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契夫力老大
咦？
發現艾莉兒一副出遠門的模樣，李恩奇怪問道：「艾莉兒，你去哪裡？」
「我去趟漁碼頭，去找契夫力老大。家裡的鹽快要用完了，我準備把剩下的獾肉灌肉腸。」
這裡並沒有多少保鮮辦法，因此十分流行灌肉腸。
「去漁碼頭？你身體行嗎？」李恩關心道。
「沒事的，我應該恢復過來了。你在家看好這兩個死丫頭。別讓她們又闖禍了。」艾莉兒一邊說著話，一邊惡狠狠的瞪著那對雙胞胎。
「還是我去吧！」李恩搶著說道。再怎麼說，拉肚子一晚上，艾莉兒肯定有些體虛的。
「可是……可是你不認識契夫力老大啊？你同樣沒去過漁碼頭吧？」艾莉兒有點猶豫。
「總會有第一次。我還可以問路嘛！」李恩笑道。
一旁的雙胞胎偷偷的用眼神交流一下：「大姐，讓我們帶李恩哥哥去吧！」
「我們認識呀？媽媽帶我們去過漁碼頭的。」
「哥哥~，我們最乖了呀~！」
怎麼可能與兇惡的母噴火龍一起待在家呢？不是被她打罵，就是逼著編草筐。
見艾莉兒依然在猶豫，那對雙胞胎又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李恩笑道：「那就這樣吧！我會照顧好黛兒、雪兒。」
「那……好吧！」艾莉兒終於點點頭。
那對小蘿莉立刻開心的擁抱在一起……
……
兩個小蘿莉都已經準備好了。她們倆頭上都包著小小的碎花頭巾，背著小小的背簍。
艾莉兒把一塊白布手帕塞到李恩口袋裡。嘴裡還在不斷叮囑：「契夫力老大欠了我們11塊7，都是去年賣蔬菜的欠賬。原先去年年底就應該給了，沒想到拖到現在。你就換兩罐鹽，剩下的錢能帶就帶回家。他那裡應該有賬本的……」
這裡還延續著古老的生意模式。由於熟人社會，可以賒賬，選擇月結或者幾個月一結賬。
比較典型的就是胖子的酒館。他每個月月底都會找到那些爛酒鬼的家裡，然後一陣雞飛狗跳，爛酒鬼就被老婆打出家門。隨後下個月繼續，不斷這樣的輪迴……
不過那個契夫力老大，他欠錢確實欠的長了些。
要知道，冬季是種植不了蔬菜的。家裡的第一波蔬菜，艾莉兒才剛剛種下去，距離收穫還有好些天呢。所以這個生意已經中斷了一段時間。按道理來說，在入冬之前，雙方就應該算清賬目。
反正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盡量去試試吧！
白沙鎮這裡，每家每戶都會利用邊邊角角，種植一些蔬菜，根本就不需要到外面去購買。所以想要賣出去，也只能委託給這個契夫力老大。也許這就是客大欺店吧！
沿著白沙鎮的主街，李恩和雙胞胎就走到了鎮子口。艾莉兒的雜貨鋪就在鎮子尾部，算是相反的兩頭。
這裡有一座教堂，教堂邊上還有一塊很寬闊的場地。外面就是一條寬敞的道路，那是原先漁碼頭去往桑乾河以北的主幹道。
你也別說，道路修建的還是很不錯的。路面鋪設著巨大的青石板，兩旁還種著幾行的大樹。足以讓兩輛馬車並排走，而且還有一些行人車輛路過。
在出發的時候，李恩並沒有全副武裝，他就攜帶了一根木扁擔，還暗中藏了一把廚房找來的短刀。
本來是這麼考慮的——畢竟去的是比較安全的地方，而且人來人往比較熱鬧。也就不引起別人注意，稍微低調一點吧！
反正像扁擔、板凳、板磚、菜刀等「奇門兵器」，在李恩的手中，照樣能發揮出一些作用的。
可沒想到的是，那些行人幾乎都攜帶著刀劍，有的還背著弓箭，根本就不加掩飾。
想法還是太保守了，估計這裡並不算絕對安全。
隨著向漁碼頭的進發，李恩也逐漸的明白過來。
在道路兩旁，除了靠近白沙鎮的位置，幾乎很少有村莊和農田，更找不到幾家住戶，基本上都是一片原始風光。很難相信這裡也屬於號角城。
而且這裡的地形，並不是一路平坦的。有山有橋有樹林。在一些險要的地方，還修建著各種高高聳立的石堡。無非根本沒有人駐守，好像很長時間都沒有人使用了。
看起來，號角城還是特別的注重軍事功能。寬闊的道路，可以方便的調動軍隊；那一座座石堡，同樣也是一道道關隘。無非承平日久，長期沒有投入使用罷了。說明外來的威脅還是比較小的。
但這樣的人煙稀少，防不住有強盜或者野獸啊？還是有一定的內部威脅，所以那些行人才會攜帶武器。
一路平安無事。走了將近一個小時，身邊的人流開始多了起來，前方也出現了一大片的建築物……
……
漁碼頭，原先就叫做老碼頭。
但真正的老碼頭位置，其實在號角城城牆範圍內，靠海富人區的那塊區域。不過現在早已經不對外開放，變成了各路權貴的海景豪宅，而且還帶有私人碼頭、私人遊艇，隨時能帶妹子們出海兜兜風的那種。
帝國海軍的號角分艦隊，同樣駐紮在富人區外圍海面的半島上。他們有自己的軍港、軍營，同樣不對外開放。
後來碼頭就遷到了城牆外，東面海岸的那個位置。承擔了號角城幾乎所有的港口功能。因為到了那個時候，已經比較安全了，根本威脅不到號角城城牆這裡，也就無所謂城牆內城牆外了。
然而就在幾年前，號角城總督新上任以後，首先就來了個大工程，把碼頭搬遷到西面海岸，遷到了號角城的另一頭，完全相反的兩個位置。同樣也導致了白沙鎮的蕭條沒落。
不過東海岸碼頭並沒有完全棄用，改成了只停靠漁船。貨船、客船當然全部都停靠在了西海岸的新碼頭。所以這裡的碼頭就成為了漁碼頭。
話說回來，白沙鎮確實沒落了，但漁碼頭依然十分熱鬧，畢竟這裡保證了全城的海產品供應，而且還是唯一一個海產品大型集散地。
漁碼頭的最外圍，同樣聚集了許多住戶，還有許多密集的樓房小巷，似乎在訴說著曾經的輝煌。
當然，現在的住戶就少了許多，顯得比較冷清，這裡的住戶，幾乎都與漁碼頭有點關係。
在最靠近碼頭的地點，那裡肯定是黃金地段。那個什麼「貴族老爺的大冰櫃」，應該就在那邊。保證了城裡權貴的優先供應，還進行著一些大額交易。
而在黃金地段的外圍，就是大大小小的批發集市，批發給各路小額零售商。
那位契夫力老大的攤位，就處在外圍的某個集市上……
黛兒、雪兒確實曾經來過，雙胞胎就把李恩領到了那個攤位上。攤位佔地面積不小，裡面還有十幾個幫工。攤位的外圍，同樣是各種魚蝦蟹和貝類，一筐筐的遍地都是。在攤位的角落，同樣有幾筐蘿蔔、白菜等冬季蔬菜，不過數量就比較少。
還沒等李恩開口詢問，裡面一個平頭矮壯男人就走了出來。
「你好，你就是契夫力老大吧？」
「我就是。」掃了一眼李恩，又看了看雙胞胎，「你們有事嗎？你就是艾莉兒家裡的那個什麼貴族少爺？」
雖說現在已經到了初春，但天氣依然十分寒冷。這位契夫力老大卻身穿一件單背心，兩臂鼓起了塊塊肌肉，連胸口都飄蕩出幾根胸毛。配合他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好像就在說——老子很兇惡！敢當面惹我咩！
「對！我叫李恩。不知道契夫力老大手頭方不方便？還有11塊7的貨款沒有結賬。我們想換兩罐鹽，其他的能不能今天結清？」李恩也不廢話。像這種人還是少接觸為妙。爽快點，拿錢走人就好。
沒想到契柯夫老大一愣，接著表情就豐富起來：「你叫李恩是吧？去告訴艾莉兒，我們生意也很難做啊？她給我的那些蔬菜，後來大部分都賣不出去爛掉了，我也虧本了不少啊？這樣吧！我們都是白沙鎮的人，不要說我不講道理。我就吃虧點，兩罐鹽是吧？給了你們，前面的賬就算結清？」
「？」
鹽的價格確實比較貴，但最多也就是1、2塊錢。11塊7，起碼能買到十幾罐鹽了。這位契夫力老大什麼意思？他這是在明搶嗎？
李恩微微皺眉，他還是想再爭取一下：「契夫力老大，這說法不對吧？如果賣不出去爛掉，送還給我們，我們也就認了。可是過去了那麼久，你也不能不認賬吧？」
契夫力老大掏了掏耳朵。他身後一位小弟就沖了過來，主動出頭：「你廢話很多啊？讓我們運回去，這個費用算誰的？你說的很輕鬆啊？現在還願意給你鹽，那是我們老大照顧同鎮鄉親的情誼。如果你不想要，現在就可以走啊！」
然而還沒等李恩再次開口，雙胞胎早已經氣得小臉通紅，氣鼓鼓的大聲喊道：「契夫力老大，當時你和大姐不是這麼說的。不管能不能賣掉，你都會給我們錢。大姐才會給你這麼便宜的價格呀？」
邊上另一位小弟嗤笑：「拿了你們又怎麼樣？有本事把長腳喊回來？他以後回不回我們號角城，那都不知道呢。難道靠這個廢物貴族少爺嗎？艾莉兒眼瞎，我們能不知道嗎？他現在連個貴族都踏馬的不是！和我們平民沒什麼區別。還是躲在艾莉兒裙子底下吃軟飯的平民！」
「少說幾句少說幾句。」見周圍已經有人圍觀，契夫力老大就摟住李恩的肩膀，「我們進來說。都是白沙鎮的人，還是要相互體諒的嘛！這樣吧！再給他們拿條魚，挑條大一點的哦！」
李恩偷偷的察言觀色，露出微笑：「好吧！那就這樣吧！」
「這就對了嘛！李恩，教你一件事——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懂事嘛！」契夫力老大得意的大笑。
……
其實李恩已經判斷清楚了形勢。
艾莉兒家裡只剩下了三姐妹，不可避免有人會來吃絕戶。然而有了艾倫「帝國大學」光環，一開始的時候，確實還剩下一丁點的威懾力。但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威懾力也會慢慢的淡化。而契夫力老大這類人，他們終於露出了十分惡劣的吃相。
所以說，這裡的女人只能依靠男人。如果家裡沒有男人的話，會被人吃的渣都不剩。
這也就是為什麼，三姐妹十分依賴自己。原因真沒那麼複雜，起碼李恩還是個男人吧？
之前看到的那些，其實並沒有那麼的歲月靜好，有些就是假象。可以想象，在這一年多以來，艾莉兒都不知道支撐的有多辛苦。
回到契夫力老大這裡。也許他僅僅就是試探，也許他已經準備露出獠牙。但這並不要緊，畢竟11塊7並不多，放棄了也沒什麼可惜，還是先解決面前的問題。
在這裡，就要儘可能的避免衝突。對方有十幾位身強力壯的大漢，自己身邊只有那對雙胞胎。萬一發生衝突，連照顧都很難照顧到。至於以後該怎麼處理，一切等回去以後，和艾莉兒商量了再說。
對於李恩的「軟弱」，契夫力老大很滿意。關鍵他的外表很有欺騙性，身體瘦弱的絲毫沒有威脅，又是一副又蠢又老實的少年模樣。
反而那對雙胞胎，她們滿臉氣憤，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大人之間的事，只能很茫然的看著李恩，張大了嘴不知所措……
在那些小弟的嬉笑聲中，很快就取來了兩罐鹽，一條七、八磅重的大魚。確實是很大的一條海魚。
把鹽和魚交到李恩手中，契夫力老大笑著翻開魚鰓：「看清楚了，這魚還是新鮮的。以後別在外面說我欺負你……哈哈哈……」
然而就在契夫力老大得意大笑的時候，外邊突然傳來了大喝聲：「弟兄們，一起砍死契夫力這個雜碎！以後這個魚檔就是我們鐵血幫的！」
「好！花帽老大！」
「轟——！」
筐子被一個個踢翻，魚蝦蟹四處飛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