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吾名韓昭

第六十七章 吾名韓昭

轉天醒來,好像沒睡。

韓昭偏過頭看向緊依在懷裡的兩朵櫻紅。

還有這一朵綻放著優雅迷人的黑薔薇。

只道是美人吸魂,熱烈似火。

數日不見,王秀娘美貌依舊,卻大有不同。

特別是她的小蠻腰,和這一雙緊緻的大長腿,比以往更有力了。

想必是和修鍊了『冥風掠影』有關。

昨夜裡觀燈時。

她和楊玉師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

於是轉頭就在屋裡相互請教。

楊玉師和她請教『化鳳玉龍』功。

她則在楊玉師的指點下,淺淺的耍了一手『冥風掠影』。

說來好笑,九幽刺客們用這身法是動若神風,她王秀娘用這身法卻跟走貓步似的。

一頓又一頓,嬌呼再嬌呼。

然後各種站不穩。

摔了。

韓昭昨夜裡緊張得不行,可瞟了一眼還是被逗樂。

而今再看她身上這些青紫紅印。

有的是他留下的。

有的卻是她練功時撞傷的。

直教人心疼憐愛。

「秀娘~」

韓昭嘗試著喚了一聲,然而王秀娘沒能醒來。

不過她於夢中若有所感。

一張朱唇如火吸睛,嘴角肉眼可見的微揚,哪怕是閉著眼,也能感受到她眉宇間透著一種極放鬆的溫柔。

並且聲細如蚊的夢囈著:「公子~不必憐惜奴婢~奴婢還要~」

這句話猶如摧魂魔音。

昨夜裡不知在耳邊聽了多少次。

而每次,都能把他韓昭的火於瞬間再勾起來。

只不過現在。

看著這位徹夜不休的美人酣睡得像小豬一般,怎也捨不得再將她鬧醒。

於是沉心靜氣,合上眼感受了一下元海。

昨夜裡的消耗已然補回。

包括消耗的真元,在王秀娘的滋補下也早已恢復。

甚至還有多。

於是想起昨夜裡,楊玉師說往後不再要求他節制。

不禁好笑。

同時也愈發的慶幸。

這也說明了,這兩個『娘』字輩的女人彼此理解,目前來說已經相互接受了。

而這,對於奉天和梟衛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再加上宇文周也即將到來。

此人一來,必帶有龍唐玄英隨從。

彼時需要多做準備,以防不測。

想著念著,韓昭再次偏過頭,在王秀娘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而後輕手輕腳的起身,為她蓋好被子,撩開眼前尚且帶有汗濕的劉海細發。

輕道一聲:「小璃,進來。」

房中靜了兩三秒,隨即房門緩緩推開。

一名身著黑白長擺袍衫少女於門外現出身形。

她叫彩琉璃。

王秀娘的貼身侍女,同時也是如林右般的小保鏢。

年紀與幼妶相仿,大約十六七歲。

后腰左右穿插兩把來自西域的花鋼子母刀,如她眼瞳微凹的西域嬌顏一般,俊俏中透著一種華而有實的異域風情。

此時她低眉垂首的半跪於門口,靜候吩咐。

「讓你進來,不必拘謹。」

韓昭已經離了床鋪,正撿著地上的衣裳穿戴。

彩琉璃見狀,馬上起身邁步便進了屋,而後像幼妶一樣笨手笨腳的伺候更衣。

期間她瞧見滿地的碎衣裳,耳朵悄悄的就紅了。

她認得出來,碎掉的都是秀娘的衣裳。

可想而知,昨夜裡這位公子想必是兇猛異常。

於是順勢再瞄一眼床上酣睡的王秀娘,心想公子竟能讓嚴於利己從不懈怠的秀娘睡到不省人事,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樣的公子,世人怎會有臉笑話他呢?

且不說公子神功蓋世,便是公子當真荒淫無度,這方面的功夫也是世人拍馬莫急的呀。

「玉娘和清濛可回荷園了?」

「啊!回,回回回了!」

「咋還結巴了?」

「沒,沒沒…」

韓昭可沒有讀心術。不過此時屋內一片狼藉,從窗外灌進來的晨風,吹不散此間旖旎無比的香風。

不難理解這位正值花季的小少女在害羞什麼。

於是不去糾正身上這一雙把衣裳穿得歪七扭八的小手,自行扶正後同時吩咐:「和林右叔一道,照顧好秀娘。未來的日子裡恐怕會多有兇險,要提高警惕。」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像冬日裡持續焚燒的火盆。

彩琉璃登時回神,馬上鄭重其事的點頭,道一聲『公子放心』而後從懷裡掏出一封信。

雙手呈遞,脆聲道:「這是俞家三小姐給公子寫的信,秀娘吩咐奴婢交給公子。秀娘說了,她不願浪費與公子相處的每一刻,卻也怕事後無法醒來親手交予公子,特吩咐奴婢與公子說,此信不可被九公主發現,最好是閱后即焚。」

聽著這番話。

韓昭不禁心頭暖暖。

彩琉璃就這性子,交代她什麼她都會小倔牛似的完全照做,哪怕只是讓她轉交信件,她也恨不得將王秀娘說過的話全部複述。

也虧得如此,方能讓韓昭多體驗一分王秀娘的柔情蜜意。

於是再吩咐彩琉璃多做些十全大補湯給王秀娘備著,而後獨自離開茶樓往荷園方向走。

走出樓的剎那。

空泛的街道與昨夜的喧鬧形成強烈對比。

好似昨夜裡歡騰慶祝的老百姓們,此刻都沒有精力起來趕早市。

而如他韓昭這般能堅持下床的,此刻也都打著哈欠。

然有著王秀娘的『化鳳玉龍』功。

韓昭雖只合眼睡了小半個時辰,卻也精神倍棒,腰杆子充滿勁力。

思緒也愈發的清明。

於是在路邊給大夥買上兩油袋的早點。

邊走邊吃邊看視界中的這一份死亡預告。

【姓名:韓昭】

【身份:梟主/隋帝後裔】

【死期:龍元40年,寅月29日午時】

【死因:於祭祖途中遭『龍庭玄將宇文周也』伏擊,重傷辭世】

時間是寅月,即正月。

按照劇情,正月初一他便會被迫與九公主完成閃婚。

而元燈節一過,距離完婚就只剩十五天,而距離死期則還有四十四天。

並且上官家的人今天就會來來荷園請他移府。

再看死因,是於祭祖途中。

這件事,在遊戲劇情里是沒有的。

但不難確認,此祭祖祭的應該是上官家的祖。

韓氏宗廟位於南朝,即長江以南,距離北長安十萬八千里。

來回少則數月多拖則可原地等待再拜第二年。

妖后不可能因為這件事而放他離京,於是專門在長安郊外給他韓氏壘了個墓陵。

派重兵把守以示龍唐對舊隋皇族的禮敬。

再派倆黃牙小老頭守門以示笑話。

兩者相加便是這位妖后幼稚的惡趣味,反正韓昭多少年來一直都沒有去過。

也就是說,此番祭祖祭的必是上官家祖。

早先給九公主埋下的『改觀』種子。

生效了。

遊戲中不願與他同房,甚至見一面都嫌棄的九公主。

現實將會邀請他同往祭祖。

或許這女人別有目的,但不重要。

關鍵是她功力不淺,可借來對付宇文周也的埋伏。

除此外,費盡心思救下來的幼妶。

也是時候成為擊破宇文周也的一把利劍了。

剛好。走近荷園大門,迎面便隱約見得一股冰寒霜霧,卻並非凜冬現象。

這玩意兒,透著濃濃的怨氣。

韓昭不禁放緩腳步,於門口狐疑著往裡探頭打量。

「公子,捨得回來了?」

「秀娘的香可好吃?」

幼妶的聲音清冷軟綿,像落在冰桶中的一根羽毛。

而她的這雙杏眼,此刻正盯著拐進門來的這顆腦腦袋,並且不自覺的往眼眶外飄著寒霜。

看上去賊凶!!

韓昭眉頭一挑,當即摁住心慌反問道:「有事?」

幼妶登時繃緊握劍的手,攥得劍鞘隱隱抖動。

連臉皮子也在抖。

她很生氣!!

她等了一宿!!

她煉完毒醒來興沖沖的把衣裳一脫就在床上等了一宿!!

結果誰都沒有來,連清濛都失蹤了!!

等到她意識到不對勁,想出門找人的時候,可惡的薛馬夫攔在門前跟她打了八百個回合!!

打得她頭都快飛走了!!

於是她看著面前這位仍在咬著油條嚼得賊香的公子,合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摁住滿腔的委屈和怨念。

轉而輕聲念道:「無事,就是等不到公子,奴婢心裡難受,一宿都沒睡好,就念著公子又賴賬了~」

忽然周邊寒霜消失。

只剩面前這一張天生冷艷的小臉蛋板著幾分明顯的倔強。

韓昭不禁被幼妶這份模樣給逗樂。

繼而心頭一軟。

抬手摁住她的小腦瓜,輕輕的揉了揉,哄道:「本公子哪裡賴賬了?不是說好等你把毒祛掉再說嗎?」

「昨夜裡本也想帶上你,可你仍在煉毒,只好作罷。」

「莫非,公子出去辦事,要等你?」

霎時,幼妶整個人僵住,隨即慌慌張張的扭過頭來:「嗚奴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公子,奴婢錯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急忙接過韓昭手裡的油袋。

繼而懊惱著咬了一下唇,暗罵自己又犯渾,明明是自己能力不濟跟不上公子,卻還有臉反過來埋怨公子。

真是豈有此理!

該死!

妶妮妮你真該死!!

正想著公子不會罰自己必須自己加練的時候,忽然有隻大手兜住她的肩膀往裡走。

剛依進這一道想念了一宿的寬闊胸懷,一股愈發清晰的異香忽然衝進她的鼻子里,瞬間令她貓軀輕顫,整顆心止不住的泛濫。

好似哪裡的口子要開了一樣,雙腿不自覺的夾緊。

可是立馬連腿也酥掉了。

害得她急忙低下頭,這方緩解了些。

「公子~~」

「嗯?」

「公子身上的香,愈發的濃了~」

「有嗎?」

「嗯!好好聞!」

韓昭偏過頭看向這位把整張臉埋在裝滿早點的油袋裡的小饞貓。

失笑道:「那是油條的味道。」

話音剛落,忽然娃娃音『哇』一下從側面襲來,而後便是柳大爺高大威猛的身軀撲到眼前,夾著內八腿把倆拳頭聚在下巴前,倆眼放光的盯住幼妶懷裡的早餐。

「是公子買的嗎?是公子的愛心早點嗎?」

「是油條嗎?有公子的形狀嗎?」

「……」

早晨的荷園,在柳大爺的一驚一乍中悄然復甦。

楊玉師於閣樓上走出,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薛松與側面練槍,回身颯爽一禮。

俞小姨牽著鶯歌推著清濛,邁著三雙黑絲大長腿,款款走來。

而後便是護院們梟衛們紛紛來到樓前,領上韓昭買的早點。

一邊吃,一邊笑談昨夜誰屁股中劍叫得響。

然後又討論著昨夜裡那位一刀斬廢楊修,斬碎『霸水回天』力保公子的神秘英雄,到底是何方神聖?

而韓昭就坐在大夥中間,望著前方鋪砌滿地的屍體,莞爾淺笑。

新的一天,已到來。

新的一刀,已出鞘。

專屬於他韓昭的全新篇章,將從今日起始,斬盡天下不服。

莫問前路艱難險,道是人間皆騙局。

欲買桂花同載酒,盡握掌中三尺刀。

吾名韓昭。

天地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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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非俠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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