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鄧布利多與湯姆

斯內普的魔杖尖上射出一道綠光，不偏不倚地飛向鄧布利多，哈利驚恐的尖叫聲被憋在了喉嚨里，他發不出聲音，也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望着。

貝拉特里克斯用興奮又殘忍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這一幕。

她不願意眨眼，不願意錯過眼前這一幕。

德拉科·馬爾福表情凝滯，他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耀眼的綠光劃破黑夜。

就在它即將擊中鄧布利多的時候，一隻手伸出來。

一隻白皙紅潤，手指修長的手。

掌心散發着瑩瑩微光，僅僅只是注視它，哈利就感覺有一股溫暖從心底升起。

就好像在母親懷抱里的感覺，一切都不需要再擔心，不需要再害怕。

哈利不記得他在母親懷裏的記憶，但他就是有這一種感覺。

時間眨眼即逝。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代表死亡的魔咒擊中在那隻手上。

無往不利的索命咒彷彿遇到了對手，遇到了天敵。

它再也不能前進半步。

徒勞地消散。

一道溫和、嚴厲，壓抑著憤怒的聲音傳入哈利的耳中。

「斯內普先生，我想，你應當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里德爾緩緩蹲下身體，伸手將鄧布利多攙扶起來，在做這番動作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斯內普的方向。

因此他沒有注意到鄧布利多疑惑的眼神。

突如其來的攪局者打亂了斯內普的思緒，面對里德爾的質問，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斯內普愣住了，其他可沒有。

貝拉特里克斯，伏地魔忠心耿耿的僕人快速舉起魔杖，尖聲厲叫道：「鑽心剜......」

魔咒沒有釋放出來。

里德爾只是淡漠地轉過頭，手輕輕地揮動幾下。

貝拉手中的魔杖，身上的衣物還有腳下的石階，統統都變成了敵人。

它們緊緊纏繞在她身上，將她束縛的死死的。

不僅是他，芬里爾·格雷伯克、西弗勒斯·斯內普，還有其他兩名食死徒，都被束縛在原地，動彈不得。

唯一得以倖免的，只有看起來還是一名學生的德拉科·馬爾福。

即便沒有被束縛，德拉科依然恐懼地站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動作。

直到此時，里德爾才將目光轉向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教授，究竟......」

「您受傷了。」

里德爾抓住鄧布利多受傷的手，右手抬起來，口中快速念動咒語。

並沒有效果。

「很棘手的咒語。」

里德爾皺起眉頭，直到此時他才抽出魔杖。

那是一根蛇木魔杖，樣式非常古老，像是有很長時間的歷史，但魔杖本身看起來很新。

就像一根新魔杖一樣。

它被保養的非常好，散發着強大的魔力。

「靈......分離......」

里德爾不斷地念動着咒語，一道道黑色的、渾濁的氣體被抽離出來。

鄧布利多手臂上的黑色緩緩退卻，侵蝕他的黑魔法消散了一部分，他感覺到異常的輕鬆。

又過了一會。

里德爾的額頭一陣密密的細汗匯聚，順着他的鼻尖滴落下來。

他停止了念咒，重新將魔杖收回去，埋怨道。

「詛咒的時間太久了，我需要配置一些魔葯進行輔助治療，恐怕需要好幾年的時間才能徹底將它清除。」

「鄧布利多教授，您應該早點告訴我，不應該拖到現在。」

「好好休息。」

里德爾根本不給鄧布利多說話的機會，輕輕將他扶到牆邊坐下。

他轉過身，揮手解開斯內普頭部的束縛，直視着他的眼睛，不急不緩地問道：「斯內普先生，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斯內普此時依然沒有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面對里德爾的質問，他扭頭避開目光的直視。

里德爾的目光異常的銳利，且侵略性。

在他的目光下，斯內普開始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事情的始末，這顯然不是一個好現象。

作為大腦封閉術大師的斯內普，本能地避開與里德爾的目光直視。

「非常出色。」

里德爾輕輕拍手讚歎，並抽出了他的魔杖。

攝神取念大師可以不用魔杖，只通過眼神對視就能獲取他人的想法，但並不代表魔杖沒有用。

顯然使用魔杖的情況下，可以極大的加強攝神取念的效果，只不過這樣的行為太過明顯，不具備前者的隱蔽性。

「等一等。」

就在里德爾準備動手的時候，鄧布利多虛弱的聲音傳來。

從里德爾出現到現在，鄧布利多一直在觀察里德爾的行為。

眼前這個人，看着真的非常地眼熟。

包括他的魔杖，鄧布利多也覺得似曾相識。

但就是想不起來了。

鄧布利多努力站起身，緩緩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老魔杖，對着里德爾疑惑地問道。

「你是誰。」

「嗯？」

里德爾頗為無奈地轉過身，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鄧布利多教授，有時候您的幽默感真應該收一收。」

「現在顯然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鄧布利多握緊魔杖，掃了一眼被束縛的幾名食死徒和斯內普，認真說道。

「我想，我應該沒有開玩笑。」

「抱歉，我是真的有些想不起來了。」

里德爾咂吧一下嘴，他現在有點理解，每當他開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時，亞克為何會假模假樣地對他露出笑容。

「好吧！好吧。」

里德爾收起魔杖，微微欠身，動作優雅極具美感。

「湯姆·馬沃羅·里德爾，向您問好。」

「滿意了嗎？」

里德爾抬起頭，嚴肅地表情變得慵懶，魔杖再次出現在他手中，並準備對斯內普施展攝神取念。

湯姆·馬沃羅......

鄧布利多猛然一個激靈，眼前這個人，他不久之前還在冥想盆中見過。

和年輕時候的伏地魔長相幾乎一個樣，只是樣子顯得成熟一些。

老實說。

並非鄧布利多遲鈍，而是里德爾的氣質和伏地魔相差實在太大，不管是行為還是語氣，都有天壤之別。

除了長相，兩人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鄧布利多實在無法將二者聯繫起來。

不止是鄧布利多，斯內普、哈利，他們都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轉移過來。

這個名字一下子就讓哈利聯想到了伏地魔。

他是伏地魔，哈利心中惴惴不安，伏地魔親自過來了，霍格沃茲要完了。

這種想法一閃而過，很快哈利就反應過來。

伏地魔不可能出手救鄧布利多，也不可能散發出這種溫暖的氣息，眼前這個人說不定只是和伏地魔恰巧同名。

恰巧長得很像......

說不定他們是雙胞胎，就像弗雷德和喬治那樣。

伏地魔是孤兒院出來的，說不定他真有個雙胞胎兄弟，只是他本人不知道。

哈利的腦子亂糟糟的，思維不斷地發散，想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猜測。

鄧布利多看到里德爾又準備動手，只得再次出聲打斷他。

他試探性地叫道：「湯姆。」

「鄧布利多教授，您有什麼事情。」

里德爾的動作再次被打斷，但他沒有絲毫的不耐煩，語氣依然溫和而平靜。

「我想，這裏可以交給我來處理，霍格沃茲的其他學生顯然更需要你的幫助。」

里德爾側過頭向著天文台外望了一眼，又掃視一邊那些被束縛的食死徒，接着將目光轉向隱形衣下的哈利。

里德爾的目光掃視過來的時候，哈利的心止不住的狂跳，他看到我了，哈利十分肯定，里德爾一定看得到他。

里德爾的目光並未在哈利身上停留太久，只是一掃而過，確認哈利對鄧布利多沒有敵意之後便收回目光。

「麻煩您了，教授。」

里德爾快步走下樓，眼中燃起一縷怒火，還從來沒有，從來沒有人敢在霍格沃茲撒野。

不論是誰，他們都將為此付出代價。

里德爾走後，鄧布利多揮動魔杖，將斯內普和那些食死徒困在一起。

並對德拉科吩咐道：「回去吧，回你的寢室。」

德拉科如蒙大赦，飛快跑下樓，根本不敢看他放進來的那些食死徒一眼。

「終了結束。」

鄧布利多解開施加在哈利身上的咒語。

終於能動了的哈利第一時間扯下隱形衣，大聲喊道：「為什麼。」

哈利很不明白，鄧布利多為何要對他施咒，一開始闖過來的不過是德拉科一個人。

即便是單對單，哈利也不怕德拉科。

制服德拉科之後，他們完全有時間可以離開這裏。

哈利不明白，鄧布利多為何要這麼做。

鄧布利多明白哈利問的是什麼，他低下頭，輕聲說道：「原諒我，我現在還不能對你解釋這個。」

又是這樣。

哈利的腦海中充滿怒火，他不明白，鄧布利多為何不將一切和他說清楚，他為什麼不肯相信他。

他寧願相信斯內普，相信那個剛剛要殺了他的人，也不願意相信一個忠誠於他的哈利·波特。

「如果您堅持的話。」

哈利冷冷地說道，他將目光從鄧布利多身上移開，厭惡地看向斯內普。

這個卑劣的背叛者將得到一個與他卑劣行徑相匹配的下場。

斯內普閉上眼睛，不再注視哈利的眼睛，今天發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恐怕也超出了鄧布利多的預料。

一個強大的，和黑魔王同名的巫師，打亂了一切的計劃。

但他仍需要卧底在食死徒中，這一點從鄧布利多的行動就可以看出來。

斯內普逃避的動作，讓哈利對他的厭惡更加深幾分。

哈利不再關注這個卑劣的傢伙，而是轉頭向鄧布利多問道。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