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一個學徒是糟老頭子
在褻瀆詛咒獸神時，都表情平靜的老通庫斯，第一次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而一旁的德拉斐爾，更是震驚的轉過頭看向卡洛斯，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張了張著嘴巴，卻沒能發出聲音，那表情，極少見的沒維持住優雅鎮靜的貴族儀態。
卡洛斯遞給德拉斐爾一個『相信我』的眼神，然後對通庫斯重複道：
「你沒聽錯，我問，你願意做我的魔法學徒嗎？」
「雖然我現在的魔法等階不高，但成為我的學徒，好處，遠超你的想像。」
「無論是你，還是你的部落，都將大為受益。」
「當然，鑒於你我特殊的身份，是要簽訂靈魂契約捲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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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庫斯的老臉上擠出了笑容，對卡洛斯說道:
「這位······抱歉，還不知道您的尊名，哦，謝謝您告知，惠靈頓先生。」
「您的賞識讓我驚喜又惶恐，如果能成為您的學徒，那一定非常榮幸。」
卡洛斯微笑的看着這老獸人，等待着他說『但是』之後的話。
老獸人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我已經58歲了，最多還有四五年的壽命，不值得您浪費一張寶貴的契約捲軸。」
「沒關係，我不怕浪費。」
卡洛斯不在意的說道：「而且，我有特殊的治療方法，至少可以讓你多活兩三年。六七年的時間，足夠你晉陞中階魔法師了。」
「到時候，你的壽命至少能增加十年。再配合中階魔法師能使用的魔法藥劑，再多延長十年也不難。」
「二十年的時間，還怕晉陞不了大師階位嗎？」
卡洛斯輕描淡寫的說着，但無論通庫斯還是德拉斐爾，都覺得他彷彿在說夢話！
你以為大師階位是什麼？
你知不知道，多少天賦出眾的人，兩個二十年、三個二十年，直到死去，都沒能晉陞大師階！
但他們看着卡洛斯那張年輕的臉龐，想想他那些威力強大的魔法，想想那籠罩了整個部落的迷霧，突然又覺得，他好像沒有在開玩笑。
或許，在真正的天才面前，大師階位，沒那麼難。
德拉斐爾先收回了目光，眼底泛起複雜的思緒———曾經，他距離大師階也只有一步之遙，那對他來說，不算是難以跨越的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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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老通庫斯才收攝好表情，語氣乾澀的說道：
「如果我不答應，那你們就不會同意這次『買賣』？」
「不，買賣依舊會進行。」
卡洛斯
「但是，你的收穫可能沒有你預想的那麼多，比如：『黑牙』部落的族長會死，但他的兒子，應該會活着。」
通庫斯渾濁的眼睛裏射出憤怒的目光，又控制着將憤怒很快隱藏了下去。
卡洛斯不以為意，笑着說道：「通庫斯，你覺得，40磅黃金和30具屍體，能買來一個六七百人的部落嗎？」
「對我們斷崖堡來說，是兩個破敗的小部落更好對付，還是一個2000人的部落威脅更大一點呢？」
「如果我答應你的條件呢？」老獸人問道。
「我說了，好處會遠超你的想像。」
卡洛斯笑容和煦：「我們不會真正幫助一個獸人，但我會全力幫助我的魔法學徒。」
「我們會把『黑牙』部落打殘，打成你最希望看到的殘破樣子————有影響力的首領都死掉，頑固棘手的傢伙也都死掉，但獨角氂牛們卻都會活着。」
通庫斯沉默了，頭顱微微低垂，但從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來看，他正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別着急做決定，你有五分鐘的時間來慢慢思考，要想清楚。老師和學生，這是一輩子的事情。」
卡洛斯說完這句話，轉身拉着村長離開，走到了十餘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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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你不會真的要收他做學徒吧？他可是獸人！！」
「村長，相信我，我不會做損害鐵焰長城的事情。有靈魂契約捲軸在，這老獸人也別想生出謀害我們的想法，想讓我死，他就得立刻死。」
「卡洛斯，你真的有把握嗎？」
「我沒有把握他一定會答應。但如果他成為了我的學徒，我幾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會獻出自己的忠誠。」
卡洛斯語氣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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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
不到兩分鐘，老獸人通庫斯就作出了決定。
他對卡洛斯和德拉斐爾說道：「兩位，這件事情，只能我們三個人知道，傳出去的話，對我們雙方都十分不利。」
「當然，這也是我想說的。」卡洛斯同意道。
「那麼，惠靈頓老師，能成為您的學徒，是我的榮幸。」
老通庫斯對卡洛斯恭敬說道，微微鞠躬。
「哈哈，通庫斯，能成為你這位瀆神者的老師，也是我的榮幸。」
卡洛斯說着，伸手一揮，迷霧將三人籠罩起來，隔絕了獸人營寨里窺視的視線。
接着，他手掌展開，一枚紫色光輝凝聚的捲軸，浮現在他掌心裏。
「現在，簽訂靈魂契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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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膽量褻瀆神靈、又有能力瞞過獸神的祭祀，靈魂力量果然是強大的。」
卡洛斯默默感受了一下，在共享了通庫斯六分之一的靈魂力量后，自己的精神力明顯增強了許多。
畢竟，通庫斯雖然因重傷實力衰退，現在只有二階施法者的實力，但他全盛時，至少相當於三階！
精神力增強后，能控制的魔力總量也得到了增加，卡洛斯現在沒時間通過冥想來緩慢增漲魔力，他直接調動『本命星輝』，快速轉化魔力。
很快，魔力滿溢。
現在他的魔力總量是：61.7法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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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通庫斯內心的震撼和驚喜，幾乎完全覆蓋了他原本的憂慮。
剛剛簽訂契約時，他感受到的那股宏偉浩瀚的氣息，簡直比在獸神殿中的獸神氣息還要深邃神聖。
那是什麼？
難道是魔法師們的魔法女神？
這位年輕的魔法師，是神眷者？
但他來不及細想這些，因為簽訂靈魂契約后，他的左手腕上浮現出一枚圓環內嵌六芒星的圖案。
一股奇異的能量，從那圖案中湧入了他的身體，這股能量在他身體各處迅速遊走，短短十幾秒鐘，他多年未愈的暗疾，竟然被治癒了！！！
十幾年來，他第一次這樣暢快的呼吸！
而且，他感到身體里的血脈之力在活躍跳動，打破了長久的沉寂。
不僅如此，靈魂力量竟然也有增加！
他很有可能重回『雙血紋』祭祀（中階）的境界？？
這！
這！！
這難道，是神的力量嗎？
「通庫斯，別發愣了，自己的改變，接下來細細體會。」
卡洛斯喚醒了呆愣中的老獸人：「雖然你是學徒，但你作為血脈之力和魔力混用的祭祀，本身具備一定魔力，所以，可以直接使用1階魔法。」
「現在，我就教你第一個1階魔法。」
老獸人瞪大了眼睛：「現在？在這裏？」
他內心覺得這時間地點完全不合適教學，但剛剛發生在他身上的『神跡』，又讓他對眼前的魔法師充滿了敬畏。
老獸人小心又擔憂的問道：「惠靈頓老師，會不會太耽擱時間了？我們還要去『黑牙』部落。」
「耽擱時間？」
卡洛斯搖頭笑道：「怎麼會呢？把左手伸出來。」
老通庫斯不明所以，但不再敢質疑，連忙伸出了左手。
卡洛斯伸出手指，輕輕點在那六芒星的圖案上，一點光輝瞬間亮起。
下一秒，眩暈襲來，通庫斯失去了意識。
當他再清醒的時候，已經來到了無垠星空之中，四周和腳下霧氣瀰漫，他能看到的，只有身前的卡洛斯，還有一棵三米多高的茂密綠樹。
上面有幾個金色的花骨朵，顏色或深或淺，含苞待放。
卡洛斯走到樹邊，伸手撥開綠葉，從裏面摘下了一個紫色的果子，然後回身遞給了老獸人。
「吃掉這個果子。」
老通庫斯接過，不敢抗拒，捧起那芳香撲鼻的果子，剛咬了一口，還未咽下，整個果子就都化作一道紫色流光沒入他的身體。
片刻之後，他瞪大了眼睛，震驚、狂喜、駭然的看向卡洛斯。
「這，果子，魔法······我這就掌握了？怎麼可能！您？」
卡洛斯笑着說道：「怎麼樣？這個魔法你是否滿意嗎？」
「滿意，滿意極了。」
通庫斯腦海里，一枚法術模型靜靜懸浮，那是【阿斯奎斯的活力剝奪】。
這種施法隱蔽又不會有外傷的魔法，太適合他這種需要隱藏魔法師身份的（老銀幣）祭祀了。
「滿意就好，這枚果子的事兒，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哪怕是你的兒子。」
卡洛斯嚴肅的告誡：「否則，你不但永遠見不到下一個果子，也會永遠見不到太陽了。」
老獸人立刻以靈魂保證，絕對不會——他已經感受到那靈魂契約的效力，卡洛斯想要讓他靈魂崩解，不是什麼難事。
「老師，如果我還想獲得更多的果子，需要怎麼做······」
卡洛斯臉上露出微笑，這人活久了，就是明白事理，哪怕獸人也是如此：
「很簡單。」
「拿罪惡的靈魂來還，10個罪惡的靈魂，換一枚1階的魔法之果。」
老獸人眼睛一亮，罪惡的靈魂？
這種東西，不難找到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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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笑眯眯的看着滿臉意動的老獸人，心裏也算了一筆賬：
簽訂契約后，自己靈魂強度提高，魔力上限上漲了11法爾，剛剛凝結了一個秘法之果（簽訂契約的學徒專用），永久性的消耗了1.6法爾。
綜合下來，魔力上限提高了9.4法爾。
嗯，賺的還是很多！
而以後，平均每降低1.5法爾魔力上限，就能換來10朵靈魂之花，更是長久的穩賺買賣！
靈魂之花不僅能夠帶來靈魂里的技能，還能小幅度增強精神力的，再小幅度，也能提高超過0.3法爾的魔力上限！
十朵靈魂之花，那就是3法爾的魔力上限！
嘖，自己只賺了一半差價，真是當之無愧的好老師了！
通庫斯，你何其幸運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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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后，看着恭恭敬敬跟卡洛斯道別，深深行禮之後，才大步跑回部落安排行動的老獸人，德拉斐爾真是滿腹的疑惑。
這老獸人，對自己的父母都不會這樣恭敬吧？
卡洛斯怎麼做到的？
「一點魔法師的小手段，靈魂契約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卡洛斯笑着敷衍。
德拉斐爾扯了扯嘴角，不再細問。
他相信卡洛斯有分寸。
他也相信自己的劍：如果卡洛斯那弄砸了，他直接殺了那獸人就好。
再壞的獸人，死了，也是很好的。
是很好的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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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庫斯對部落的掌控力超出兩人的想像，不到二十分鐘，他就安排好了一切。
100名獸人戰士整整齊齊的走出了營寨。
當然，其中有將近一半是新選拔的，畢竟，原來的戰士被殺的差不多了。
而卡洛斯和德拉斐爾不宜與那些獸人戰士見面，否則，通庫斯怎麼跟部落戰士解釋呢？
他們早早退到一個小山包後面，只有通庫斯一個人走了過來。
「老師，這些座狼，它們竟然好起來了？」
通庫斯驚喜的看着卡洛斯身邊那9頭座狼，它們都恢復了健康，不再是半死不活的凄慘樣子。
只不過，它們都夾着尾巴，對卡洛斯服服帖帖的，像一隻只被卡洛斯從小養大的小狗。
「老師我呢，對『治癒術』有一點點研究，這9頭還能治好，其他幾頭，是不行了。」
「不好意思，剛剛老師下手太狠了。」
老通庫斯連連搖頭，嘴裏不斷感謝老師的仁慈。
「那我和長官各騎一頭，剩下的你自主分配吧，現在就出發。」
卡洛斯拍了拍身邊兩頭座狼的腦袋，它們渾身一顫，立刻跟上卡洛斯，走到兩人諂媚的趴下，讓他們騎上來。
通庫斯又看的目瞪口呆：
這到底是座狼？還是家犬？
他不知道的是，哪怕是猛虎來了，挨上幾次『靈魂震懾』之後，也得變成不敢呲牙的乖乖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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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很快出發，昏暗月色下，快速前進。
目標：十六公里之外的『黑牙』部落。
德拉斐爾、卡洛斯和通庫斯三人先行，獸人戰士隔着兩公里，跟在後面。
一路上，看着殷勤領路的老通庫斯，心裏忍不住感嘆：
人生真是奇妙！
一個月之前，他還根本不會魔法。
半個月之前，他還只是個魔法學徒。
現在，他都有魔法學徒了。
而且，他的第一個魔法學徒，還是個糟老頭子！
他，卡洛斯，今年17歲。
他的魔法學徒，通庫斯，58歲。
嗯，也就比他大四十歲，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