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送行酒慶功酒

第五十九章 送行酒慶功酒

聽聞身後腳步。

秦九川轉過身來,望向仍然戴著非花面具的韓昭。

雖有面具遮容,衣裳已改,但單憑這面具下的一雙深邃瞳孔。

他便料定眼前人是將他救下的恩公。

於是他抬起雙手左右看新袖,笑了笑拱手道:「在下秦九川,江西流沙人士,承蒙公子救濟,難得著回新衣,活像人樣。」

「大恩不言謝,只問公子意。」

倏然氣魄撲面,豁達逼人。

韓昭不禁啞然失笑,搖頭擺手道:「客套就免了吧,秦兄明問那我也就明說,我救你,是想看你炸一炸那神機黃龍燈。」

無視了秦九川秒變錯愕的神容。

他率先落座,也不催人同座,笑道:「今天不是元燈節嗎?還有燃燈大典,既然秦兄要助妖后燃燈,那我自然是要幫襯一下的。你若能將那大燈點燃點炸,那些想害我的人也要受牽連。」

三言兩語下來,秦九川就懂了。

此為順勢,借他的刀。

思量再三不覺不妥,他點了點頭上前落座,重新張開笑容再拱手。

此時他沒有說話,但眼底的光將所有話都說盡了。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而志同道合則無需多言。

韓昭也不多講,直接往外招手,令柳大爺送進酒水以及早備好的器物。

秦九川本能的抬頭仰望柳大爺,怔怔咂舌,由衷讚歎:「這位…姑娘好生英氣,卻是有一番別樣的美別樣的霸道,當是人鳳。」

柳大爺聞言,反手一巴掌拍到他肩上:「好兄弟有眼光,喝好!」

她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沉,可在她開口的剎那,秦九川還是變了變神色。

等到柳大爺出門后,他才迎上韓昭眼底的笑意,小聲說:「公子這位美人可了不得,人高馬大夠威猛,人美聲甜又撓魂,絕了,真絕了,這嗓子秦某這輩子不會忘記了。」

韓昭不禁一樂,只道是策劃要大爺撓人,沒辦法。

在他看來柳大爺其實沒什麼特別的。

放在以前的世界,也就是模特的身板女孩的聲音而已。

但無法否認,走上街真沒幾個女人能跟她比肩,大部分只能到她的胸下胸前。

甚至男人也是一樣。

而像秦九川這般直白人,也礙於身高略矮著了此一道。

使得他現在這種刻意等到人走後才敢在人背後誇好話的模樣,透著一種莫名的滑稽。

不過這人的性格本就這樣。

這位主角打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不是被騙就是在被騙的路上。

導致他原本豁達開朗的性格,在經過多年毒打后變成了有點『破罐子破摔愛誰誰』的瀟洒隨性。

簡稱擺爛。

但他是主角,擺的姿勢也與眾不同。

別人擺爛是躺平。

他擺爛,要炸妖后的大燈。

韓昭淺笑附和,只道是英雄人間苦作樂,三兩玩笑作酒錢。

乾脆取杯,斟酒。

先敬一杯再說話。

而秦九川也很實在,一杯下肚,眼前一亮,立馬便抓起酒壺主動續杯。

且邊倒酒邊讚歎道:「公子真是高人。此舊脊雲黃酒在中州可是有錢也買不到,若公子是刻意找來給我送行的,那……」

他抬眼看了下韓昭,輕笑道:「只能來世再嫁給你了,來世我投胎做個女人,盡量長漂亮一點。」

此話乍一聽是玩笑,卻透著一種向死而生的決絕。

然而人於嬉笑間坦然面對,刻意沉重反而有失風度。

所以韓昭還是打趣回應道:「我對女人的要求可是比較高的,來世要嫁給我的話,你保底得有個沉魚落雁的姿色。」

「行行行,待我下去就跟閻王打個商量,就報公子的名號。」秦九川又連續的喝了幾杯,直至酒中藥力游遍全身。

他這方仰起頭,合上眼。

開始療傷。

繼而有感而發,再嘆道:「長久以來,難見公子這般闊氣人。公子既能查知我是為炸燈而來,想必也知曉我是怎麼過來的吧?」

韓昭輕道一聲:「略知一二,不必多言。」

秦九川暗暗點頭,不再委婉。

他這便抓起酒壺,吞山海飲將所有酒水喝完,再將壺中幾枚極品療傷丹吞入腹中,全力運功。

霎時窗帘雲紗徐徐飄動,繼而被一股無與倫比的氣盪起,颳得獵獵作響。

待他周身骨骼不斷炸起猶如爆豆般的聲響。

這股氣息也隨之回溯拔升。

化海大圓滿。

太初空冥境。

太初問鼎境。

問鼎大圓滿。

直至破入太初第三境,聞道境。

他這才呼出這一口濁氣,壓住身周紫紅藍三種『雷』色氣旋。

而看著他這一番氣勢凌人的模樣。

韓昭不禁想起曾在遊戲中聽到的一曲曲劍歌。

『七月風雨有劍歌,千里血影戰神機』

說的就是這個男人的巔峰狀態。

彼時他與影衛千里鏖戰,不出劍則罷,一出劍便是『三相天衍劍』化成三花聚頂之勢,引雷霆卷鳴如渡劫,摧風破雨顯道紋,連天截地作劍歌,請天地色變。

然而不論他再強大,也抵不過狗策劃一句,你該退場了。

正當心有惋惜時,片刻功夫轉眼即過。

秦九川睜眼即起身,起身再拱手,沉聲道:「大恩不再謝,時辰不早,請公子上台觀燈!」

此話一出,韓昭忽如心頭中箭。

正如遊戲中那般。

他秦九川劇情落幕。

他韓昭劇情揭幕。

他秦九川於荷園下台。

他韓昭於荷園登台。

這本是狗策劃的惡趣味,刻意的營造出一種『冥冥註定』的命運交接。

可如今劇情已改,本質卻未變。

韓昭拿起桌上的一把好劍,卻沒有急著交給這位主角。

沉吟片刻,他嚴肅道:「你其實可以不去。便是不炸這大燈,來日你也能報得此仇。」

不等他說完,秦九川已經笑了。

「公子啊,記住我一句話。所謂的人間江湖,不過是一場騙局。」

「我秦九川雖行得光明磊落,卻也不是什麼好人,公子何必為我動此一念?」

說著,他抬起手拍住韓昭的肩膀,略沉重的說道:「黃大仙這狗日仙臨別前說過,亂世將至,百姓將陷於水火,易子而食。我輩後生欲以武破道,必先寂滅凡身,通幽開府,方能有扭轉乾坤的一線生機。」

「在下力薄,不願聽他的去拯救什麼天下蒼生,我想要的不過是報仇雪恨。然此去炸燈並非只針對司徒氏,若能以此震嚇妖帝,或也能喚醒天下英豪,令之仗義挺身,匡扶亂世。」

「嗯…難得我秦九川想順手干一回大事,公子便莫攔我了吧?」

韓昭不禁語塞。

心道我還能說什麼呢?

不去看這位主角笑容中的滄桑。

他將手中劍遞過去,再拿起一張面具以及幾枚令牌。

有溫柚的。

有國師府的。

有司禮監的。

有工部的。

有影衛的。

有負責把守正陽祥輝樓的龍庭禁軍的。

統統都交給了秦九川,並告訴他除了溫油的令牌,其他都是假的。

但是有條地下暗道可直通神機黃龍大燈所在的正陽台。

而這些假令牌,則是備以遇人可用。

怎麼用,見了誰用什麼令。

韓昭簡略的講了一遍其中的剋制關係之後,再給秦九川指了一條相對安全的逃生路線。

為的,則是提升這位主角的存活率。

對楊修溫柚之流,他不介意用心相處。

畢竟都是一刀了結的交情。

而對於秦九川等英豪義士,他更願意費心幫襯。

以求日後是友非敵。

待一一記下后,秦九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震撼也有感激。

繼而再次重重拱手。

再無多言,轉身奪窗掠去。

由始至終,他都沒有問韓昭的名字。

不是不記恩不在乎,而是此去九死一生,問之無益反有害。

所以哪怕徹底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韓昭仍佇立於窗前,望著夜色久久相送。

遊戲中,秦九川被影衛抓走後便沒有再出現過。

傳說他被關押在某處死地,被妖后煉成了一樽天寶爐。

也有傳言說他死裡逃生,歸隱山林。

韓昭傾向於後者。

理由也簡單。另外兩位前期主角都活得好好的,相信秦九川此去也定能脫身,不必太悲觀。

相反。

正如秦九川所說。

不論他炸沒炸成這盞大燈,他的這一舉動都將喚出無數與龍唐敵對的英雄豪傑。

而這些主角們英雄們,將締造出一幅全新的江山大畫。

不巧。

他韓昭就是畫中人之一。

只不過他不是英雄。

做英雄太累,還是坐江山抱美人舒坦。

眺望著荷園外鋪天蓋地的萬千燈霞。

韓昭輕呼了一口氣,有感而嘆:「今年,總算能賞一回燈了。」

送走秦九川后,荷園一夜便算徹底渡過去了。

幼妶的死亡預告已改。

今夜便不會再有變故橫生。

然長夜漫漫,距離子時燃燈,尚有一個多時辰。

恰逢初戰大勝喜開懷,不妨趁興賞燈慶功。

於是動身。

先入鶯歌房間。

剛邁進門,五色燈火便映入眼帘。

待身後門扇悄然合併。

韓昭回過頭,只見美人長發披肩,水潤透亮。

剛沐浴過的鶯歌著以薄如蟬翼的輕紗,虛掩身上的黑玉肚兜,並且筆直的大長腿上也裹上了一雙蕾邊的黑絲。

她嘴角噙著笑,巧手負后,微微挺著胸走上前來。

而後傾身附於耳邊,呢喃道:「夜有相思~請公子盡興~」

尚不等韓昭反應,她已抬起黑絲大腿輕輕來纏。

繼而馥郁芬芳衝進鼻子里。

瞬時渾身猶如過電。

韓昭不禁贊一句『小妖孽』順勢摟住她的腰肢和腿窩,一邊輕柔摩挲一邊輕問:「哪裡來的西域足衣?」

鶯歌眸若星辰,狡黠著用手指點住他的胸膛,嬌聲道:「奴婢找小姨借來的。公子早晨火氣那麼大,直到中午方肯停歇,奴婢心裡呀就羨慕,便去找小姨請教了一番。」

「小姨說,公子偏愛黑足,蕊兒險些就被公子…」她的話沒能說完。

韓昭突然發難直接將她抱起。

繼而原地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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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非俠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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