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神奇的佈道
這裡的風俗習慣。還是因為長子繼承製的影響，所以母族和舅舅家的份量就比較重。
長子當然贏家通吃，但母親一般會把自己的私產分給所有的子女。其中長子肯定會多分一點，但其他子女多少也能分到一些，總不能讓他們真的一無所有吧？
另外，舅舅的地位就相對比較高。女兒的嫁妝也比較重。雖說這裡是極端的男權社會，但妻子的私人財產還是受到保護的。就是為了給其他子女一條生路。
反而像艾莉兒這樣，她把所有的錢當做家裡的共同財產，這就比較罕見。
不過就算這樣，維克多牧師直接把外甥圓菜作為繼承人？這種情況也同樣不多見。
這就證明了兩件事：
在臭不可聞的教會裡，維克多牧師還算是「品行高潔」的禿頭白蓮花。最起碼他沒有私生子。好吧！教會所謂的品行高潔，這個標準也確實夠低的。
其次，教會同樣已經腐爛到了極點，不提相互勾結、賣官賣爵，連教堂居然都能夠私人繼承？
當維克多牧師準備開始佈道的時候，教堂里就慢慢安靜下來。
「歡迎各位教友參加今天的春祭節大禮拜。我們的教堂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輕笑聲中，維克多牧師微笑道，「在開始之前，首先說幾件總督府最新的公告。等到大禮拜結束以後，這些布告將會貼到教堂外的牆上。」
在帝國的行政管理中，有時候會通過教堂發布一些公告。之所以會選擇這樣的形式，主要還是文盲太多。布告上的文字就沒幾個人能看懂。還不如直接讓教堂的牧師宣講呢。
「第一件事，就在五、六天之前，我們敬愛的約翰三世陛下，他為美麗聰明的安妮公主，舉辦了隆重豪華的成年禮皇家舞會。並且在安妮公主成年以後，她將會進入到帝國大學繼續深造。」
「就在當日的舞會上，當安妮公主聽說到，民間還有許多的貧寒學子，他們因為家境貧窮，不得不放棄學業。善良的安妮公主就如同天使般的傷心落淚了。她決定把當天收到的所有成年禮禮物全部捐贈出來，建造兩所安妮公主學校。只要能夠負擔起學費，連平民都能夠入學。我們仁慈睿智的約翰三世陛下，他同樣提供了一筆獎學金，給了每所學校三個獎學金名額。並且這三位優秀學生還能夠免試進入大學深造。」
「很高興的宣布，其中一所公主學校，就安排在我們號角城……」
「牧師大人，那另一所呢？」
「很遺憾，又給卑鄙狡猾的黑根人搶走了。」
教堂里爆笑聲一片。
「踏馬的又是黑根人。」
「我早就知道，黑根人的貪婪嘴臉就像聖騎士那樣。」
「仁慈的皇帝陛下和善良的公主殿下被蒙蔽了。怎麼能把錢給黑根人？又要被那些惡狗官老爺貪污走了。」
「……」
其實關於學校什麼的，在座的鎮民並不怎麼關心。反正也不會送自己的孩子們去上學。但有機會集體破口大罵黑根人，這就讓人心情舒暢了。
實際上，李恩就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
在周圍的號角人中，他們對皇室，尤其是皇帝陛下、公主殿下等皇室成員，都是發自內心的敬愛。但對宰相平克曼侯爵、總督惡棍瑞根等，都是相當的痛恨。
也就是說，皇帝陛下絕對是英明睿智的，都是你們這群奸臣踏馬的搞壞了天下。
他們對帝國強大也是十分自豪驕傲的。就是要對黑根人堅決的無情嘲諷。
他們對月桂女神的信仰也是相當虔誠的。就是對教會裡的教士和聖騎士……不提也罷。
然而此時此刻，李恩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難道就用了五、六天時間嗎？
如果記憶沒有錯誤的話，原身坐船渡海來到號角城，用了足足十七天的時間。由此可以推測，這個位面應該有類似於魔法通訊的工具，或者說是靈能通訊。
甚至考慮到官僚盛行的緩慢行政效率，也許這種靈能通訊能達到即時傳輸的效果。
既然有了這種靈能通訊，產生的效果就不用多說了吧？就像地球上電報出現后那樣，整個社會結構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也許白沙鎮這裡還很習慣民間自治。但在帝國的行政管理方面，肯定比想象中強力的多。
而且帝國現在又開始了興辦教育。雖說才剛剛開始，那兩所公主學校還是要學費的，並沒有推廣什麼免費教育，但起碼有了個很好的開始吧？
不過對於學校這種新生事物，艾莉兒一頭霧水。她小聲詢問：「李恩，學校是幹什麼的？」
「就是學生上學的地方。那裡有老師集體授課，可以學習到各種知識。」
「那學費應該很貴吧？」
「肯定比私人教師便宜許多。你想啊，那麼多的學生，他們能一起分擔學費。」
「真的嗎？那太好了。當年如果有學校，艾倫也不會那麼的辛苦了。女神保佑，保佑陛下永遠健康，保佑公主殿下永遠美麗善良。」
……
佈道台前，維克多牧師繼續說道：「第二件事，經帝國批准，我們號角城將升級為桑乾省。總督瑞德大人將成為桑乾省的首任總督，並且同時兼任桑乾省首府號角城的總督……」
「轟——！」
教堂里一陣喧鬧聲，大部分人……都沒聽懂這個意思。
「那個桑乾省到底是什麼玩意？」
「就是號角城變成了桑乾省，現在名字已經改了？」
「啊？我們號角城可是聖城！全世界各國所有教徒的聖地！他們怎麼敢改名字？肯定是奸相和惡棍瑞德的餿主意，不怕我們號召發動聖戰嗎？」
「剛才牧師大人不是說過了嗎？號角城就是桑乾省的首府。城市的名字並沒有改動。」
「首府？什麼意思？我們號角城難道還有其他地方嗎？」
「沒有啊？就是惡棍瑞德從城市總督，變成了省總督，他應該陞官了吧？」
「草！咱們的總督大人官不大，官癮不小啊？」
「……」
周圍人哄堂大笑，對著惡棍瑞德罵罵咧咧。
其實這些人同樣也不關心這件事。反正只要號角城的名字不變，其他的隨便你們怎麼改，你們開心就好！改成豬頭三都無所謂。
「第三件事，總督府頒布新的命令——從即日開始，從號角城去往帝國的所有商船，強制裝載三分之一糧食類的貨物，否則就要面臨巨額罰款和牢獄懲處。」
「？」
鎮民們更不關心這件事，這裡也沒有什麼跑商船的人。無非繼續罵了幾句總督府，你們就瞎基霸亂搞吧！
不過聽到最後這件事，李恩微微一愣：「艾莉兒，難道帝國出現災荒了嗎？他們缺糧的情況那麼嚴重嗎？」
「不知道。反正我們這裡最近沒有聽說過。」
李恩皺了皺眉頭。
白沙鎮這裡的消息還是太過閉塞。距離號角城城區僅僅半個多小時的路程，獲得的消息就出現了天壤之別。
又想到了這幾天的經歷，捲毛提到了油線，還有紡織品的傾銷；老鎮長提到了開拓令；今天維克多牧師更是提到了這幾條消息。如果自己生活在城區，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在這一刻，李恩又興起了到城裡找工作的念頭。倒也不是為了什麼體面或者報酬，最起碼要做到消息靈通……
……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維克多牧師笑著拍拍手，「今天很高興，我們教堂來了一位新朋友。讓我們歡迎新教友李恩兄弟。」
掌聲中，李恩站了起來，向四周連連行禮。
維克多牧師突然的介紹，讓李恩有點驚訝。不過在這樣的場合里，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能夠幫助李恩儘快的融入到白沙鎮。
說實話，雖然原身在修道院長大，他原先還是個很虔誠的女神教徒，但李恩對神神鬼鬼的就沒什麼興趣，畢竟受到過九年義務教育的洗禮。當然，也不敢完全否認，同樣因為出現了穿越這種詭異事件。
如果說，李恩對宗教的態度，那就是——子不語怪力亂神！
對於這種神秘側的東西，不懂、不說、但也不會否認！
介紹完李恩后，維克多牧師就開始了正式的佈道。他就開始講述起，《女神聖典》里，一個關於春祭節的宗教小故事。
由於原身的記憶融合，李恩對《女神聖典》的內容基本上都是滾瓜爛熟。因此當維克多牧師一開口，他幾乎就知道了這個小故事的全部內容。
內容大概就是這樣——在春祭節那一天，形形色色的人舉行了祭祀活動，對月桂女神奉獻了自己的祭品。希望能夠滿足自己的願望云云……
其中比較有代表性的，就有兩個女人：一個女人作風正派，平時恪守教義，並且奉獻了昂貴的香料；另一個女人作風放蕩，做著某種不可描述的職業，由於她沒錢買祭品，於是就奉獻了半路上摘下的幾顆野生蜜桃。
然而讓信眾大惑不解的是，月桂女神懲罰了正派女人，反而滿足了放蕩女人的願望。
就因為正派女人表面上恪守教義，但暗地裡做了許多壞事。其實並沒有真正的信仰。
而放蕩女人的職業雖然違反了教義，但她是生活所迫，並且得到了月桂女神的原諒。在放蕩女人的內心裡，其實對月桂女神十分虔誠……
總而言之，就是告訴給所有的信眾——表面上的虔誠，並不能贏得月桂女神的歡心；心靈里的虔誠，那才是真正的虔誠。
其實像這樣的宗教小故事，《女神聖典》里有很多，也沒有什麼很特別的含義。
可是當維克多牧師說起這段故事，李恩不禁眼一亮，因為他在裡面加入了不少的「香料」。
「……女神當然喜歡的就是蜜桃，蜜桃誰不喜歡呢？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梨形……」
一群狗男人都在哈哈大笑。一群老中青婦女同樣在掩嘴大笑。一群大姑娘莫名其妙，只是在這樣的氣氛中，羞紅著臉在輕笑……
好吧！其實維克多牧師正在表演帶顏色的單口相聲。
你也別說，這樣的佈道相當受歡迎。總不能一本正經，在一大群文盲中間，說什麼很深奧的道理吧？鎮民們就是喜歡這種喜聞樂見的內容。
李恩也忍不住佩服，能把《女神聖典》魔改成這樣，這位維克多牧師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說到最後，維克多牧師就說道：「最近這一年多，白沙鎮的情況似乎並不怎麼好。但這是女神對我們的考驗。女神是不會拋棄祂那些虔誠的信徒，要永遠堅信祂的仁慈。你們看到了嗎？我們終於擁有了一個新夥伴——李恩兄弟！未來肯定會有更多的兄弟加入白沙鎮。這就是女神帶給我們的希望！黑暗即將過去，嘹亮的聖號角將要吹響。讓我們為春祭節狂歡吧！在這塊流淌著牛奶和蜜的神聖土地上，今年必將大獲豐收……」
李恩已經感覺到，當維克多牧師把自己比喻成為某種吉祥物后，鎮民們的友好值都在翻倍增漲。今天確實來對了。算是徹底融入了白沙鎮……吧？
不過話說回來，春祭節大禮拜的時間並不長，前後只有一個小時出頭。又舉行了幾個宗教儀式后，大禮拜就在唱詩班的歌聲中結束。
然而李恩突然發現，教堂里的人似乎都在迫不及待的離開這裡？
「快快！李恩，我們快去搶個好位置！」身邊的艾莉兒同樣在拉拽著李恩。
「？」李恩還想和維克多牧師打個照面，感謝他剛才的好意呢。怎麼連艾莉兒也在迫不及待？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就別問了。今天有大集市。等會兒搶好位置后，讓黛兒、雪兒先看好，我們快到店裡去拿貨物……」
原來每逢節日，在教堂門口的那塊大廣場上，都會舉辦一場大集市。附近村莊的人都會過來，甚至還包括貴族領地的一些村民。
春祭節還算好，大集市只舉辦一天時間。像聖號角節或者過年的時候，這樣的大集市會延續到一周以上。
正因為這樣，這是白沙鎮僅剩下的幾次銷售旺季之一。也難怪艾莉兒會很著急。這是很難得的賣貨機會。
於是幾人就急匆匆的衝到外面廣場上，在靠近入口的地方，佔據了一塊還算不錯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