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再次重置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姜亮一直以為這是當年曹植對嫂子「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誇張式想象，然而，看到這從半空中翩然落下的四尾狐妖，他才知道為什麼「狐媚」會成為對撩人女子們的通用性形容。
「真特么漂亮！！！」
臉如瓜子膚勝雪，盈盈纖腰一手握。看著那動人心魄的翦水秋瞳，如果不是知道對方的狐妖身份，又被其暗中攝走了七魄之一的「屍狗」，姜亮都要忍不住撲到對方腳下，去親吻那露在外面的如玉腳趾了。
然而，對方身後那如觸手般無風自動的四條狐尾卻抑制住了姜亮蠢蠢欲動的心。
「你就是那攝走我「屍狗」的辛十四娘？」
姜亮繼續運轉龍虎法相，暗自戒備道，
「如今你要的媚珠就在這楊釗身上，我算是完成你的要求了吧？」
「這個嘛……」
辛十四娘的手中驀的出現一顆珠子，看起來青綠渾圓，內蘊光澤，
「道長你說的可是這個？這是妾身剛剛從那楊釗手裡奪來的，雖然看來頗為名貴，可惜並不是媚珠。」
「假的？」
姜亮心中一緊，之前那裴夫人說得信誓旦旦，他卻是沒想到這種可能。
當然，眼前這四尾狐妖說的也不一定是真話。
「那真的媚珠到底有什麼特徵？你又尋它何用？」
「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眯起雙眼，辛十四娘的樣子看起來越發像一隻狐狸，
「反正妾身一直看著，道長你盡心尋找就對了。」
「怎麼盡心？」
哼了一聲，姜亮沒好氣地道，
「「屍狗」離體已不知多少天了，皮膚日漸鈍感，換成你試試？」
「看來道長是知道妾身這迷陣的作用，知曉今日並非六月十八了？」
辛十四娘掩嘴一笑，
「那你就更要盡心嘍！至於皮膚鈍感嘛，這本是「屍狗」缺失的正常變化，如果道長糾結此事，妾身倒有一法。」
說著，她伸出縴手，朝著已摔做一團爛泥的楊釗憑空一抓，隨後又隨手朝姜亮甩了下，
「去！」
頓時，姜亮就感到神魂一陣恍惚，再瞧眼前的辛十四娘，似乎完全沒有變化，又似乎清晰明麗了不少。凝神內視片刻，他才發現自己已不再是七魄缺一的狀態了。只是，那新出現的「屍狗」，卻並不是他自己的。
「這是楊釗的「屍狗」？」
「正是。」
略帶嫌惡地掃了一眼爛泥破布一般的楊釗，辛十四娘隨口道，
「反正此獠已死，「屍狗」留著也沒用了，倒不如借給道長。」
「可明日他還會復活吧？」
「那又如何？」
辛十四娘卻是毫不在意，
「最多也只是七魄缺一罷了。倒是道長你，雖然妾身以魅惑之法混淆了這楊釗的「屍狗」，讓其能暫時為你所用，以免感覺日漸遲鈍，找不到那媚珠。但這終究不是你自己的「屍狗」，等到七七四十九日——」
「我明白！」
姜亮自然知道辛十四娘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但為了避免對方懷疑，他還是主動求饒道，，
「貧道看你神通廣大，連時間都能操控，為何不自己去尋那媚珠呢？貧道這點微薄之力也幫不上什麼忙吧？」
「道長你妄自菲薄了。」
辛十四娘朝著姜亮勾魂一笑，卻讓他心頭有些發冷，
「妾身不過是借了些法寶之力罷了，而且妾身另有要事，這媚珠之事卻還是要勞煩道長才行！」
「可我明早記憶就重置了啊！根本不會記得今日發生的事情!」
這話卻是姜亮蓄謀已久的——
他不覺得辛十四娘會知道自己是穿越者，但自己身懷封神榜這件事對方是否清楚就不得而知了。何況，根據今早起來時的記憶，姜亮穿越后的記憶並沒有被重置，雖然不知這是封神榜還是穿越的作用，但卻是一個重要的籌碼。
如果辛十四娘沒有發現，那說明她對整個迷陣範圍內的監控並不嚴密——畢竟，之前面對裴喜和鍾馗時，姜亮都是顯露過相關跡象的——這種情況下，他就有可能藉機翻盤。
而反之，如果辛十四娘有所察覺，那對方面對姜亮不重置自己記憶的要求，肯定會有所暴露，那姜亮也可以隨機應變。
「這倒是個問題，你之前每日的行為的確經常重複。」
辛十四娘的回答立刻讓姜亮意識到情況更接近第一種推測，他趕緊打蛇隨棍上道，
「這樣每日重複探查效率太低，恐怕很難有收穫，你就不能讓我的記憶不再重置嗎？
這個要求卻是只要姜亮無法保留記憶，就必然會提出的。他不想被對面的辛十四娘發現破綻，自然也只能提出，順便試探下對方對時間的操控能力到底有多強。
「如你所願倒並非不可。」
辛十四娘卻不知道這盤算，她忽的衝到姜亮面前，嘴角誇張地勾起，宛如一隻真正的狐狸，詭異而恐怖，
「但你別以為能藉此逃跑！不過，在這迷陣之中，你就算想逃也是沒法想的。所以——」
她的全身上下突然燃燒起來，嘴巴也越張越大，最後乾脆化作只巨大的火焰狐頭，一口咬住了姜亮的腦袋。
「時間到了，好自為之！」
耳邊響徹的呢喃旖旎勾魂，卻又陰冷刺骨，姜亮猛地坐了起來。
只見屋內一片光亮，楊釗、辛十四娘、還有那火焰狐頭，都不見了蹤影。眼前一個古色古香的屋子，低矮床榻、木頭門窗，正是姜亮之前所住的房間。
床頭處還擺放著一張淡粉色的信紙，打開一看，上面內容一般無二，那若有若無的花草香也絲毫未改。
「連東西的位置也能重置嗎？」
姜亮記得很清楚，之前他是將這辛十四娘的恐嚇信揣在懷中的，如今卻再次現於床頭……
「道長，您醒了嗎？您之前吩咐早上要吃雕胡飯，老奴給您送來了。」
一模一樣的聲音從屋外傳來，隨後房門吱呀一響，腦袋溜圓，身材胖胖的老人再一次端著餐盤走了進來。
正是管家裴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