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憶榮寧兩代忠烈 嘆賈府後繼無人

第四回 憶榮寧兩代忠烈 嘆賈府後繼無人

看官,你道賈蘭雖是穿越之人,也曾囫圇吞棗地讀過《紅樓》,明知自己命運終究否極泰來,又為何要逃離這賈府之地?

這第一要緊的,便是為了母親李紈。

李紈在《金陵十二釵正冊》判詞中云:

桃李春風結子完,到頭誰似一盆蘭。

如冰水好空相妒,枉與他人作笑談。

李紈的一生都是原本美好的事情,俱轉瞬便逝,丈夫才得功名便撒手而去。兒子仕途高升時又無福享受。

婆婆王夫人不喜李紈,一是覺得對兒子的死緊緊於懷,二是不想交出管家大權,便借口寡婦守節將其打發出去,又牽線給賈璉迎娶鳳姐,讓鳳姐管家,卻又預先增加李紈月例到鳳姐一倍,提前就給兩人關係埋下顆釘子,自己坐莊,全落得了個好名聲,壞的全推給了下面。

悲苦的李紈只好寄希望於賈蘭,最終賈蘭中舉,仕途高升,家業再興,然那時李紈已如夕陽殘照,所余不多,所以才道:「威赫赫爵祿高登,昏慘慘黃泉路近。」

賈蘭以後的幸福,或許是李紈為賈蘭想的幸福,卻不是賈蘭為母親所期待的。

《論語》:子不語怪力亂神,敬鬼神而遠之。

魂穿這麼神奇的都出現了,賈蘭敢不敬畏著那冥冥中的無形偉力?

或者換一個想法,世界線收束理論會不會存在?會不會蝴蝶效應的影響其實也有上限,除非能夠打破壁壘,否則最終世界線還是會收束回歸同一個結果,落得個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在賈府一定完蛋的前提下,想個比較好的辦法切割出去,逆天改命先不談,眾人結局或許還能有些轉圜餘地?

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

其次,穿越兩年,賈府眾人是個什麼模樣,賈蘭大約也看了個七七八八了。

一言蔽之,這家子的人對朝堂的看法實在有些幼稚,連在後世不過只是個打工人的賈蘭也覺得過分偏頗。

榮寧二府這種開國之家,憑藉其功勞哪怕當個祿蟲也能保平安,但賈府人似乎不是這麼想,想着不走尋常路,結果反而越陷越深。

這是一個似是而非的中國古代世界。

秦漢唐宋,大體的歷史和賈蘭所熟知的古代相近,最大的分歧點出現在明末。

崇禎末年,遼東北狄大舉南下,神州傾覆,太祖舉義兵於江南,六載而定江南,又親率三軍,北定中原,克服舊都,於是仿前明天子守國門例,以北平為神京,建立大夏。

本朝國姓蕭,太祖蕭湛,南州人士,乃定漢堂蕭氏南遷支脈,其形貌迤邐,修八尺有餘,性剛毅,少有遠量,嘗言:「明季將末,蒙元之難將復!」與鄉人賈演賈源兄弟同習武,行任俠,州人多服之,尊之「南州呼保義。」

賈演賈源二人一領中軍護衛聖駕,一為前軍都督,每逢戰陣必為先鋒,勞苦功高,本應封王,二人力辭,特進榮、寧國公。敕造榮、寧府邸,因榮府在西,賈家族人故稱之西府,寧府在東,故稱東府。

開國勛爵雖號四王八公,但每遇大事,實以榮寧二公為首。

退去關外的北狄連年入寇,太祖大曆十四年,第一次遼東會戰爆發,太祖親征與北狄之主會獵與寧錦,會戰數十日,將軍百戰死,某日北狄大軍得極北索綸兵相助,大破夏軍左軍,北靜王等戰死。

其後北狄兵攜勝勢直撲夏國帥營,榮、寧二公領中軍死戰,盡殲索綸兵,北狄大將鰲掰、遏必濃授首,二公引兵席捲北狄陣中,與北狄統帥親王多洱袞激戰一日,陣斬之,然二公亦力竭而亡,含笑而死。

此戰北狄損傷大半,夏軍亦然,太祖痛失股肱,大慟,收兵回朝,越數年,崩,傳位太宗,太宗傳今太上皇。

一甲子后,北狄在雄主炫業親帥下捲土重來,時二代榮國公賈代善以古稀之年帥軍北上迎敵,第二次遼東會戰爆發,交戰數月雙方死傷慘重,再罷戰。

次年,廢太子掀起禁門之變,京營節度使賈代善平之,有御史上彈劾舊東宮官屬寧國府賈敬,賈代善親縛其子賈赦及賈敬入朝謝罪,與朝臣激辯,自裁於太上御前,太上感其忠義,降旨免去榮寧二府脅從之罪,於是賈敬出家,賈赦圈禁在家,榮國府由賈政管家。

此事之後,太上心如死灰,傳位於四皇子今上,年號淳治。

后數年,賈蘭父賈珠死,元春入宮充任女史。

若是這樣安安分分下去,賈府不免能保平安,偏生又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這又不得不提賈母。

賈母作為賈代善之妻,一心想要振興門楣,卻忘記了丈夫死前告誡,聽了賈赦之言,不斷抽取賈府的資源運作元春成妃子。

這老父親看透了兒子的志大才疏,卻不料到他還膽大包天。

之前事涉廢太子一案,只能說眼光不濟壓錯寶,如今運作元妃一事,說明了賈府不想站隊了,想要自己坐莊!

這奪嫡大事,豈是這麼簡單的?!

可賈蘭從母親李紈及兩個丫鬟耳中打聽來的消息,包括賈母與王夫人,甚至連鳳姐兒都對此甘之如飴。

賈母該是單純想有個皇子外孫,王夫人嘛……估計有些他想。

可由此可見,賈府如今是七勞八損,青黃不接。

賈府男丁中唯一三觀正的唯有賈蘭的爺爺賈政,據賈蘭的觀察,賈政喜文,性簡樸,對家人有諄諄教導之心。

然而賈政在賈家內的地位卻很尷尬,他並非榮國府嫡長子,賈赦才是。只是因為後者犯下大過,蒙聖上開恩能襲爵已經是阿彌陀佛了,管家之權只能落在賈政身上。

但他的管家權其實是源自父親賈代善的,父親死後賈母就掌握了宗法大義,導致賈政在榮國府里很多事情不能越過賈母。

賈母雖名老太君,卻不是《楊家將》裏的那位能掛帥出征的佘老太君,雖精於人情事故,深諳內宅之事,可目光又不夠廣。

榮國府如此,寧國府賈政就更尷尬了,他不是賈府的族長,先天就比對方低一頭,別人家的事,還怎麼說?

真要說就只能借賈母的輩分說事,但這樣一來賈政就更加不能與賈母起衝突了。

於是事情又繞回來了。

賈政並非毫無眼光,他也是有經歷的人,多少能察覺到賈府破滅的危機。

要說對賈政這位爺爺,賈蘭也是感同身受的,不多的接觸也能感受到賈政的苦。

如果說母親李紈活守寡是苦,那賈政就同樣也是一個字。

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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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賈蘭:今晚省親,要不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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