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觀主的秘密

「我要報警。」

「我的師父死了。」

「老……老死的……」

「好的，你不要緊張和害怕，可以按照以下流程進行。」

「你需要拆除死者身上的金屬裝飾品，耳環等等。」

「如果家裏準備的有壽衣，最好為他穿上。」

「如果做不到這些，也可以聯繫喪葬處。」

「對了，請問你和死者什麼關係？」

「我……我是道觀的弟子，死者是道觀的觀主。」

「……」

張陵是個大學生。

大學畢業之後，苦於沒有工作。

不知怎的，他有個做道士的堂叔找了過來，為張陵介紹了一份好工作。

工作待遇比之事業編也不差。

最關鍵的是，這份工作如果有介紹人，就比較好上任，他的堂叔正好就可以充當這個角色。

在一番『努力』之下，張陵就順利的加入了道教。

並且正經的成為了道籍有名的道士，只差一場授籙，就能夠成為『道官』。

隨即就被分配到了這個道觀，平日裏為老觀主打個下手，日子倒也過的清閑。

直到這天。

張陵深吸一口氣。

看着眼前趴在地上的老觀主，心中無法平靜。

就在剛剛，張陵親眼看着『觀主』憑空出現在道觀內。

並且出現的時候，還不是原本的觀主。

張陵以為是一個怪物。

雖然穿着一件熟悉的道袍，卻赤着腳，一雙腳上，在兩側各自長著一對小小的翅膀。

本來正常的雙眼，像是內里有氣壓頂着一樣，朝外生生突出了一厘米，看上去頗為駭人。

背脊高高隆起，好似內里孕育着什麼。

張陵剛剛見到，嚇得六神無主。

但緊隨其後的變化，讓張陵都意想不到。

這怪物出現之後，是以盤膝坐下的姿態。

只是片刻，怪物隆起的背脊，像是氣球放氣一樣，迅速的縮了下來。

縱目回縮，轉而正常。

雙腳上的小翅膀，也縮回到了皮肉之下，雙腳上沒有留下一點痕迹。

張陵這才發現，原來這個怪物，竟然就是自家道觀的『觀主』。

被剛才那一幕嚇到的張陵，久久都沒有回過神。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才小心的上前，觸動了一下觀主。

一動不動。

試探一下呼吸。

毫無聲息。

「死了！」

意識到了這點的張陵，遠遠避開，在殿外不由來回踱步。

最後，才下定決心撥打電話報警。

電話一撥通，張陵本來打算如實告知自己的經歷。

但當對方問起來『怎麼死的』的時候，卻下意識的迴避了事實。

電話中的警察，似乎很有經驗，告訴了張陵需要做些什麼。

直到掛斷電話。

張陵才反應過來。

「觀主身上有秘密！」

張陵內心掙扎了很久。

他隱隱感覺，自己如果如實告知，那麼可能會錯過什麼很了不得的東西。

一瞬間好似千迴百轉的猶豫掙扎之後，張陵還是選擇了隱瞞。

掛斷電話，張陵一咬牙，決定上前查看一下。

他若是現在不查看，那麼等到警察到了，一切就來不及了。

張陵壯著膽子上前，手微微顫著去摸了一下觀主身上的衣服，緩緩摸索。

很快，張陵就從觀主的身上，摸索出來了一些東西。

一面古怪銅鏡、腰牌、兩個發黑的皮質古籍。

「觀主不會是從哪偷來的文物吧？」

見到這幾個物品，張陵心中冒出這樣的想法。

不過張陵心中緊張，來不及細看和細想，先將之放在了一邊。

他跑回觀主的屋子，拿來了一件觀主的道袍，然後回來有些顫抖的幫着觀主換上。

這樣一來，老觀主的模樣，就像是一個道觀內的老人，在三清像前盤坐老去一樣。

做完這些，張陵也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忍不住依靠着大殿的門檻前坐在了地上。

這時，他的思緒才放飛開來。

「老觀主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他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他怎麼做到憑空出現的？」

張陵思緒如麻，腦子裏紛亂一片。

但在亂麻一樣的思緒之中，張陵卻想起來了最近老觀主身上的異常。

經常行蹤不定，動不動消失在道觀之中。

張陵偶爾問起，老觀主口中就是出門做法事。

這都讓張陵一度懷疑，老觀主這個寡了一輩子的老道是不是偷偷出去來了一段夕陽紅黃昏戀。

現在想來，這些異常，都是有跡可循。

只不過，這原因是什麼，張陵也並不知道。

就在張陵胡思亂想着的時候，道觀外傳來了聲音。

「有人嗎？我們是派出所的，是誰報的警。」

聽到這個聲音，張陵身體里有了些力氣，站起了身來。

「是我。」

張陵主動靠近上前。

兩個警員詢問了一下情況

張陵微吸一口氣，講述了一下情況。

當然，他將自己所見到的異常都略了過去。

在他口中，老觀主是在誦經之後就沒有動靜的。

「是一位高人啊，用你們道教的話，老道長這也是羽化了。」

兩名警員中，年長的拍了拍張陵的肩膀：「不要太傷心，我們已經通知了殯儀館，你現在可以向親朋發佈訃告，幫着處理後事了。」

就說着之間，外面傳來了聲音。

「有人嗎？殯儀館的。」

說曹操曹操到。

有一輛殯儀館的靈車已經停在了外面。

「好了，你跟着殯儀館的人去處理，該發訃告發訃告。」

「去吧。」

老警員眼中還帶着些鼓勵。

「好！」

張陵點了點頭，感覺心中的緊張放下了許多。

不過……

眼看着殯儀館的人行動，張陵又緊張了起來。

他有些擔心……老觀主的軀體，會不會再發生什麼變化。

好在。

張陵的緊張多餘了，直到那殯儀館中，老觀主的軀體都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直接燒還是停在這裏？冰櫃三十一天。」

面對這種詢問，張陵看了一眼手機，毫不猶豫的道：「燒了！」

他的手機上，有着一條信息。

來自能夠管轄他們的大道觀主。

信息內容就是張陵告知了老道長羽化的事情，並且詢問怎麼辦。

對方回復『最近天熱，別耽誤時間，抓緊處理後事』。

得到了這個回復，張陵才能夠做出這種決定。

沒多久。

在焚化爐外的等待區。

張陵看着老觀主被推入焚化爐，心頭的那股緊張，終於緩緩放下。

他還一直擔心老觀主的屍體會產生什麼異變。

好在什麼都沒有發生。

放鬆下來的張陵，腦海中不由再度冒出疑問。

「老觀主，到底經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