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另一個我

阿卡姆瘋人院內，雨果博士正神情認真的翻看著泰瑞·皮克斯的體檢報告，而正主就坐在他的面前。

只不過這個泰瑞·皮克斯仍舊對外界沒有反應，只是低頭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像是在發獃。

「從未見過這麼奇怪的腦電波，像是一個植物人，生理活動方面又比植物人更好一些，能夠抓握送到手裡的東西，對遊戲機一類的物品有相對更加『熱烈』的反應。」

「可腦電波卻比植物人要平淡，如果不是人活生生的坐在我面前呼吸，我差點以為這是一句屍體。」

雨果博士站起身，伸出手指翻動了一下泰瑞·皮克斯的眼瞼，接著又沉思著坐回了位置上。

「沒有辦法嗎？」

一道沙啞且低沉的聲音在屋內響起，陰影中緩緩走出一道身影，將全身裹在披風當中的蝙蝠俠站在了雨果博士的身後。

雨果的雙眼微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蝙蝠俠注意到了雨果的動作，腳下緩慢走動著，一直走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泰瑞身邊。

「你是韋恩集團聘請到的業界最權威的腦神經與心理治療專家，我以為你會給出什麼不同尋常的意見。」

雨果博士將手中的資料舉起，緩緩擋住了自己滿是黑眼圈的雙眼：「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可我比較好奇，為什麼你對這個小夥子這麼上心？」

蝙蝠俠沉默了一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甩下了一句。

「這與你無關，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治好他。」

隨後蝙蝠俠就離開了雨果的診療室——他也是目前唯一一個，官方默認了可以隨意進出瘋人院的特殊存在。

沒辦法，就算瘋人院的看守無比森嚴，但蝙蝠俠總能不知不覺的摸進來。

況且這裡的大部分罪犯都與這位黑夜騎士有著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

等到蝙蝠俠離開后，雨果博士將手中的資料放下，慢悠悠的站起身，晃蕩到辦公桌邊上，接著伸手摸索了一下。

他理所應當的從辦公桌下拔出了一顆紐扣大小的竊聽器，看了看，又將其放了回去。

「不是一般的關注。」

雨果回過身，眼神不經意的撇過剛才蝙蝠俠待過的陰暗角落。

那裡還有一枚竊聽器，只不過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法丟到了天花板上。

有趣。

雨果摁響了辦公桌上的傳呼裝置，五秒鐘后，一個護工走了進來。

「把這位病人推到掃描觀察室去，我需要詳細記錄他一天內的腦部數據變化。」

護工順從的走到泰瑞·皮克斯身後，握住了輪椅的兩個把手。

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診療室，雨果博士背著雙手，步履輕鬆的在前頭走著。

路程到一半的時候，雨果忽然停下了腳步，打了一個響指，語氣中帶著莫名的意味：「等等，我改變主意了。」

「去治療室吧。」

這是不符合規矩的，治療室的使用需要向院長申請，因為那並不是真正的治療室，而是用來管束不那麼聽話的犯人的，特殊單間。

可護工並沒有提出任何意見，而是默默的調轉了方向，朝著雨果博士指向的地方走去。

如果觀察這個護工的眼睛就會發現，從雨果博士的那一記響指以後，他的瞳孔就瞬間放大了，整個人雙眼無神猶如坐在輪椅上的泰瑞·皮克斯一般。

事實上，當雨果博士來到阿卡姆的第四天時，上至院長，下至那天帶他進來的安保員維克特，全部都被他用特殊手法催眠了一遍。

只需要一個特殊的音節配合指令，就可以激活催眠的效果。

現在整個瘋人院，都變成了雨果予取予求的後花園。

人算不如天算。

繞是蝙蝠俠已經足夠警惕，但真實履歷沒有任何問題的雨果博士也不會是他嚴防死守的對象。

事實上，雨果在進入瘋人院之前，確實沒有做過任何違法的勾當。

他的一切學識與技術，只為了瘋人院而開始啟動。

很快，泰瑞·皮克斯被推進了一個昏暗的房間中。

在雨果的指令下，護工聽話的啟動了各項儀器的電閘，原本昏暗的房間頂部亮起了刺目的白光——一間布滿奇怪儀器的房間呈現眼前。

而三天前的時候，這間屋子裡還只有黑門監獄時代遺留下來的各種刑具。

當然不是從外面運輸進來的，蝙蝠俠對於任何進出阿卡姆的交通工具都有著嚴密監控。

但雨果博士為了這一天，提前自學了能夠與他那擁有正式證書的心理學學位相媲美的機械工程學知識。

這些奇怪的儀器，都是雨果利用阿卡姆瘋人院的舊電腦、舊刑具還有那些被關在瘋人院繳獲了危險品的超級罪犯的慣用武器改造出來的。

不然你以為他的黑眼圈是熬夜看病歷看出來的么？

哼著不知名的小調，雨果指揮著被催眠的護工將泰瑞·皮克斯搬上了『手術床』。

將各種顏色的電線以及貼片在泰瑞的腦袋上貼合好，最後用舊刑具上拆下來的束縛裝置將毫無意識的病人固定住。

雨果走到一台綠油油的屏幕前，隨手讓護工離開房間：「去喝杯咖啡，或者上個廁所，看看今天的報紙——總之一個小時內，不要接近這個地方。」

當房間內只剩下他一人以後，雨果也調試好了各項數據，單手搭在了略有銹跡的閘門上。

「要不溫柔點？先用一檔看看。」

「你說呢？親愛的泰瑞？」

嘭！

漫威·紐約·皇後區·中城中學。

已經和彼得做同桌的泰瑞忽然打了個大哈欠，一股無法抵抗的困意劇烈上涌。

「幫我看著下老師，我睡……」

咚的一聲，泰瑞的腦袋直接栽了下去。

彼得頓時錯愕：「你昨晚難道沒睡好嗎？喂？嗯？居然這麼快就能睡著？」

……

「我要報仇！」

「…像素遊戲不該被時代淘汰！」

「叔叔……」

「我要得到更多力量。」

「企鵝人。」

「蝙蝠俠！」

劇烈的白光，痛苦的衝擊，還有那好似深入靈魂的灼燒感。

泰瑞·皮克斯猛然掙開雙眼，額頭上布滿了隆起的青筋。

他感覺就好像有一台電鑽在不斷衝擊他的腦漿。

劇烈的痛苦之中，泰瑞奮力的側過頭，望見一雙藏在鏡片后的狂熱雙眸。

雨果博士將閘門拉回，饒有性質的打量著渾身被束縛的病號，就像是在打量自己的作品。

「雖然醒了，但應該沒有完全治好。」

雨果走了過來，從懷裡掏出一個手電筒，翻開泰瑞的眼皮照了照。

泰瑞蠕動著雙唇：「你是誰？」

雨果並未回答，而是專註的觀察著泰瑞的瞳孔反射。

「有趣，我的直覺果然沒錯！除了特別稀有的那幾位外，你就是這個地方最有價值的研究素材！」

雨果收起手電筒，伸手扶了下眼鏡框：「我猜你現在應該有了語言邏輯，感覺怎麼樣？能想起自己叫什麼嗎？」

泰瑞閉上眼睛頓了頓，表情變得更加痛苦起來，聲音有些顫抖。

「我不知道，我感覺腦子裡有三個人的記憶！」

「但另外兩個比較模糊，有很多殘缺的地方——根據最完整的記憶來看，我是不是叫做泰瑞·皮克斯？」

「喔吼！」

雨果興奮的打了個響指：「看來是主人格的時間！」

「讓我來治療你吧，泰瑞·皮克斯，我會讓你明白你究竟是誰的。」

「治療我？」

「是的，你病的很重，很重，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能治療你。」

泰瑞望著那個身影走回了古怪的儀器邊上，再結合頭腦里的疼痛，還有全身的束縛，愣了幾秒，接著彷彿明白了什麼，瘋狂掙紮起來。

雨果的聲音低到更像是在喃喃自語，可在泰瑞·皮克斯的耳中，那更像是惡魔在他耳邊悄然囈語：「現在，該加大電量了。」

「放開我！」

「不要！你在做什麼！」

隨著參數的更改，電閘的啟動，泰瑞的全身肌肉猛然繃緊，數倍於電鑽入骨的劇烈疼痛使其瘋狂的顫抖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