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開拓令

自從小七、小鳥走了以後，就開始了春雨綿綿，接連好幾天，天空中都下起了牛毛般的細雨。

李恩也徹底的懶惰下來。趁著這幾天，在家好好的休息一下。

沒想到就僅僅用了一天時間，新手村的任務就完成了一項。起碼在一年之內，家裡應該不會因為錢而煩惱了……吧？

就這樣，到了第三天，小雨依然時下時停。感覺到了李恩無所事事，艾莉兒就笑著詢問道：「李恩，你準備什麼時候再出海？大舅下周末差不多就要過來拿船了。」

突然天降這一筆橫財，讓艾莉兒興奮到現在，這幾天她整個人都似乎有點飄。

李恩笑著開玩笑：「是不是再撿到一頭鯨魚？讓它們在沙灘上排好隊？」

「嗯嗯，我也是這麼想的。」艾莉兒嘻嘻笑道。

「再看吧！不會次次運氣都這麼好。」

「多個幾十塊也不錯啊？我已經看過日子，下周四就是大潮。如果那天去荒島，應該貨比較多。」

由於從小在海邊的大舅家長大，艾莉兒對潮汐變化還是比較熟悉的。

「那其他人為什麼就不去呢？我看荒島上有很多的貨。」

「沒船啊？有船的話，誰家不忙著捕魚呢？又不保證能撿到值錢的東西。如果不值錢的話，家門口的沙灘上就有。」

說笑了一會兒，李恩就詢問：「艾莉兒，魚籠網做好了嗎？」

「做好了。做了20隻。我這裡還新織了兩張手拋網。」

「這麼多？」

「反正一樣花錢，雇個人一天3毛錢。順便就多織了幾張網。」

在這兩天，艾莉兒就叫了6個熟悉的婦女，幫忙一起織網。白沙鎮的工作機會並不多，所以很容易找到這種打零工的人。

既然已經做好，李恩就說道：「那我跑一趟，今天就把魚籠網送到捲毛大叔那裡。」

「那你小心一點。別忘了穿上雨衣。問問捲毛大叔，他還要不要？」

「知道了。」

「……」

這裡的雨衣，有點類似於地球上的蓑衣，同樣是用某種草類編織而成。雖說穿在身上顯得有點臃腫，擋雨的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

穿好了雨衣后，李恩就把10隻魚籠網，放在一輛手推車上。然後就推著手推車出了白沙鎮。

這一次身邊就沒有了雙胞胎，李恩的速度變快了許多。

不過這一路上，李恩同樣在仔細觀察道路兩旁的地形。哪裡是必經之路？哪裡可以埋伏？哪裡可以繞道？哪裡比較平坦？……

沒有其他的原因，無非是噩夢場景中養成的習慣。雖說不可能跑到道路外面去一一探查，但起碼做到了解個大概情況，能夠心裡有數。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當作個人愛好吧！

就這樣，一路無事。半個小時后，李恩已經快要來到漁碼頭。按照捲毛給的地址，他就從邊上的一條小路偏轉，繼續去往捲毛所在的那個漁村……

「捲毛大叔在嗎？」

「誰找我？哦！你是石頭。快請進。」

「我把魚籠網給你送來了。」

「送來就好。把車推進屋吧！」

恰好遇到下雨，捲毛也沒有出海。驗貨以後，他就很爽快的付清了35塊錢的貨款。

然而還沒等李恩繼續詢問，捲毛就猶豫著說道：「石頭，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魚籠網用的確實不錯，但我已經打聽過材料費用，比你要便宜1塊多……」

「是嗎？」

「對！我剛才看過，你的漁網用的是烏麻。以前確實都用這個。但現在有了一種叫油線的新材料，聽說都是從大陸那邊進口的，要比烏麻便宜好幾毛錢，質量也差不了多少。我這裡準備再做50隻，不知道你那裡有沒有……」

……

艾莉兒所用的那種烏麻，那是一種三年生的植物。而且還需要浸軟、接駁、卷絲、搓線等等的工藝，耗時就比較長，工藝也比較複雜，成本就比較高。關鍵三年才能夠成熟。

而捲毛所說的那種油線，那就是希望大陸新出現的一種紡織品。可以用機器大規模生產，成本就比較低。比烏麻的價格要便宜五分之一左右。

並且隨著大量紡織品的進口，包括油線在內，各種紡織品就逐漸佔領了號角城整個市場。在這樣的背景下，捲毛該如何選擇？應該不用多說了吧？

還有，捲毛家裡也有許多的女人，他們家與許多漁民家庭一樣，基本上就是買材料，讓家裡的女人織網。因此這筆生意就變成了一鎚子買賣。捲毛也覺得很不好意思，他甚至又送給李恩一袋子的魚乾。

畢竟這魚籠網屬於新生事物，那是李恩的新發明，捲毛還需要模仿著製作。

回到家后，把捲毛那裡的情況介紹了一遍，艾莉兒也很無奈。

「李恩，後面的生意沒有了嗎？」

「那肯定沒有了。」李恩只能安慰道，「還是往好處想吧！起碼我們解決了不少積壓的漁網材料。」

雜貨鋪又不是專門賣漁網的店鋪。他們也不可能進貨那種油線。

「也只能這樣了。可我們這裡只有烏麻線呀？那麼貴，誰會過來買呀？」

「再說吧！」

「還有那10隻魚籠網呢？」

「實在不行，就留在家裡自己用。以後我出海的時候會帶上幾隻。」

「唉！」

艾莉兒唉聲嘆氣，陪著李恩到後院的倉庫轉了一圈。

與剛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後院的十幾間房間全部裝滿，連原先的牲口棚都裝滿了各種貨物。唯一的好消息是清空了小半間屋子，起碼漁網材料已經少了……五分之一吧！

此外，連最近劈的那些木柴，除了少量搬進廚房以外，其他的都在後院牆外露天堆放。堆放了滿滿一整排牆。被雨這麼一淋濕，以後還是要重新晒乾。

「艾莉兒，等這批蔬菜收穫后，院子里就不要種了吧。」既然家裡已經不再缺錢，有些事就可以少做些。包括編草繩什麼的，同樣可以讓三姐妹停下了。反正一天又沒有幾毛錢。

「哦！」艾莉兒點點頭。她愁眉不展，「連空房間都沒有了。放在外面風吹雨打，東西都要放壞了。」

「這樣吧！我們就開始建自己的新房。以後東西都堆放到新房裡吧！」

「真的？我們要建新房了嗎？」艾莉兒喜出望外。

「錢放在家裡又沒用。這次的3000多塊應該差不多了吧？」

「可是……我們不搬去新房住嗎？怎麼當倉庫用呢？」

「還是先住在雜貨鋪吧！艾倫又沒有回來。」李恩笑道，「再說，新房的院子里肯定會造幾間雜物間，就把那裡當做倉庫。主樓我們還是先空著。」

「哦！」

……

趁著今天有空，李恩也不拖延了，他直接出發到鎮長家。

去的時候，李恩就帶上了幾條魚乾，十隻雞蛋和一塊甜糕作為禮物。

明天就是禮拜天，同樣也是春祭節。按照這裡的風俗習慣，春祭節要吃餡餅和甜糕，之前艾莉兒已經到食品鋪切了一大塊。

老鎮長今天同樣在家。見到李恩帶著禮物前來拜訪，他很高興：「快請進，李恩少爺……」

「客氣了，鎮長。叫我李恩或者石頭。以後我和艾莉兒在白沙鎮，還需要你多多照顧。」

老鎮長笑著擺擺手：「那是小事。你有什麼事嗎？」

「哦！我準備建新房，需要到你這裡辦理地契房契。就是在雜貨鋪邊上的那塊荒地……」

李恩一邊說著話，一邊偷偷的塞過去10塊錢。

關於人情世故，艾莉兒還是不怎麼懂，她準備的就是些尋常禮物。但李恩就比較喜歡用錢開道。像老鎮長這樣的地頭蛇，不求他能幫什麼大忙，起碼不要過來找麻煩。

果然，在客氣了一番后，老鎮長就不動聲色的把錢收下了。他也變得熱情許多：「李恩，你真的想要挑那塊地建新房嗎？現在鎮子上空房子有不少。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去幫你談，3、400塊錢就能買到一個大院子。如果需要臨街店鋪的話，最多也就是6、700塊？要比你造新房省好多事，而且還能便宜許多？」

大量的人口遷走，白沙鎮就遺留下來不少的房子，包括還有鎮子外開墾的大量農田。這些不動產就很難處理掉，一直委託給老鎮長賣掉。可是根本就沒人想要接手。

李恩微微想了想：「還是不要了。店鋪我們已經有了雜貨鋪，就是需要一個新的家。我們還是比較喜歡新房。」

既然準備自己的新房，二手房就不怎麼合適了。李恩本人也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

見李恩主意已定，老鎮長倒也沒有堅持。他笑道：「想要新房也好。我會幫你們辦好手續的。就是總督府剛有了新的規定——你這種造新房的人，一定要購買市政廳發行的開拓令？」

「開拓令？」

「對！價格倒是不怎麼貴，每公頃（15畝）就1塊錢。一年免稅、兩年稅收減半。一公頃起售。你來的真不巧，就在前幾天有了這樣的新規定。」

李恩一下子明白過來。應該還是缺糧的原因，這是在鼓勵墾荒呢。那些荒地每公頃才1塊錢，差不多就是白送。但三年後就能源源不斷的出產糧食，還能提供一定的稅收。

出於好奇，李恩又詢問了幾個問題。

這種開拓令，面對的就是號角城所有的貴族和自由民。只有這種身份的人才能有資格獲得。

像貴族領地上的農奴，蠻荒地區的野騎士和野人，希望大陸移民過來的人……，這些人都是沒有資格的。

每戶家庭可以購買最低一公頃，最高十公頃的荒地。可以轉讓，但不得拋荒，否則將面臨高額罰款。

開拓令的墾荒範圍，就是在號角城的城郊區域，其中也包括了白沙鎮周邊。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桑乾河以北地區，而且那裡的墾荒還有更多的優惠政策，像荒地就直接翻倍，十公頃變成二十公頃等等。

但應該沒有人會吃錯藥，會跑到蠻荒地區去當野人……

「李恩，剛才我就是在為你和艾莉兒著想。如果你們買下的是那些空房子，那就變成了轉讓，根本不需要購買開拓令。如果你們想要自己去開荒，根本就不需要花錢買開拓令，難道不會自己找個地方去圈地嗎？」

平心而論，老鎮長的說法確實沒有錯。然而李恩卻並不是那麼想的。

缺糧——土地——糧食！

心中有糧，心中不慌！

如果到了那種最關鍵的時刻，糧食才是壓倒一切的最最最重要資源。

「老鎮長，我還是喜歡自己親手建設，就是為了那種成就感。這樣吧！我準備購買十公頃的荒地。」

反正剛才已經問過，每公頃農田的稅收雜費，每年不過5塊左右。十公頃就50多塊錢，不就是出海跑一趟的事嗎？再說，不是三年之內，還有稅收減免嗎？

「你要十公頃？」老鎮長吃了一驚。

「對！就十公頃。應該沒問題吧？」

「問題肯定沒有。嗯……這樣吧！鎮子外有不少剛廢棄的熟地，我給你挑十公頃的好地。」

「那就多謝了。」

「……」

那10塊錢的好處費，還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李恩不僅獲得了一直到斷橋的那三畝多地，可以用來建造自己的新房，還花了10塊錢，獲得了鎮子外最肥沃的十公頃農田。另外，又支付了8塊多的各種手續費，讓老鎮長幫忙辦理房契地契。

老鎮長同樣很滿意這樣的結果。不提剛才收到的好處，以後李恩起碼會帶來稅收吧？這也讓老鎮長的包稅減輕了一些壓力。

要知道，在最近這一年多，李恩還是首個在白沙鎮建新房的，更是首個「開墾荒地」的。

更不要說，其實根本沒人要這種開拓令。所以市政廳才會強行攤牌下去。老鎮長正在發愁呢，沒想到睡覺就遇到了枕頭，李恩居然主動送上了門？

因此送走李恩后，老鎮長忍不住心中好笑：這位貴族少爺人倒是挺好的，就是做事有點傻。

像這種根本沒人要的荒地，還需要花錢去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