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忘年兄弟情
凌晨靜悄悄，唯有蛙鳴聲。
獨自站在「無人」的步行街入口，仰頭望着夜空中《飛蛙直下三十萬尺》的龍蛙橋。
仁理明白他得趕在天亮前，趁著還沒引發騷亂，把漫天飛蛙收起來。
他記得權能描述里，好像提過「共生彩龍」可以自行聚合來着…
仁理如此想着，試着對蛙蛙們下達命令：《聚合！》《合體！》《在一起！》《合併同類項！》…《融合》！
當仁理說到《融合》時，就像觸發了關鍵詞似的。得到了共生彩龍的齊聲回應：「疊嘍——」乘1024聲。
咋還有指定口令…
仁理在心中吐槽時，空中銜聯成橋的上千隻蛙，伴隨着「啵、啵、啵」的奇妙動靜。先後化作了一朵朵紫灰色雲團。
漫天雲朵飄動着聚合到一起，旋即向著仁理抬起的左手遽然收縮。
十秒過後。
雲團凝聚成了在仁理頭頂盤旋的小龍，一條迷你的中國龍。
這條新生的龍。赤目黑鱗、背生羽翼，周身還流動着雷電與水雲。
觀察著時而在空氣中自若遊動，時而圍繞自身蜿蜒打轉的游龍。仁理想到了兩件事。
第一，這條龍和天神一樣。看起來一點都不合理。
這意味着…
這條龍的「位格」很高。
位格高，會很強嗎？仁理決定找機會試試。
至於第二點，是這條龍的實際外形…
簡直就是把仁理在「子敘事層」看到的兩張龍的圖片。對應「應龍」和「燭龍」形象的兩張圖片，強行融合在了一起。
這是不是意味着…
「化龍」的各種揚升路徑，不是一道選擇題。而是一道融合題。
如果未來，【點龍台】權能中解鎖的揚升路徑變多了。這條龍會變成什麼樣子？
想到這裏，仁理還有點小期待。
仁理想着的時候，游龍已懸停在他眼前。其金紅龍尾輕點在地，龍身自行盤繞成圈，龍首剛好與仁理的視線齊平。
對方如蛇的金紅豎瞳，緊盯着仁理。接着龍口微張：「仁哥！」
恩…
啊？
這條龍會說話？？
而且還是渾厚的播音腔男中音？？？
仁理很想立刻開始吐槽，但是情況不允許：「你是…疊嘍？」
仁理打算先確認這條龍，還是不是先前的蛙蛙們。這也讓仁理意識到，他從未給一直在升級的「共生彩虹」起過名。
聽到仁理又開始模仿卡通動畫里的蛤蟆叫聲，龍的面色很複雜。
龍鬚輕擺，它的嗓音磁性十足：「是，也不是。」
當仁理開始以為，這居然還是一條播音腔謎語龍的時候。
龍口再次張合，它自行解釋了起來：「我們融合后，腦袋裏出現了很多新的意識。」
「源自燭龍和應龍的大量意識。」龍鬚輕擺着：「以及來自其他龍的意識。其中有幾個已經快成形了…」
龍說着舉了幾個例子：「比如蛟龍、虯龍、螭龍、藍龍…」
「還有…」龍眉突然一皺：「丹恆·飲月、神龍、龍██、青眼白龍、歐西里斯的天空龍。和…成龍。」
仁理點頭，雖然還不知道這些龍長什麼樣。至少聽名字都很厲害。
而仁理也因此搞清楚了：上千隻蛙融為一體后，似乎成為了一個由許多龍的意識，組成的特殊個體。
口吐人言，或許就是其中某條龍的意識作用。
既然是有意識的個體…
「你們有名字嗎？」
自共生彩虹被天神高空拋物后。仁理先後叫過它：箭毒蛙、小傢伙、小東西、蛙蛙、疊嘍，以及箭毒龍蛙。
如果有個名字，未來叫起來能方便點。
「我們想想…」龍輕搖著尾巴，它腦內隨即冒出了一個名字：「仁哥。你以後叫我們『小龍』好了。」
小龍…
這可是來自敘事層的「龍」，這名字會不會有點普通了…
不過叫起來倒是挺順口的。
仁理接受的很快。
「小龍…」低聲重複著龍的名字，仁理開始思考正事。
已知仁理來獅文街的目的，是找出藏在居民樓中的禁忌。保護這裏的居民，和出外勤的同事。
但因人生權能的修飾，仁理無法看到禁忌的真面目。
這種時候，蛙蛙們恰好又融合成了一條會說話的龍…
「小龍，你去幫我辦件事。」
仁理說話很直接，他已耽誤了很多時間：「知道什麼是禁忌嗎？」
小龍點頭，它什麼都知道。所以只敢點頭。
「那棟樓里可能隱藏着禁忌…」仁理指著街道盡頭的居民樓。
他回憶著子敘事層那男人的話語中，曾暗指過居民樓存在問題：「你們試着找找。如果找到了…就交給我來處理。注意低調行事。」
為了避免觸發現實重構，仁理說話時很小心。
他自然知道小龍也是禁忌。而且實力不弱。
之所以打算親自處理，是仁理想要確認這樓里藏着的禁忌。是否值得被拯救。
目前被仁理看破過真面目的禁忌：無論是秦松子，還是胡主任。都有值得被拯救的理由。
又或者這樓里的禁忌，是像電梯里那三個男人一樣。邪惡、殘忍、暴力，且很無趣。則仁理會親手進行思想教育。
仁理如此思考時，收到指令的小龍已螺旋升天。在飛向步行街盡頭的居民樓時，還不忘補充了一句：「好的，仁哥！保證完成任務。」
看着夜空中逐漸飛遠的小龍，仁理笑着搖頭。臉上掛着父愛。
再低頭，仁理打算動身走向居民樓時…
藉著被眼球項鏈增幅過的視力。仁理看到了步行街中心，一間掛着《鐵板大魷魚》招牌的小吃店捲簾門邊的陰影中，站着兩個男人。
光着上半身的林狠，和穿着條紋西裝的考究帥老頭古骰。此時他們正肩並著肩，站在滿地的空瓶子和易拉罐中。
瘦如麻稈的赤膊林狠，在夜風中打着電話。
緊挨着他的古部長，則一手拿着空礦泉水瓶，一手把易拉罐捏成了餅狀。
這兩位領導…
趁著其他同事在樓里給居民送溫暖時，偷偷跑出來撿垃圾了？
注視着正抬頭看星星，不時還交流幾句的一老一中年。
又想起昨晚會議上，林狠傾情講述的忘年兄弟情。
仁理心中一暖。
為了不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仁理走向居民樓時，識趣的繞開了這兩位同事。
…
反觀看星星的二人組。
月光下，他們的瞳孔中。此時正映照着一條低調飛過的百米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