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再去小海島
在李恩的主動迎合下，他和庫克老爹一副其樂融融，開心的閑聊了起來。
從庫克老爹那裡得知：其實漁碼頭的生意也就那樣，就供應幾萬人的號角城，每天最多流通幾萬磅的各類海產品。如果再加上製作各種乾貨，最多就是十萬磅。
看上去十萬磅似乎有不少，但實際上僅僅只有50噸左右。一艘大型遠洋漁船的捕撈量，就能滿足全城的供應。
並且這裡的收購點，他們也只能賺到幾分錢的差價，有時候連1分錢都賺不到。每天的利潤也就在幾千塊上下，分配到每個收購點，差不多就是幾百塊的樣子。如果能夠上千，那一定就是來了大生意。
說實話，由於庫克老爹要養活手下幾十號人，就算每天能有上千塊的利潤，真正的純利潤真的不算很多。
這同樣也包括弧角城的漁民。
有一說一，這裡的海產品確實特別豐富。許多漁民家庭根本就不需要漁船，只需要每天在海灘邊上拉圍網，再趁著大潮出去趕海，就能賣掉好幾毛錢、一塊錢，足夠全家人的生活。剩下的海鮮照樣全家吃不完。
這與李恩的固有印象完全不同——號角城擔心的並不是怎麼樣多捕撈魚，擔心的反而是怎麼樣賣得掉。
最後就導致，真正的漁民其實並不多，因為市場規模限制住了總人數。連漁船的數量都比較少。基本上都是沿岸的小木船，偶爾有幾艘近海的單桅帆船。
像那些跑遠洋的多桅帆船，它們基本上都在跑遠洋貨運。有些還在跑走私、做海盜。並不會浪費在打漁上。
這就像艾莉兒的大舅那樣。雖然他們家是號角城的標準漁民，但主要工作還是撈珍珠。打漁真的賺不到什麼錢。
那麼真正能賺錢的是什麼呢？
一種就是依靠權貴的強大消費能力。比如說：珍珠。又比如說：雪頭紅魚、魔獸肉等等。
另一種就是市場急需。也就是希望大陸急需的東西。比如說：鯨魚肉。無論能有多少，出口到希望大陸都是多多益善。
「老爹，那為什麼沒有專門的捕鯨船呢？」
「我們這裡很少，但希望大陸就有。那裡同樣有漫長的沿海地區，所以並不缺少鹹魚、魚乾之類的東西。而且捕鯨即危險又很艱苦。大的鯨魚有1、200噸那麼重。有些還是鯨群，領頭的不是凶獸，就是魔獸。捕鯨船需要放下小船，划船靠近鯨群。然後用捕鯨叉獵殺。一旦激怒鯨群，直接就把小船拍的粉碎。有些魔獸甚至能把捕鯨船拍的四分五裂。所以每次出海捕鯨，能活著一半人就很不錯了。還有，捕鯨船一旦出發，他們就要在海上待一、兩年。不把捕鯨船全部裝滿，他們絕不會回家的。在海上待一、兩年？不提海上有多苦，家裡的老婆都跟人跑掉了吧？還不如跑走私呢。賺的錢又不比捕鯨少，甚至危險程度都要小很多。不然的話，一整條100噸的鯨魚就能賣萬把塊左右，早就全部捕鯨去了。」
「那鯨魚為什麼那麼受歡迎？」
「鯨油啊？好像就從十幾年前開始的吧？鯨油突然變得供不應求。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有多少就能賣掉多少，而且價格越來越高。許多捕鯨船根本不要鯨魚的其他部分。他們提煉了鯨油以後，就把鯨魚的其他全部扔進大海。其實鯨魚肉的味道……嗯，比較特殊吧！喜歡的特別喜歡，但有些人還是吃不慣的。」
「哦！」
李恩算是明白了。他這次真的算運氣很好。無論雪頭紅魚，還是鯨魚肉，這些都是賣價很高的暢銷貨。
「老爹，所以你就支持小七、小鳥賣魚到野騎士那裡？」
「對！如果每月能多賣掉幾萬磅，小七、小鳥他們肯定能賺到錢，我也能多賺一點，連漁民都能多養活幾家。」
「那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呢？」
庫克老爹搖頭笑了笑：「好做的生意，輪得到我們這些平民嗎？全部都是貴族老爺和官老爺的生意。想要賺錢，那是沒辦法的。如果想要安穩，不如來我這裡當苦力。」
見李恩若有所思，庫克老爹接著說道：「其實我看中的並不是野騎士那裡的市場。我看中的是靈能冰櫃能保存很長時間的魚。一年到頭，我們這裡不是颳風，就是下雨。遇到壞天氣，漁船出不了海的，捕魚的時間最多就100多天。碼頭上沒有魚，價格就會翻倍漲。到時候不是只有我手裡有貨嗎？」
「那別人應該也能做吧？」
庫克老爹得意的大笑：「靈能冰櫃才剛剛開始有。當時我們訂貨的時候，他們正找不到客戶呢。所以才願意派人過來，還願意待一、兩個月。現在希望大陸那邊都發現靈能冰櫃的好處了，他們訂單已經收的手軟，忙都忙不過來，怎麼可能再派人來呢？慢慢等吧！如果現在訂貨的話，等個兩、三年吧！」
說到底，還是運輸和儲存的老問題。不得不承認，聰明人到處都有，只是給不給他們機會而已。
……
就在此時，外面應該已經忙碌完，花鰻、小七他們也走了進來。
略微猶豫了一下，小七還是開口詢問道：「石頭，你那些鯨魚肉哪裡來的？」
「發現一條沙灘擱淺的。」李恩也沒必要隱瞞，「你該不是認為，我有本事打撈到一條鯨魚吧？」
「我想也是。」小七、小鳥偷偷對視一眼，「能不能告訴我們什麼地方？應該還剩下不少吧？明天我們出發的話，也想帶上一些鯨魚肉。石頭，不方便的話，沒什麼關係。我們在這裡也能買到的。不過告訴我們，我們保證分你一份。你只要指個地方，後面的事都是我們自己去做。」
可還沒等李恩說話，庫克老爹就說道：「石頭，按規矩來說，我們不該問你這個問題。該是你的東西，就是你的。但如果你已經不想要了，那浪費就太可惜了。鯨魚確實相當值錢，你一定要考慮清楚。」
心裡話，李恩本身就不是什麼貪婪的人。既然現在已經有了那1400多塊，完全能夠解決艾莉兒家裡最頭疼的資金問題。起碼在一年之內，應該不需要為錢煩惱了。
並且噩夢場景的影響很深。獲取獵物后，李恩是絕不會返回原地的。因為可能遭遇過來覓食的猛獸，遇到一些不必要的危險。所以這次離開，李恩並沒有想過再次返還。就算還剩下那一大堆的鯨魚肉，他照樣不會動心。
雖說這種可能性極小，但李恩天生就極其厭惡冒險。
因此小七、小鳥想要的話，告訴給他們也無所謂。反正自己已經不想要了。
但現在這種情況，花鰻肯定會跟著去，庫克老爹也同樣會去。該怎麼樣分配？那倒是不值一提的小問題了。關鍵李恩根本無法控制住局面。
就不說其他人。就說庫克老爹，很懷疑他就是靈能騎士。光他一個人，就有足夠把握打敗自己。
別忘了，外圍攤位的契夫力老大，他照樣要在江湖上打打殺殺。難道這位庫克老爹就是個慈眉善目的大善人嗎？肯定不可能的。也許有著很豐富的江湖爭鬥經驗。個人武力也是最強悍的那一批。
還有，財帛動人心。
自己帶來的鯨魚肉，就已經價值1400多了。剩下的不是還有好幾千嗎？永遠也不要考驗人性！不要盲目的相信什麼義氣、交情，無非獲得的利益還不夠大。
再說，如果就看交情的話，自己在這些人中間，應該就是最邊緣的「外人」吧？先不說花鰻就是庫克老爹的侄子。連小七和小鳥，其實也沒有認識多少天。反而他們和花鰻卻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
發現李恩在猶豫，也許看出了他的擔心，庫克老爹就繼續勸說道：「如果你決定過去，需要有一艘大船，我去叫個熟悉可靠的船老大。我這裡只帶上花鰻。你和小七、小鳥也可以放心，不會多分你們多少。這次我牽頭，你帶路、船老大開船，我們三個都多分一份。其他的所有人再均分。每人也能多分好幾百塊錢？」
「哦！還有。幾百塊錢雖然很多，但每月我這裡都要經手上萬塊錢。每年我也要拿這裡10%的分紅。不可能有什麼問題的。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我這裡保證包賠。會給你們討回個公道。畢竟我們都是白沙鎮的人？更不要說，伯爵大人那裡會怎麼看？這可是他們的生意。難道我們這個收購點就做這一筆嗎？」
李恩迅速的在心裡權衡了一下。眼角掃到，小七、小鳥、花鰻他們期待的眼神。光那個「幾百塊」的吸引力，就已經讓他們失去思考能力了。
而且庫克老爹說的並非沒有道理。最起碼去的人足夠的多，連殺人滅口都很難做到。再說，真不答應的話，同樣是撕破了臉皮，那等於斷了別人的財路。
至於安全問題？也許庫克老爹說的對，難道就為了這幾千塊亡命天涯嗎？庫克老爹應該在漁碼頭混的很開，他捨得放棄這裡的基業嗎？
「那就這樣。老爹，麻煩你安排一下！」雖說心中已經權衡了好幾遍，但思考的時間只有一瞬間。李恩笑著點點頭，索性一口答應下來。
「好！」庫克老爹大笑，「花鰻，你快去找捲毛，他的船應該就在碼頭，讓他到邊上的白沙灘去等。千萬不要告訴別人，防止有其他人跟著我們。小七、小鳥，你們把能用到的東西，全部裝上捲毛的船。石頭，我們先等一下，等會兒就從後門出去，別讓其他人給發現了……」
「……」
……
這次乘坐的就是一艘單桅帆船，長度已經超過15米，這已經算是這裡的大型漁船。雖然拖著李恩的小木船，但有了風帆動力，航速明顯快速了許多。
除了李恩、庫克老爹這邊的五個人以外，那位捲毛船老大也帶了三個人，看年紀同樣是捲毛的子侄晚輩。由於長子繼承製，這裡的大家族還是比較多的。
然而當船經過白沙河河口的時候，那位三十幾歲的捲毛大漢就有些猶豫：「庫克，我們去的是亂礁海嗎？」
在之前的交談中，李恩已經從庫克老爹那裡知道，在號角城外圍的海面上，包圍著星羅棋布的琴歌群島。
這名字似乎挺浪漫的。其實背後有個很悲壯的故事：
紫霧大災變的人類大逃亡時期，通過琴歌群島的時候，由於不熟悉航道，航行船舶經常會發生觸礁沉船事故。不知道犧牲了多少人，最後才探索出一條比較安全的航道。
那些沉船上的人，他們彈著琴、唱著歌，直到沉入大海。最為高峰的時期，就在琴歌群島附近的海面上，到處都漂浮著沉船的殘骸……
實際上，當年發現希望大陸的探索過程，就是用不斷的犧牲，莽出來的一條生路。而琴歌群島正是這條生路上的第一個危險關口。
當然，現在已經過了幾百年，早已經發現了不止一條、兩條航道，遠洋航行也是比較安全的。
並且琴歌群島也起到了一個屏障的作用，每年的颶風季，變相的起到了天然防風堤的作用，對號角城有了一層保護。
而在琴歌群島的內海，就是近海和沿岸地區；琴歌群島的外面，那就是外海。
至於亂礁海，也就是費里角延伸出去的那片海域，那裡的島礁同樣是琴歌群島的一部分。不過這裡的暗礁就更多，經常會發生沉船事故。所以無論是商船，還是漁船，都不怎麼願意來這片海域。
另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畢竟這裡還是費里領的一部分，那也是貴族領地！
為了避免麻煩，這裡的漁民就更不願意過來。反正其他內海的魚類資源同樣多的是，何必到亂礁海來自找麻煩呢？
聽到捲毛的疑問，庫克老爹不動聲色：「捲毛，那你還想不想要鯨魚？我們該不該掉頭回家。」
「草！怎麼可能。」捲毛罵了一句，「你們都聽好了，到外面不要亂說話。鯨魚就是在無名海島發現的，我們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啊？」
「知道了。」
既然已經這樣了。怎麼可能再把唾手可得的鯨魚肉放棄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