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3章 主動獻祭
「什麼？！」
金鑾殿上，小皇帝整個人都震驚了。
堂堂大祁的長公主，竟然被一夥山匪給綁架劫持了？
「回稟陛下，傳來的急報說我們的人馬已經把泊陽城一代附近的幾伙山匪一網打盡，就只剩劫走長公主和懷王的那伙人還沒找到，現在還……生死不明。」
裴衍神色一凜。
那個女人明明答應他要請他吃飯的，現在飯還沒吃，人倒是跑丟了。
她這個人，近來做事說風就是雨的，估計早就把這檔子事兒拋到腦後去了。
聽說這次她帶領上千精兵，就是為了給府上一個面首出氣。
呵，倒是有情有義。
「你們都是廢物嗎？整整三天都找不到人，泊陽城能有多大，就是把地皮一寸寸地翻過來，也不能讓朕的皇姐……和皇叔有半分閃失！」
小皇帝氣得將奏章狠狠摔在龍案上，好似真的擔心動怒到了極點。
「陛下息怒！泊陽城附近群山連綿，地勢極為複雜，再加上有一片毒障林，尋人實在不易。我們的許多士兵都中毒了，已經上吐下瀉自顧不暇……當地官府和豪紳，都跟山匪之間多有勾結，我們的行動實在是處處受到掣肘啊。」
「那你們就不會想辦法？不過是一群山匪而已，年年朝廷撥大量銀兩和兵馬，就是剿滅不徹底！這下竟然囂張到綁架皇姐和皇叔，怎麼，你們這群大臣還想眼睜睜地等着他們連朕都綁去嗎？」
小皇帝仍在發火，底下的大臣們敢怒不敢言。
那長公主自己要折騰，跑到那鬼地方去，又不是他們讓她去的！
這下好了，被山匪綁了竟然怪他們，真是好大一口黑鍋。
可小皇帝正在氣頭上，誰也不敢在這時候反駁個幾句，憋悶不已，於是紛紛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裴衍。
裴衍長身玉立，面上沒什麼表情地看着他們爭執不休，在朝堂上安靜下來后才緩緩開口——
「陛下，臣的祖父曾在泊陽一帶定居多年，不如由臣帶領一群善於追蹤之術的能人異士前去尋人。」
他說完內心又有幾分懊悔，人家根本不把自己當回事兒，他還巴巴地趕去救人做什麼？
可是他又想去求證一個自己心中的猜想。
這段時間，在長公主離京后，他開始着手調查這段時間公主府上發生的所有事情。
然後他發現並不是自己對崇寧的了解太少，而是此人幾乎算是在一夕之間行為處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並且她又極善於偽裝，神態和行為習慣都在模仿從前的崇寧，連身邊伺候的人都沒發現什麼不對。
但一個人模仿得再怎麼像，也擺脫不了自己的精神內核。
這種東西，唯有從她平時做事的章法中才能看出端倪。
崇寧處事但憑心意，又乖張叛逆。
可她卻膽大心細，能夠想到許多細枝末節的東西，做到謀而後動。
這次她帶兵出京，看似隨意為之，想必也是提前謀劃了很久，不然她怎麼會想到去跟當地著名的大善人劉員外求助？
只可惜她探查的這些消息還是太浮於表面，沒看出來劉墉那隻老狐狸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段時間裴衍也查了不少民間怪談，不乏講述經歷大事或災難后性格巨變的例子，可崇寧好好地待在府上，並未出過什麼事。
唯一的變故就是陳良。
從陳良身上下手，裴衍實在沒查出來什麼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抹去了什麼痕迹。
就在他沒有一點頭緒時，腦袋裏靈光乍現地想到了一個人。
陳良的亡妻。
沈玉落。
崇寧最近行事，許多都和這位沈家的千金小姐脫不了干係。
而且過去圍在沈玉落身邊的人，現在都圍在崇寧身邊打轉，其中最明顯的就是她的陪嫁丫鬟青鸞。
從這方面下手后，裴衍查起來就快多了。
他發現從崇寧性格有變化開始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沈家夫婦倆從大牢中接到公主府，一直到最近被提拔的那位薛城，都是她昔日的同鄉，曾受過沈家的照拂和資助。
一個大膽的想法開始在腦海中成型。
裴衍一向是不信鬼神的。
可他竟然開始覺得，世上或許真的會有借身還魂這種事。
民間有傳，有怨念或心結未了的鬼魂，可以尋找剛剛死去的新鮮屍體附身，但是無法附身於活人。
除非，是那個活人主動獻祭。
這些東西越看他越心驚，已經超出了他過去二十年的所有認知。
關於沈玉落此人，他一定要查個清楚。
對，他只是想要一個答案。
「那就依裴愛卿所言。」
小皇帝終於展開笑容，只是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據他所知，前段時間陳良的爺爺進京了。
而這件事皇姐卻並未告訴他。
裴衍啊裴衍，你們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嗎？
到底還是他被姜尹月三言兩語給哄了過去，相信了她那番糊弄人的說辭，他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大傻蛋。
這世上，怎麼會有人真心待他呢。
皇姐，也不過如此。
裴衍帶人馬不停蹄晝夜不歇趕到泊陽城時，玄澈已經在大山裏找了好幾天。
他就離開了幾個時辰，人怎麼就不見了呢？
「裴大人，她之前，的確是被關在這裏。」
玄澈失魂落魄地蹲在山頂頭上，看着空蕩蕩的茅草屋，恨自己之前為什麼那麼聽她的話，不強行把她帶走。
他這幾天幾乎掘地三尺，把附近方圓上百里的山頭都尋了個遍。
「據我所知，你是她身邊武功最為高強的，這次她離京也是為了你，你為何不一直待在她身邊？」
裴衍本可以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若換了別人或許他也不會這樣動怒。
可偏偏這個人是他，是後來的崇寧一直為了救他保護他不停地將自己身陷險境，多番扛下所有的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或許只是替她不值得。
「是，我……罪該萬死。」
玄澈臉上一片灰敗，事實上他這幾天也沒怎麼吃喝，更談不上休息，整個人比之前瘦了一圈，再加上毒障林勾動他體內的毒發，看起來形容枯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