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劇場:生日】

【小劇場:生日】

津澤在Maksim安排的W大所在地N市的公寓真正安頓下來的時候是七月四日。

Vincent暫時不知去向,他本也樂得延續幾日獨居的生活。

只不過次日他就接到消息,嚴大夫和Penelope也已搬來了N市,只是這一次因為較為倉促,嚴大夫直接在W大的附屬醫院任了職。

原則上,津澤在W大的合同是從九月初才開始的。可是想到來到W大也是因Thomas的關係,就覺得也許提前去拜訪一下更為合適。

新的小組辦公室與實驗室在同一棟樓中。實驗室在地下層,而辦公室大都設在四層。

Thomas將津澤介紹給了以後與他共用辦公室的Guillaume,便任由後者領著他去參觀了。

Guillaume的體格整整大津澤一倍,姜色的短髮偏分著,下頷和上唇是同樣姜色的短須。他戴著無框的眼鏡,茶色的眼睛卻常在與人交談時躲躲閃閃。

和Guillaume交談,津澤才得知他已在Thomas組內做博士多年,正在準備畢業論文答辯。

直到參觀結束,Guillaume才問起津澤腰上的刀的事。

「哦,並不是武器。只是飾品。用來紀念一個故人。」——自然一半是在撒謊。

「別誤會,這裡是南國,隨身配戴武器也不是什麼奇事。何況你又是東方人。」Guillaume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哦,說到武器我想如果我們的工程師Vsevolods見了你的刀,甚至會說『應該佩把男人的武器』這樣的話啊哈哈哈」

「誰?」津澤被那個外來語名搞得摸不著頭腦。

「Vsevolods嗯,我們都叫他Seva。」

這時,有個剃光頭的高大男人穿過走廊,向Guillaume揮了揮手;後者也揮手回禮。

「就是他。」Guillaume吐了吐舌頭,「我是想說,說起有效的自衛武器,大概還是槍吧。」

「」津澤不知道,拿槍對著第九和第十三的「入侵者」,比起這把「扶靈」,他的勝算能高到哪去

正想著,手機響了,是西川。

——「津澤,能麻煩你來醫院一下嗎?」

——「我現在暫時脫不開身,不是有Penelope在嗎?」

津澤以為是搬遷的事。

——「不是嚴大夫的事。是『斂咒鏡』好像有反應,所以需要你幫忙。」

翊逃回第十七時,並沒有帶走那可以偵測能流中咒力異變的「斂咒鏡」。靈覺較強的Maksim和Ryan都更常駐於第十七,這東西就被託付給了西川,用於應對越來越頻繁的穿界生物。之前在A市時,接到西川電話處理這些「問題」就已是常事。

——「好吧。我馬上就來。」

掛上電話,津澤留意到時間已是18:20。他不好意思地抬頭看著Guillaume笑笑,「抱歉,下班時間耽誤你這麼久。剛巧我也有急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啊沒關係,我們這裡這個時間還離下班很遠呢」Guillaume又是摸摸後腦,「好的,那就九月再見了。」

****

——結果津澤當然沒想到,在嚴大夫辦公室等著他的不只有西川,還有嚴大夫本人,Penelope,甚至Vincent。

嚴大夫的桌上,放著一隻蛋糕。

「你們這是」津澤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下一秒,仍是護士打扮的Penelope就沖了上來擁抱津澤。

「生~日~快~樂~!」她大聲說著。

「生日快樂,津澤。」西川也是一臉笑意。

——津澤一愣,這才想起,原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他問詢地望向嚴景濤。

「確實是我告訴他們的。不是很好嗎?二十三歲了吧?」

——啊記得他生日的,當然是一個第十六的人類。

就算這個「人類」也是個老怪物了。

津澤這才想到,這次母親似乎並沒有發來祝福。

——大概是在為自己的生活奔波吧。

母親對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呢?津澤有時候也不明白。小時候,似乎是一個能藉以依賴的人,是「家」的具象化。可是漸漸地就不明白了——除了為自己的生活提供物質基礎之外,母親和自己也都只是進行著很表象的交流。

說到家人,津澤自然而然想起的,其實反而是Eddie。

這樣想著,仍被Penelope抱在懷中的他的眼神黯淡了許多。

——至少,還有這些朋友吧。

雖然,他們與自己成為「朋友」,也是有各自的目的和理由的。

嚴景濤送了津澤一隻智能腕錶,Penelope送了一對抱枕讓津澤帶去新居——這些倒還是些平常的贈禮。

西川則乾脆把「斂咒鏡」丟給了他。

「你是打算讓我一個人解決嗎?懶鬼。」——津澤接過那東西一頭冷汗。

「不不是啦就是覺得反正今後你聯繫Vincent也更方便」——西川這邊,他再一次分不清叫他「懶鬼」的是Eddie還是錦。

Vincent則是搖搖晃晃遞過了一瓶已開封、被他喝了一半的伏特加,聲稱這就是給津澤的禮物。

「給別人的禮物自己不要先拆開這種事我就不吐槽了。」津澤扶了扶額,「但是既然以後是室友了,有件事你要搞清楚——我最討厭的酒,就是伏特加和——」

話還沒說完,津澤臉上就被半醉的Vincent抹上了蛋糕。

「都是室友了,計較那麼多幹嘛~我可是把我的自由都送給你了~」

「我殺了你這混——」津澤說著就握上了「扶靈」,被Penelope和嚴景濤慌忙攔下。

一番折騰,幾個人在嚴景濤的辦公室竟喝得微醺。

因為找不到紙巾,津澤打算到衛生間把臉上的蛋糕洗乾淨。

此時已是晚上九點半,醫院裡已幾乎沒有什麼人了。

津澤剛想擰開男廁的門,門卻被從裡面拉開了。

他被嚇了一跳,不由得打量起眼前的人。

那是一個東方人模樣、和津澤年紀相仿的人。他穿著醫院裡醫生的白大褂,黑髮齊耳,戴著黑框眼鏡。皮膚白皙,身材頗有些瘦弱。只是單看臉的話,這男人倒可稱得上帥氣。

最終讓津澤的視線停住的,卻是他頸上的那串佛珠。

男人面無表情地瞧了津澤兩眼,轉身似要離去。

——卻忽然又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津澤開了口,「好心提醒你,女廁是另一邊。」

『什什麼?他是怎麼知道』

——津澤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

可那人已經轉過了下一個走廊入口,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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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神之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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