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黑髮黑瞳

聽到有人大喊大叫，卡曼醫生連忙上前阻止：「抱歉，這位先生。裡面的病人已經入睡，請您保持安靜。」

「入睡了嗎？」那位管家大吃一驚。他忍不住回頭看了希思醫生一眼。剛才來的路上，不是說白沙鎮這位就是庸醫嗎？平時還會兼職獸醫？

不過大家都是體面人，管家很快就恢復了情緒。他微微鞠躬：「萬分感謝。嗯……」

「我叫卡曼。」

「哦！謝謝卡曼醫生。萬分感謝。」猶豫了幾秒，管家還是覺得不放心，「卡曼醫生，請您原諒，我這裡有個冒昧的請求，能否現在就把我們家少爺運回到城裡？」

卡曼醫生當然明白管家的意思，不就是瞧不上自己的醫術嗎？不過他早就習慣了。實際上，卡曼醫生也知道，自己的醫術也就這樣了，距離城裡的那些名醫有很大差距。否則的話，誰願意去當獸醫？誰不想到城裡吃香喝辣？何必留在白沙鎮這種鄉下地方呢？

「嗯……最好等你們家少爺睡醒。不過現在搬運的話，也是可以的。病人主要得的還是心病，回家后需要一段時間的精心照料。」

「安分感謝！謝謝！」

「……」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管家的連聲感謝中，治療室的門突然被打開，那位威靈老爺居然走了出來。

就睡了這麼十幾分鐘，威靈老特就從躺著進去，變成了走著出來。除了依然憔悴外，其他的似乎已經恢復正常。

「謝謝您！卡曼醫生。」來到卡曼醫生跟前，威靈老爺很有禮貌的微微點點頭。就是那種貴族對平民的「很有禮貌」。或者說，那種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禮貌。

「職責所在。」卡曼醫生也顯得很客氣，「回家后少喝酒，最好一段時間內戒酒。還有，以後不要再去冒險了，最好禁止所有的刺激活動。」

「謝謝！」

說了幾句醫囑后，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

可讓其他人驚訝的是，威靈老爺並沒有直接上馬車。他又來到李恩跟前，很有禮貌的鞠躬致禮，這就是平等關係的禮貌了：「同樣萬分感謝您，感謝您當時提出的重要建議。不知尊駕的尊姓大名？」

只有那位管家愣了一愣后，上下打量了李恩一番，流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客氣了。」李恩有些意外，他連忙回禮，「我叫李恩。」

「不知尊駕出自哪個貴門？鄙人是諾蘭子爵家族的威靈。很榮幸能夠認識您。」

「哦！我就是普通平民。閣下您太客氣了。」

打輸了繼承權官司，那又不是什麼好事，李恩並不想讓這種陌生人知道。

但聽說這位就是「諾蘭子爵家族」的人，庫恩也就不敢怠慢。儘可能的做到有禮貌。

當時在出了修道院后，老費里男爵曾經給原身普及過一些貴族圈的常識，其中就有一條——帝國的子爵家族就比較特殊。

一般來說，親王就是皇族，公爵、侯爵就是大貴族。他們基本上都霸佔了帝國最高層的位置。出者為將帥，入者起碼就是重臣。伯爵、男爵和騎士就是戰爭貴族，一般都是在軍中效力

而子爵就是宮廷貴族，或者文官系統的貴族。他們和戰爭貴族就是兩個不同的系統。

並且帝國已經長期不再分封了，沒有新的貴族家族出現。因此子爵家族也就沒剩下多少家。但剩下的都是在文官系統根深蒂固，門生故吏一大批的那種。

另外，除了佩劍騎士以外，還有爵士這個封號。

而爵士也有兩種：

一種就是貴族的繼承人。總不能一天到晚稱呼，某某伯爵繼承人，某某男爵繼承人，這多麻煩啊？但他們又沒有實際上繼承了爵位，索性就統一稱呼為「爵士」。

也可以這麼說，如果李恩臉皮夠厚的話，他完全可以自稱為「爵士」。畢竟他的繼承人資格並沒有剝奪，無非不讓他繼承而已。

另外一種，就是平民中間被冊封的「爵士」。與佩劍騎士一樣，沒有封地，不能繼承。並且基本上都在文官系統。

當然，平民獲得冊封，其難度可想而知。肯定需要有重大貢獻。一般來說，在冊封的同時，同樣肯定會獲得帝國勳章。為了區分開，索性就把這種爵士稱之為「勛爵」。

因此在貴族圈混，萬一遇到子爵家族或者勛爵，可以不喜歡他們，但絕對不要得罪他們！

文人的心最踏馬的毒！拿槍杆子的根本玩不過筆杆子啊！

……

可是當聽說，李恩就是個「普通平民」，威靈肉眼可見的疏遠起來：「那冒昧打擾了。再次感謝。也再次感謝卡曼醫生。」隨後轉身就上了馬車。

管家就和卡曼醫生結清了診療費，還很大方的另外支付了一筆小費。

那些人正準備離開，沒想到威靈探出車窗：「李恩，我好像記得你的雜貨鋪收二手貨吧？那輛車上的東西我們都準備不要了，就全部送你吧！嗯……查理，再給他一張名片。」

那位管家就笑眯眯的遞過來一張名片：「李恩先生，請您一定要收好。如果遇到什麼困難，可以去城裡找我們家。萬一我們已經回大陸了，你也可以找任何一家貴族求助，他們應該會給我們諾蘭家族一個面子的。」

「……」

馬車啟動后，見威靈的精神挺不錯，管家也放心不少：「少爺，剛才看到那位李恩，我也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哪個大貴族的少爺呢。」

威靈笑著搖搖頭：「也許是哪家的血脈流落在外吧！沒想到都流落到了號角城。」

「很有可能。大貴族的旁系眾多，有許多都淪落成為的平民。」

「應該關係很近。你看他的相貌，如同黑寶石般的黑髮黑瞳，那一定就是上古大貴族的嫡系血脈。可惜了，如果他生活在黑根，不知道有多少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搶著要呢。」

倆人大笑。

在這裡的貴族圈，同樣也存在著隱隱的鄙視鏈。

上古貴族，就是紫霧大災變之前，就是各個古國遺留下來的貴族家族。都已經過去了700多年，這樣的上古貴族也就沒剩下多少了。

而在上古貴族中，最明顯的標誌就是黑髮黑瞳。至於後來那些雜色的「新貴族」，那就是低一檔的存在。

因此某些富商的獨女，甚至某些貴族的獨女，她們最喜歡找的就是這種黑髮黑瞳。主要為了後代遺傳下這種基因。就算不能婚姻，當情人也很好啊？

顏色越黑越好。像李恩這種很純正的黑髮黑瞳，那就是極品！

當然，這些就是貴族圈裡心照不宣的潛規則。如果你不入圈，肯定不會知道這種很隱秘的消息的。更不用說，白沙鎮這種鄉下地方了。

李恩根本就不知道，他認為自己其貌不揚，並且認為自己的黑髮黑瞳相當普通。地球上身邊不都長的這樣嗎？甚至還比較喜歡金髮大洋馬。

但在這裡某些人的眼中，李恩卻有足夠的本錢吃軟飯。他們根本不在乎什麼相貌，也完全不缺帥哥美女的資源，要的就是這種極品黑髮黑瞳！

「少爺，我給的是我的名片。」

「這樣也行。普通平民的話，你的名片就足夠用了。就像我送給他那些不值錢的東西一樣，也許以後會有意想不到的回報呢？畢竟他是黑髮黑瞳。」

……

又看了一眼自家少爺，那位管家擔心道：「少爺，您一定要遵從卡曼醫生的醫囑，以後絕不能再去冒險了。」

威靈笑了笑：「絕不會了。這次就是想放鬆一下。」

停頓了幾秒，威靈就解釋說：「我在這裡已經勘察線路一年多了。馬上就要回大陸，所以……當做度個假吧！」

「那就好！號角城這鬼地方再也不來了。」

「嗯……查理叔叔，其實我準備以後在號角城安家。這次回去以後，我想要爭取這裡的職位。」

「啊？」管家大吃一驚，「少爺，能不能去求求老爺，離開聯合鐵路公司？到黑根的，某個部門安排個官職？」

「難道一輩子做個小職員嗎？」威靈苦笑道，「如果能利用家裡的關係，也許就能爭取到號角分公司的經理一職。」

「可是……可是聯合鐵路公司前景不妙啊？從黑根到綠葉城的這條線路，原先計劃的工期是三年半，現在都已經七年多了啊？預算不斷的增加，先後四次融資，股票都跌的慘不忍睹，眼看著就要倒閉。還有，貴族院先後四次召開聽證會，聽說最近準備第五次，就是要終止這個耗費巨大、一無是處的項目。連科學院的幾位院士都發出了聯名信——時速超過30公里的交通工具，會破壞掉人類的大腦，導致精神失常？而且火車的速度根本就不如馬車，根本就多大作用。還會發出巨大的噪音，引起周圍人和牲畜發瘋。」

如果李恩聽到這些話，他肯定會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位面連火車都發明了嗎？

然而黑根到綠葉城的這條線路，就是這世界第一條的火車線路，根本沒有可以借鑒的經驗，所以引發了外界極大爭議。

尤其是這條線路設計的極不合理，並沒有連接到黑根和其他的重要城市，而是連接到了500多公里以外，不怎麼重要的綠葉城。

綠葉城唯一的優點就是臨海有港口，也是航行到號角城的主要港口。除此之外，沿途地形複雜，而且人口稀少，許多地方並沒有完全的開發。

因此開始建設后，這條鐵路線就遇到了種種施工難題，導致工期一拖再拖，費用也越漲越高。差不多已經到了難產的邊緣。

所以現在不要說這條建設中的鐵路，號角城的鐵路更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沒想到威靈依然苦笑著搖搖頭：「查理叔叔，這些我都知道。但聯合鐵路待遇很好啊？就算最後破產，最起碼已經撈到不少錢。而且這是宰相大人親自拍板決定的兩大工程：一個就是鐵路；另一個就是綠葉城附近的水利工程。萬一失敗的話，宰相大人也會給我們安排個好去處……吧？」

「外面都在傳說，這兩大工程都是宰相大人和他的爪牙撈錢用的？實際上就是勞民傷財。而且你跟隨著宰相大人，你以後的名聲呢？萬一宰相大人倒台了呢？」

「唉！查理叔叔，我不是家裡的長子啊？」

「唉！」

……

不提威靈和管家的長吁短嘆。

李恩同樣沒想到，就跑一趟送人去看病，竟然連自己都可以拿到好處？

那位威靈老爺倒是夠大方的。他把冒險帶去的，像鍋碗瓢盆這種亂七八糟東西，幾乎全部都留了下來。還包括了挑選后，廢墟里撿來的一大堆不值錢的東西。裝滿了整整一大車，甚至連這輛大車都留了下來。

把大車拉回雜貨鋪，就迎來了雙胞胎鄙視的眼神：

「李恩哥哥，你也學壞了。你和大姐一樣，你們都喜歡往家裡拉不值錢的垃圾。」

「家裡早就堆不下了呀！」

已經臨近中午，下午的大集市就沒有什麼客流量了。因此三姐妹也已經收攤回家。

李恩笑道：「反正這些都是白送的。不要白不要。」

艾莉兒趕走了那對討厭的小蘿莉，她笑著點點頭：「那就放院子里吧！」

「今天賣掉多少貨？」

「加上你的那些，應該有30多塊了吧？」

「那挺不錯的。」

「對呀！如果天天有這麼多就好了。」

「……」

恰好此時，李恩突然看到，大車上有件東西似乎似曾相識：「咦？」

他撿起了那塊「石塊」，仔細的看了看，應該沒有認錯。

「李恩，你認識這種石頭嗎？」

「好像有點熟悉。」李恩也不敢把話說滿，他又不是什麼古董商人，「如果沒有認錯的話，這應該就是以前黑暗教會女神官身邊的飾品。」

什麼黑暗教會？從來沒有聽說過。艾莉兒也只關心這個：「值不值錢？能不能賣掉呀？」

「不知道。」李恩呵呵笑道。他想了想，就把這塊石頭收到了自己口袋裡。

艾莉兒看了一眼，不就是塊石頭嗎？再怎麼樣也值不了多少錢。既然李恩喜歡，那就給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