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鏡面的殘骸

第451章鏡面的殘骸

「天空，好美啊。」

巨鳥翱翔於天空中，薄薄的雲層擦著羽毛飄過。

陽光刺入那緊閉的碎片牢籠之中，反射著自由的光芒。

「不知道它們，能不能看到。」

巨鳥並沒有迷失於眼前的世界。

「還有無數的同伴，等着我們去拯救。」

「你很確定，鐵塊是你們種族的神物嗎？」

就這樣，原本透明單調的玻璃碎片，變得五顏六色起來。

這種矛盾的感覺讓黎洛皺起了眉頭。

徐徐的微風吹過，她竟感覺那風如同光滑的切面，猶如方塊平整的表面。

也正因為如此，它們才會擁有一些不知從何而來的知識。

然而，就算它們已經恢復了很多知識，依舊沒找到能讓它們完全超脫的辦法。

「我們對超脫也有這樣的判斷，它是不是超脫，我們一看便知，但你非要問為什麼，就像是讓我們解釋『門檻』為什麼是『門檻』一樣，我們真的解釋不出來。」

地面上的碎片閃閃發光，黎洛好像在其中看到了某些小小的方塊狀碎片，可仔細看去，卻又發現只是錯覺，那只是某些長得很相似的碎片。

黎洛雖然無法理解它們的做法，但也能大概猜出其中的原理。

那碎片山組成的峽谷輪廓，就像一個規整的正方形。

頭顱見黎洛還在追問，兩隻乾瘦的手臂伸了出來，抓耳撓腮。

「它們摸起來不像是玻璃，像是木頭。」黎洛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她看着那高高的碎片山，若有所思。

黎洛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黎洛聽完積木鳥的回憶，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就是給碎片注入「顏色」。

聽着積木鳥的解釋，黎洛點了點頭。

不過她也不會糾結於此，她更關心的是方塊與它們的聯繫。

當有了顏色，那些玻璃一樣的同伴就會變回原本的樣子，開始恢復曾經的記憶。

黎洛想了想，回答道：「因為我們知道具體的神的形象，也知道神像是神像，門檻是門檻，我們對這些概念有各自獨立的判斷。」

她只能俯瞰著那滿是碎片的峽谷，思緒飛到了遠方。

不過，所有的知識都指向了同一個方法——向創神之海許願。

那些修補之後的知識，也能夠幫助它們探索這個世界。

「創造一尊神，來實現它們的目的。」

鏡面世界也會因為擁有顏色，變得不那麼單調，這些世界殘骸會根據顏色展現出原本的樣貌。

超脫，沒有盡頭。

……

積木鳥盤旋的軌跡，居然也成了正方形。

大海很寬廣，它們一邊認識這個世界，一邊尋找讓所有同伴超脫的辦法。

然而，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有些模糊，黎洛乘着積木鳥來到這片峽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卻突然覺得這峽谷變得陌生了起來。

那積木的觸感並不像玻璃，反而非常粗糙。

於是，兜兜轉轉之後，它們又回到了創神之海，這個它們曾經誕生的地方……

在旅行的途中，它們也找到了一個辦法來修補這種「殘缺」。

「人類！你不用質疑我們對於超脫的理解！」

它們之所以能看到那雲端的陽光，是因為同伴們無私的奉獻。

黎洛疑惑地揉了揉眼睛，看向遠方。

而它們種族，就是那些完整模擬世界裏殘存的各種生物。

「當然，沒有什麼比它更合適了。」積木鳥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那可是真正的超脫。」

「鐵塊？」她突然感覺，方塊似乎在自己身後，但轉頭看去，又什麼都看不到。

「這不會影響裏面的同伴嗎？」

「怎麼回事？」

「但是你們為什麼會如此確定呢？」黎洛還是不明白。

見狀，積木鳥連忙將它扯了回去，塞到了積木之中。

當目光轉向那邊，剛剛看到的碎片又消失了。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她不明白的是，外神是如何做到讓「電視機」之中的畫面變成真實的。

頭顱越說越激動，在積木鳥的背上晃來晃去。

「所以，你們注入『顏色』，只是讓發光像素管重新亮起來，類似於將它們通電？」

「非常貼切的說法。」積木鳥稱讚道。

但又有些熟悉。

一些若有若無的輪廓閃爍在黎洛的餘光之中，她下意識地覺得方塊還在，卻又突然意識到它不在的事實。

在這個過程中，它們也慢慢了解到了自己種族誕生的緣由：

創神之海的鏡面，是有活性的，所有的碎片都經歷過模擬，雖然已經無法再保持完整，但是依舊能發揮原本的功效。

聽完頭顱的解釋后，黎洛也無話可說。

巨鳥深深地看了看那閃爍著光芒的創神之海，緩緩向遠處飛去……

這種模擬的「殘骸」功能不完整，它們的知識也支離破碎。

「玻璃太脆了，我們用遺物改變過碎片的材質，這樣可以更好地變形和組合，還可以減少磨損。」積木鳥解釋道。

她瞬間睜開了眼，驚訝地環顧四周。

「當然不會，那些碎片世界是模擬出來的，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只是依附於碎片，我之前和你說過，創神之海的鏡面就像一個顯示屏，而這些碎片，就像是一個個發光像素管，世界只是展現出來的虛妄罷了。」

雖然這還是無法解救那些被困的同伴，但至少能讓它們生活得更加有趣一些。

外神犧牲了生命，將它們帶離碎片，同伴們犧牲了自由，將它們送上天空。

輕輕地摸了摸那光滑的積木，黎洛小心翼翼地問道：「這裏面，還有你的同伴嗎？」

地上的碎片堆，也正好堆成了一個正方形。

「當然。」

一說到方塊，那頭顱便又激動地伸了出來。

乾瘦的頭顱攤了攤手，無奈地說道。

但是因為缺少創神之海的控制，這些小世界就會顯現出原本鏡面的樣子，世界的形狀也完全根據碎片的形狀而來，單調而無趣。

它們原本可能是任何種族，隨着完整的世界變成碎片，它們便成了那碎片世界中唯一的生物。

「你們人類到廟裏去拜神，只會拜神像，不會拜廟門口的門檻，這是為什麼呢？」

「超脫是很特別的，沒辦法替代的，我們的感覺不會錯！神像就是神像，門檻就是門檻，超脫就是超脫，誰也改變不了！」

它不在這裏，卻又好像無處不在，到處都是方塊的影子。

「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解釋，就是一種感覺，就像伱看到了藍色和紅色，你不用思索，也能分辨得出來。」

在她盯着某處時，餘光又好像瞟到了一些方塊狀碎片。

因此，每個小碎片，都會模擬出一個小世界。

她疑惑地看向了遠處的空中。

那裏，好像有一道奇怪的目光，正盯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