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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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王布犁這麼說話,就沒給朱棣拒絕的理由。

你二哥都可以娶蒙古人為正妃,讓你納個女真人當妃子就不行了?

朱棣膽敢拒絕,朱元璋的鞋就得脫下來先抽他一頓。

「可。」

朱元璋也是輕微頷首,如今遼東也算是朱棣的管轄範圍,讓他娶個外族人當妃子,完全沒什麼問題。

眾人紛紛恭喜燕王殿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揶揄。

朱元璋示意朱標給眾人看一看冊子,總歸是容易敗壞屯田之事的。

等到了王布犁的手中,他發現朱元璋總結的點不少啊。

第一就是勛貴官豪侵奪占種,第二是豪民兼并。

第三是巨家豪族用貧瘠民田抵換膏腴屯田。

第四是豪強請官府將屯田改為民田。

第五管屯田官舍或官旗隱佔。

第六官旗典賣,第七不堪屯糧雜差,屯軍私自將屯地投獻勢要。

第八因為田地離得遠,或者無力耕種,屯軍將田佃給他人,久為佃戶所有,不知道田所在。

第九屯軍逃亡,屯田拋荒。

第十因為衛所官員科索,虐待,使得屯軍逃亡,屯田拋荒。

第十一因為貧困,缺乏牛具種子,無力耕種,遺棄拋荒。

第十二北邊邊地,因蒙古的襲擾,屯田拋荒。

林林總總的緣故,最重要的就是拋荒和隱瞞。

朱元璋在仙境當中看到了屯田的問題,方才就叫朱標全都記錄下來,讓眾人瞧瞧有什麼解決之法。

王布犁仔細瞧了瞧,覺得這份屯田敗壞的理由第七條最不正常。

尤其是在明初。

難不成這個時候就有「投獻」這個詞來規避賦稅了嘛?

朱元璋曾於洪武五年六月鑄公侯鐵榜,對公侯等侵佔田土加以限制。

誰不要命了也不想要富貴了,想要跟老朱對着干?

王布犁面上沒有什麼疑色,只是交給身邊的沐英,讓他過目。

「難不成大明現在還有其他同行出現了?」

王布犁心中覺得老朱把這個東西擺出來,是十分不對勁的。

這份奏章非常不像在明初就發現屯田的那麼多問題,朱元璋早就該下令搞了。

根本就不可能讓這個軍屯制度只持續了洪武永樂二朝,就糜爛到直接成了負擔了。

真要提,那也得是王布犁自己主動提出來,才正常。

可王布犁自己沒有提過這茬,老朱他拿出來了,就非常的不正常。

要不然王布犁怎麼會懷疑有其他穿越者出現呢?

朱元璋瞧著王布犁不動聲色的看完也沒言語,畢竟大家還沒看完,就率先提問,針對性太強了。

王布犁則是瞥了朱棣一眼,他一直盯着自己,那眼神的意思像是在質問。

從自己一進門就是這種模樣,完全不是因為讓他納女真人為妾室的緣故。

回頭想法子從他這裏套套話,免得什麼事都不知道。

胡惟庸在思考是誰給陛下上的奏章,調查的還挺全面。

而且還是越過中書省直接給天子上書,着實是給胡惟庸整的有些尷尬。

自從天子下令誰都可以給他上書建議后,中書省的位置就有些多餘似的。

許多奏章都不用通過中書省再向天子進獻。

看樣子是來自民間,難不成是那群去往北方歷練的國子監學子們?

短短時間就能找出這麼多問題所在,看樣子這群裏面有「神人」吶。

朱標見沐英也看完了,這才開口道:

「此乃去北方歷練的國子監學子們發現的問題,被集中記錄起來了擺在大家眼前。」

「哦,原來如此。」

徐達連連頷首,對着太子道:「看樣子經過挑選的國子監學子們也不是死讀書的,倒是能躬身入局,到田間地頭去查探一些真相。」

「多虧了布犁的選舉之法。」朱標也是就坡下驢:

「要不然咱們怎麼會輕易就知道了下面出現這麼多問題呢!

還得是年輕的學子們,有幹勁,沒有沾染官場隨便對付對付的意思。」

總之,朱標對於這幫去北方歷練的學子們一通誇講。

胡惟庸面不改色,但是心中以然是有了微微擔憂。

別看如今察舉制搞出來的人才都被陛下恩准賜官,但是他已經察覺到了天子對去北方歷練學子們的重視程度。

否則也不會拿着他們那幫位卑人輕的事情來當眾討論。

朱標說到這裏解釋,王布犁也沒多說什麼。

那些學子能有這般見識,早就該揚名了。

他們一個個能捨得下身段去田間地頭走一走,王布犁都覺得是巨大的進步。

更不用說還能提出如此犀利的建議。

真以為我沒面試過那幫人?

朱元璋一直都在打量著王布犁,想要從中看出破綻來。

奈何此子不知道是不清楚軍屯這些事,還是在神遊太虛。

總歸就是什麼反應也沒給。

沐英倒是針對性的提了幾點,徐達也說了說自己反制的措施。

大家都發表意見,唯有王布犁一言不發。

朱棣瞧著王布犁,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總歸是不能把他同仙人結合在一起的。

「布犁,你向來主意多,怎麼不說話?」

面對朱元璋的提問,王布犁這才微微拱手:

「陛下,軍屯之事我並不是很擅長,但是造成這種原因不過是特權行為。

而我恰好處於特權之內,很少人能夠自我約束,故而不知道要怎麼應對。」

特權。

王布犁說的沒錯,在座的哪一個人不是處於特權之內?

朱元璋被王布犁說的一愣。

其實很正常,大家都是為了特權才會想着要讓朱家王朝千秋萬代。

他們這群受益者也好能夠世代為公侯,永享富貴。

「那就更應該完善監察制度。」

朱標倒是沒有被王布犁給說的沉默不語,放在以前在座的各位哪有富貴人吶?

徐達那也是個街溜子呢。

朱標是屬於雄心勃勃,一心想要把大明建造的更好。

尤其是有了仙境這個可以窺探大明未來的手段,更加能夠提早發現問題,進行改進。

免得後世子孫因為遵循祖制,無法更改一些不對的政策。

監察制度有兩種,一個是枱面上的,另一個就是上不得枱面的。

所以臣子們都沒有言語。

「此事倒是需要從長計議,坐了這麼久,該去放放水就放放水吧。」

朱元璋揮了揮衣袖,主動讓他們去溜達。

於是王布犁果斷起身出去溜溜。

朱棣連忙跟上,二人站在大殿外的長廊內。

「妹夫,你瞞我瞞的好慘!」

朱棣立馬就爆出了這句話。

王布犁嗯了一聲:「不錯。」

朱棣本以為王布犁會追問自己瞞的什麼,自己再給遮過去,未曾想他直接承認了,當即愣在那裏。

倒是聽着王布犁拍了拍他的肩膀:「為了讓你順理成章的納妾,咱這理由給你找的好不,為國為民!」

朱棣未曾想王布犁說的竟然是這事。

他依舊處於懵逼當中,隨即甩了甩衣袖:

「我與妙雲感情深厚,眼裏再也看不見別的女人,不像你,喜歡逛夜秦淮與別的女人調情。」

「你只管娶,我又沒讓伱喜歡那些女人。」

王布犁聳聳肩,遙望着偌大的皇宮,雙手背後。

朱棣心中又很多疑問想要詢問呢,奈何根本就說出不口。

更何況皇宮內人多眼雜,耳朵也多。

「哎。」

朱棣長長的嘆了口氣:「罷了罷了,身為皇子哪有那麼多的如願呢!」

王布犁瞥了朱棣一眼:「老四,你今天與尋常不同吶,我方才一進殿就瞧見你了,好像我欠了你千八百兩的意思,怎麼,你媳婦經營的商鋪賠錢了?」

「不是。」

朱棣不能與王布犁說實話,心裏也是有些發虛,他只能強硬道:

「妹夫,我實在是沒想到父皇是如此重視於你,待到將來我就藩,怕是很難從父皇手裏把你討要隨我去北平幹掉蒙古人,去封狼居胥了。」

聽到這話,王布犁又看着他:「老四,你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自己心中的願望了吧?」

「那必然不可能。」

「父皇會變老,我們都會長大,難不成一輩子都要蝸在這裏,毫無建樹?」

王布犁輕微搖頭:「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啊?」

此時來了一股風,吹的兩人衣服獵獵作響。

二人沉默了一會,朱棣才說道:

「又要下大雨了。」

「嗯。」

王布犁依舊感受着自然風,由暖變涼,夾雜着一些土腥味。

朱棣一直在嘆氣。

可是王布犁也不問他為什麼嘆氣,為此朱棣心中很是惱火。

咱還是不是好兄弟了。

你小子果然喜歡吃獨食,這麼沉得住氣!

年輕的朱棣是有些沉不住氣的,可他也不敢同王布犁抱怨,更不敢違背他爹他大哥的意思。

所以二人在這相顧無言。

皆是心中有事。

朱元璋見王布犁與朱棣出去了,也沒有制止。

他相信老四不敢違背自己的話,去同王布犁泄露什麼。

倒是朱標有些坐立不安。

畢竟有些秘密知道的人多了,那也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他不是不相信老四守口如瓶,而是擔憂以目前老四的心智,很可能是鬥不過王布犁對他的試探的。

「爹。」

「無妨,就算是攤牌了,咱們也沒有什麼壞處,總歸是一家人,興許能掌握更多的情況。」

朱元璋倒是盼望着王布犁能夠主動開口說一說這仙境的事情。

他心裏一直都有很多的疑問,但不知道要怎麼詢問王布犁。

依照他對王布犁的了解,一旦他這個當皇帝的詢問咯,王布犁很難說實話的。

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狂風暴起。

隨即就是大雨傾盆。

王布犁站在大殿門口,都能感受到風把雨給吹進來了。

悶熱感消失了許多。

朱元璋就坐在那裏瞧著王布犁在門口看雨,隨即又聽他與朱棣在那裏交頭接耳。

就是下了如此大雨,士卒都不避雨的。

到時候鎧甲都容易生鏽,人也容易生病,至少也要穿個斗笠之類的站崗。

「父皇叫他們待在那裏,別人可沒有權力叫動他們,我勸你也別想邀買宮中護衛,這是取死之道。」

朱棣如此認真的勸說,讓王布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你覺得我會是這麼無腦之人,昏了頭去辦這種事?」

依照朱元璋那種高度敏感的事情,誰敢幹這種事啊。

就算是被污衊謀反的胡惟庸,他也不敢插手宮中護衛啊!

就算是藍玉,那也是囂張跋扈之類的。

老朱對於軍權一直都攥的死死的。

許多人對他的反撲也不過是在他要死的前兩年,試探性的搞搞事情,比如南北榜之類的,結果被老朱給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故而那些人都是等著老朱死了,朱允炆上位,才繼續搞事情。

朱棣也不多言,他知道王布犁方才所言的特權之事,那些被屯軍就如同在皇宮站崗的士卒一樣。

有人在宮殿內做事,有人在雨中站崗。

那些在雨中站崗的士卒,誰心裏望向宮殿裏躲雨的一些人,心裏會完全服帖呢?

倒是不等朱棣發生感慨,便有指揮使被朱元璋叫進宮殿來,讓他去安排將士們輪休,抽調三分之二的人避雨。

御膳房也在熬制薑湯之類的,今天都要好好飽餐一頓。

這些收買人心的事情,根本就輪不到旁人去提醒朱元璋。

朱元璋對於這些事情早就爐火純青了。

於是看了一會熱鬧以及大雨,王布犁才被叫過去繼續議事。

大殿的窗戶並沒有關上,反倒全都打開了,讓涼氣進來。

眾人都聚在大殿內也會好受一二。

其實王布犁站在雨中思考,就方才同朱棣的談話已經暴露了,朱棣是有些話沒法說出口。

就是不知道是哪些方面的。

王布犁也沒打算在公主府當中建造一個密室,那可太容易落人口實了。

懷疑的種子在心中種下,王布犁也不着急極於探尋。

今後總歸是有太多的機會的。

「布犁,那白蓮教兇殺案有何進展了?」

王布犁輕微搖頭:「回陛下,目前沒什麼太大的進度,只不過白蓮教徒抓的卻是不少,總歸是在不斷的縮小範圍,還需要時間才能擒獲兇手。」

「那便好。」

朱元璋應了一聲,又吩咐朱標,此事交由他全權辦理。

白蓮教徒的一些首領絕不能放過。

這些人若是放到北方去戍邊,也容易帶動其他人相信白蓮教,更會危害朝廷的穩定。

王布犁依舊坐在圓凳上,倒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朱元璋卻是突然來了興緻,如此大雨卻是一直批閱奏章,只叫人心煩。

莫不如來打麻將,正好鬆快鬆快腦子。

晚上一起吃個火鍋。

眾人皆是對朱元璋的提議感到不可思議。

這還是勤政的天子嗎?

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徐達、沐英、胡惟庸等人皆是不懂,但是天子既然提議了,那就不能擾了他的興緻。

然後朱元璋父子三人夥同王布犁湊了一桌,他們在旁邊瞧瞧看看。

朱標率先坐莊,也不多說什麼,就是談論著總是批閱奏章,實在是脖子有些遭不住。

朱元璋在一旁批評到咱都沒覺得脖子難受,你年紀輕輕的有什麼脖子難受啊?

朱棣更是不敢言語,他一般不怎麼處理奏章。

而王布犁也不接話茬,只是說不能長久的伏案工作,適當的動一動才好。

胡惟庸聽話聽音,連忙在一旁表示中書省這陣子沒有及時的幫助陛下處理好奏章,有失職之罪。

朱元璋卻是渾不在意的擺手,表示這是朕新政策下去,許多臣民都想要進步,朕不能堆積的太多,熄滅了他們心中為咱大明效力的熱情。

王布犁瞧着他們君臣在這裏演戲,瞥了一旁瞧著麻將這玩意的沐英,則是給他指點了這牌想要胡什麼之類的。

大家雖說是打麻將放鬆,可都沒覺得放鬆,反倒是更累了。

尤其是王布犁,總是覺得今天宮內的氛圍不對勁。

言多必失,他也沒立即打聽。

總之是朱元璋父子兩個說什麼自己附和一二,再拋出新的不幹前言的疑問。

朱元璋一直都覺得王布犁滑不溜手,在縣衙當中歷練出來了。

現在給他的感覺依舊如此,身上隱藏了太多的秘密,王布犁從來不與人交心。

朱元璋相信即使是老四,也不知道王布犁隱藏了多少秘密。

朱標倒是很期待今後在仙境當中的所見所聞,他也好去解開自己心中的疑惑。

尤其是王布犁不肯解答,也不肯多說的那些事情。

他心中隱隱猜測王布犁是知道一些大明未來之事的。

否則在他們看大明未來的事件時,王布犁他也進入了仙境,這個時候是看不見他的。

他在做什麼?

難不成光跟仙女在那裏調情嗎?

朱標顯然是不相信王布犁會次次都浪費如此好的機會。

他一定是在某處搗鼓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其實朱標有些時候比朱元璋還要激進一些,只不過因為性情溫和,讓人覺得他是保守派罷了。

「胡了。」

朱棣突然大叫一聲,打破沉靜,哈哈的伸出手來:

「給錢,給錢。」

朱元璋呵呵笑了兩聲:「忘了要搞點彩頭了,去拿點銀子來,大家分一分。」

隨着皇帝的吩咐,宦官把一些碎銀子拿了上來。

朱元璋開始分潤,大家都分一點,看的也能有點彩頭。

朱標拿着手裏的銀兩:「爹,這銀子質量不行,是倭國進獻的那些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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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能看到我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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