能控制喪屍的行動，在樓上或者角落留幾個觀察哨，附近的動靜就能一覽無餘，再加上它們有獨特的聯繫方式，這樣指揮喪屍行動才會如臂指使。」

留給眾人一段消化的時間，馮靖繼續：「這批喪屍的來源，一部分是原本死於頭部以外的創傷重新復活，更多的就是以前被我們忽略關在家中的那些。

本來我還不確定，可是在學校，喪屍轉動把手打開教室門，給了最直接的證明。」

「智力提升這麼多？這要是以後會用武器，我們一點優勢都沒了！」王韜有些垂頭喪氣，現在他的作用急劇下滑，身體沒發育完全讓他應付起來越發吃力。

「家養的寵物很多都會自己開門，除非它們變成湯姆、傑瑞，想用武器還有得學。」

薛凝的話沒有帶來太多安慰，貓狗和人的生理構造不一樣，要是長了人類的手掌，能不能用還真不好說。

「即使能用武器，也只是精英喪屍可以，它們用不用都沒區別，這個先放到一邊。我們現在要考慮怎麼應付喪屍的下輪攻擊，如果主動出擊要怎麼做？」

馮靖結束爭論，接著看向陸穎幾女：「你們對喪屍用過能力嗎？效果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