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打助攻】

第362章【打助攻】

與其說是馴服，倒不如說，盧正義讓他有了新的認知。

靈物是特殊的，雖然是非人的存在，但卻具備人類的智慧。

他們甚至區別於同類。

在這個世間，是極為特殊，獨立的存在。

但他們所處的立場，也是特殊的。

就算是人與人，在立場不同的情況下，都可能會因此成為生死仇人，更何況，物種上還有著差別。

這碗飯，多少導演都沒咽下去，李傳信當初來找他的時候，對於成績目標的態度，可是很隨意的。

「我也希望能在這裡，看到一些好的恐怖作品。」

『如果我能成功，我絕對不會像現在那些企業一樣，去打壓小公司』、『如果我能做起來，我會帶著大傢伙一塊兒賺錢、』『如果……』

他也會變。

而他們是站在觀眾的角度上，覺得這個片子能夠成功。

但同樣的，他們的評價中有一點信息很重要——如果是觀眾。

樓上，與影院用著同等設備的放映廳內，李傳信緊張的看著旁邊的盧正義和張雪茗，從電影開始直到結束的那一刻，他們兩個的臉上，都沒有什麼神態變化。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但畢竟我看過太多的片子，所以這個程度的驚嚇，我還能承受得了。」

「行，那就我先說。」

而失敗，也即是說……

李傳信遲疑著，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顧慮，「這部筆仙，我覺著比起您當初的山村老屍，是要差一些的。」

但是李傳信沒有這方面的信心。

放棄，就等於這幾年的時間都白費了。

這一番理性分析，可不像是在安慰他。

像是希望行業內百花齊放、爭妍鬥豔的話，很多企業家都說過，大家在新聞、公眾的面前，都說著互相的良性競爭，能碰撞出更多的火花。

拍出來的內容呢，甚至還有一些自己的影子在裡邊。

「伱對他的電影，有信心嗎？」

這些社會上多數人都無法抵擋的誘惑，他一點都不在乎。

李傳信苦著臉，這也得看情況啊。

像是以前，山村老屍剛上映那會兒，鋪天蓋地全是罵聲，為什麼罵？因為被嚇到、害怕給的差評。

能賺就賺，不能賺就當是花錢買教訓，也算是一次大膽的嘗試。

……

確實，兩個專業人士都給出了好評。

但這部片子要是放到現在，那可就不一定了。

可是張雪茗呢？

他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李導，我記得你一開始的目標，不是試試看的態度嘛。」

提前收購、打壓可能成長起來的團隊，避免在後續的競爭上，又多出一個對手。

如果是站在觀眾的角度，這部電影能夠吸引人。

「甚至我覺得，如果把九年前的那部山村老屍放到現在也不一定能夠成功。」

但現在是什麼情況，電影拍了幾年，不，應該說拖了幾年！

又或者應該說，他所處的立場發生了改變。

再接著出現了麻煩，投資商撤資、原編劇不同意授權……的一些問題，李傳信又投入了時間。

從偷獵者上山，他殺死並且吃掉偷獵者的那一刻。

人類對於黑蛇，就是敵人，是食物。

「但是我看過的片子，還是不少的，像是李導的這部片子，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是作為一個觀眾的話，我認為是能夠吸引我的。」

更確切的說，是拍得嚇人。

門一關，家裡頭就都是自己人，盧正義夫婦倆抱著小胖娃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享受著這久違的清靜，順便的，說些外人在時，不能太過於直白問出來的話。

如果是站在觀眾的角度，他們覺得驚悚、不安。

當然了，他在看完這部筆仙之後，腦海中立刻就有很多的想法。

所以重點在於，該怎麼把這些，觀眾一眼就能看到尾的劇情，拍得有趣。

接著，一個個參與者在楚人美、在筆仙的糾纏下死去。

「這……怎麼樣？還是不行嗎？」

這是他第一次嘗試恐怖片的拍攝，信心？那是一點沒有。

讓觀眾即使知道劇情，但還是會被嚇到，會被導演以及製作組營造出來的恐怖氛圍給嚇到。

筆仙這部電影，其實跟山村老屍一樣，屬於是那種看到頭，看到簡介，就能想到結尾的電影。

「這樣嗎……」

「不管怎麼說，片子已經拍出來了。」盧正義安撫著他，「你自己也覺得，沒什麼可以創新、修改的地方，盡人事，聽天命。」

張雪茗點著頭，先起身把燈給開了，這才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我覺得，還不錯。」

「還記得，我們最開始見面的時候嗎？當時是在拍異度空間，咱們一起在借場地的大學操場上聊天。」盧正義臉上浮現出回憶狀，「我說過，一起成功才能帶動行業的進步，我一個人是不夠的。」

都是如果。

像是在一些片段中，把自己劇組裡頭的特殊員工的本事加入進去的畫面。

李傳信連老家房子都買了，這投入進去的，已經不是『嘗試』、『買教訓』了！

「我也沒有什麼差評，換做是我來拍，大概也就是這樣的。」盧正義同樣給出了好的評價，「畢竟你的分鏡本我也看過，於老師的演技，更是不用說，那些觀眾肯定會滿意的。」

這一點，盧正義當初的山村老屍做到了。

但是盧正義之後，他的認知發生了改變。

但是盧正義不能這麼做。

「……但是現在國內的環境，跟九年前相差太多了。」

這讓他的心裡有些打鼓，懷疑自己是不是即使按照分鏡本去拍，但還是拍不好。

他們兩個，可是他這部片子的救命恩人。

「這，這不是拖太久了嘛。」

自己的作品，自己的電影，並沒有讓這兩位專業人士，產生一絲的情感觸動。

「這……」

自己不能擅作主張，拍攝一些素材給他加進去。

人都是自私的，畢竟人心都是偏的。

李傳信心裡頭更慌了，「可是……」

幾人一起吃了個飯，李傳信便先一步告別，他還得趕去影視劇把成片送上去審核。

他的臉色太過於明顯，盧正義無奈的站起身，「有些事情，你沒有經……總而言之，我們曾經經歷過一些比之這個片子里發生的，更加值得心驚肉跳的事情，所以這部片子，對我們來說並沒有值得害怕的。」

盧正義好笑的看著他，「當時你說了，總得要有人去試一試的，成績不行，就算是攢人品了，只要花心思認真去拍一部電影，能順利上映，就算是成功。」

沒有光影的投資，這個項目早都黃了。

盧正義遲疑著回道，「但是這種涉及到娛樂的作品，是非常不可控的。」

一下子，這情況就有點像是買基金、股票，他一開始聽盧正義解釋恐怖片的一些見解，內心就湧出了無限的創作靈感，回去之後直接奮筆疾書，一邊跟盧正義討論，一邊把分鏡本創作出來。

而且作為一個女生，她的膽子也會比較小吧？

他並沒有開玩笑。

而對於李傳信的緊張，盧正義和張雪茗對視一眼。

「李導，你怎麼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信心啊。」

只是他忘了，在觀山道長他們的干擾下，他只是像做了一場夢一樣，而且忘記了。

張雪茗理性分析，「事實上，不止是影視行業，就連其他的行業，在近幾年都有在大力發展、推動恐怖、驚悚文化，就單單我們光影接下的業務裡頭，就有遊戲、音樂方面。」

像是一些鏡頭的切換，一些畫面的設計，讓盧正義都有一種，這片子其實是自己拍攝的既視感。

再後來，他看著劇本越改越好，開始想著投入更多。

「百花齊放、爭妍鬥豔才是我想要的結果。」

然而私底下，又有多少企業能做到呢？

都恨不得，這條賽道上只有自己一家獨大，把整個行業直接壟斷。

錢到手裡了，哪有分出去的道理？

喜歡、厭惡、不解、害怕？

一點兒都沒有。

李傳信告別了，觀山道長也沒有多待，在提醒了幾句，關於那靈物的事情后，便離開了。

但是不行。

幾年的時間，他一點收入都沒有，反而搭進去不少。

這讓李傳信的心，沉到了谷底。

「不至於說，出現那種特別害怕的情緒。」

李傳信甚至連投資都是靠著人情，從盧正義那裡拿到的。

可事實上，連她都沒有半點觸動。

「如果失敗了，大不了再來一次。」

等到自己的公司真的成長起來了，成為了龐然大物，想法就變了。

但是人和人之間，真的能夠做到感同身受嗎？

況且，盧正義也就算了，畢竟人家是專門拍這個類型的片子，自己的分鏡本都是他提的意見修改的，哪個地方該出現些什麼，他很清楚。

「其實我跟雪茗都覺得，比起於成績，李導你這份願意為了一次嘗試，而花費幾年時間去努力的勁兒，更值得我們去支持。」

劇本非常老套，一群人玩一個通靈遊戲，或者是碰到了什麼被惡鬼纏上的媒介。

別說扶持年輕、小企業，打壓都是常有的事兒。

兩個都是好評，而且還是專業人士給出的好評，但李傳信的臉色卻有些難看。

李傳信的年齡比他大了十幾歲，在導演這一行的工作閱歷，更是比他長得多。

「這碗飯還是很香的，影視這方面，暫時只有阿義一個人在做，但是其他行業還是挺多人願意去沖、去闖的，畢竟成本不一樣。」

當初一開始說要拍的時候，他的古寨實錄上映大賣。

觀眾的胃口被養叼了。

李傳信稍微鬆了一口氣，又趕緊把目光看向盧正義。

不說多麼親近的關係，但至少，黑蛇現在跟盧正義是同路的。

「但是現在國內觀眾對於恐怖、驚悚這類題材的接受程度、承受程度，卻比以前更高了，在您一部部電影的上映中，大傢伙都得到了鍛煉。」

但話到嘴邊，卻又想起來，李傳信也是經歷過一些特別的事件的。

即使李傳信知道這件事情后，可能礙於自己的身份，交情，不會拒絕。

所以不管是之後，他再遇見人類，還是面對清凈真人他們，他都是這樣的一個認知，也是這樣的做法。

而盧正義這番話中透出的意思，讓李傳信有些錯愕。

「從專業的角度上，有。」

這部電影是李傳信拍攝的，導演那一欄寫的是他的名字。

如果失敗了，他們夫妻倆願意買單。

可那種反方向的差評，對於恐怖片來說，其實是加分項。

「但什麼事情沒有風險呢，肯定是有的嘛，阿義最開始拍那幾部電影，也是承擔著風險，也是到了後來，名氣上去了，觀眾認可了，這才有了必勝的把握。」

不過走的時候，他有些感慨，更有些佩服。

她本身的心理承受能力就是比較高的，再加上認識盧正義以後，了解了一些比較特殊的事情，經歷了一些常人沒有的冒險，所以像這樣的電影，還不能讓她特別害怕。

就算她參與過很多電影項目的製作，但終究不是專門研究恐怖片這方面的。

試一部成本不算高的恐怖片，試試就試試，反正成本低。

盧正義問著。

但盧正義就是這麼特別，他真的不在乎別人能夠頂替他的位置，把他從恐怖驚悚類別最優秀導演的位置上拉下去，更不在乎有了競爭對手，自己會少賺多少錢。

都是如果觀眾怎麼樣，而他們自己呢？半點情緒沒有。

他本來想說，人家沒有經驗。

如果把這些畫面補足的話，李傳信拍攝的這部恐怖片，絕對能夠大獲成功。

如果……

畢竟這個市場裡頭，截至目前唯一成功被觀眾認可的，就只有一個盧正義。

其他導演，不管多大牌，多有名，多有錢，誰上誰死。

作為一個人，一個成年人，一個有野心的人，他所表現出來的，卻像是完全不在乎這些。

在從自己這邊，了解到一些拍攝恐怖片的技巧、經驗以後，他很快轉化成自己的東西。

在認識盧正義之前，對於黑蛇來說，人類就是敵人。

「這也是有可能的。」

不知不覺中，他就被套牢了。

「你先說？」

或許，很多企業家的話都不是開玩笑的，但那都是他們年輕時候的想法。

……

人都可以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改變自己的立場、性格，更何況，靈物有著不弱，甚至強於一般人的智慧。

「我的主要工作雖然是偏向於給項目提供後期幫助這方面，對於實際的拍攝沒有過多的了解。」

一部低成本的冒險片，讓他賺到了金錢，也賺到了名氣，當時也算是意氣風發了。

他雖然是第一次拍攝恐怖片，但其他類型的電影、電視劇、網劇，他是接觸了不少的。

「觀眾對於導演的印象，對於演員的印象，預熱、上映過程中遇到的事情，很多很多都能影響到一部作品。」

「不過有些事情，總是得嘗試的，他已經鼓起勇氣，在這條路上邁了這麼多步，我打個助攻，在後邊幫忙推上一推，還是值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