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鬼來襲

「是那面銅鏡！」

「它怎麼在我這裡？」

「不好！」

岳東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猛地加快，彷彿要跳出胸腔一般。

他急忙走到了床邊，看都不看銅鏡，將涼席下面的花布床單拽了出來，蓋在了那面銅鏡上，然後猛地一裹，將床單系得嚴嚴實實。

隨後，拎著床單向外面的垃圾分類點跑去，扔入所在分類的垃圾桶里，轉身就回了家。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四個字形容就是賊##快！

呼。

回到店裡的岳東喘著粗氣，不過面上卻頗為得意。

「事鬧大了，以為把銅鏡偷偷扔在小爺這裡就能陷害小爺殺人了？我呸，小爺給你扔了看你怎麼辦？這次多虧小爺心靈感應強，提前發現銅鏡，否則真讓這群王八蛋得逞了，警察上門可就說不清了。」

岳東不禁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然而不等他繼續高興，被扔掉的銅鏡竟然再次出現在了床頭。

不對勁！

岳東心頭一凜，一時間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開始手忙腳亂地翻找著店裡的東西。

佛家的念珠？掛在脖子上。

道家的拂塵？夾在咯吱窩裡。

老外的十字架，拿在手裡。

做完這些，他還覺得不放心，突然他想到了什麼，把十字架一扔，從角落的一堆書里找到了大學學過的毛概，舉在了胸前，大聲喊道：「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然而陰冷的感覺更加重了，他甚至聽到了從鏡子里傳來了詭異的呢喃聲，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鏡子里出來了。

情急之下，岳東也顧不上其它，直接將身上的東西，一旁吃灰的破書……一股腦地全都扔向了銅鏡方向。

伴隨著一聲凄厲的叫聲。

岳東猛的睜開眼，發現此時的他正一身冷汗的坐在櫃檯邊旁，雙手拿著手機，手機頁面上，正是他剛剛看的新聞。

是夢嗎？

是你個鬼！我才不信呢！

岳東迅速退出新聞界面，開始撥打電話。

「喂。」

「警察叔叔，我報警。」

「我跟你說，我遇到鬼了，它要害我。」

「小夥子，報假警是要被拘留和罰款的。」

「能不能多拘留我幾天，不罰款。」

「……」

「喂？警察叔叔，你還在嗎？我是認真的，我在正陽路77號，店名藏寶齋，是一家古玩店，我叫岳東，別抓錯人了。」

「你真以為我跟你開玩笑的，你等著！」

「太好了！」

聽到警察要來抓自己，岳東放下心來。

這是出生以來，他第一次想進派出所。

然而他沒注意到的是，一旁吃灰的無字天書，不知何時掀開了一頁，上面三個血色大字極為醒目：無頭鬼！

「咚咚咚。」

電話剛掛斷敲門聲就響起。

「跟新聞上的怎麼不一樣，警察叔叔來這麼快的嗎？」

岳東先是一喜，隨即笑容僵硬。

警察叔叔的確很牛，可是不會飛啊！

怎麼可能來得這麼快？

岳東機警的從櫃檯下找到一根木棍，拿在手中悄悄的向門靠近。

「嘭。」

突然，門被大力踹開。

岳東雖然早有準備，但是依舊被嚇得渾身一哆嗦，手中的棍子用力揮了出去，「呔，妖精吃我一棒！」

然後眼前一花，手腕吃痛，棍子隨之掉落在地。

「哎呦。」

他痛叫一聲，吼道：「大膽女鬼！」

「你別過來，我祖上可是龍虎天師，司隸校尉，我……」

突然，眼前的『女鬼』輕啟檀口，聲若黃鸝，卻又透著幹練：「你遇到什麼了？」

「誒？」

岳東一愣，看著眼前彷彿從畫里走出來的『女鬼』，一時間呆住了。

『女鬼』追問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岳東回過神來，仔細打量眼前的『女鬼』。

穿著警服？這一身衣服，鬼怎麼敢穿在身上？

還有影子？

是人！

他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卻又不敢大意，試探道：「不會又是假的吧？」

「你讓我摸摸，如果有血有肉有溫度，那我就信你是人。」

說著，他直接伸出手。

「金陵市警局警員，蘇芷柔。」

女警蹙起好看的秀眉，精緻的五官透著清冷的味道，她拿出警員證，亮在岳東的眼前，道：「你敢碰我，可就不只是襲警這一條罪了啊。」

「另外，我一定會防衛過當，比如說掰斷你的手腕。」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全程都很平靜，彷彿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岳東的動作一滯！

「原來是蘇警官，這不誤會了嘛！」

他順勢接過警員證，仔細打量一番，心中徹底鬆了一口氣，趕忙開口道：「我跟你說，剛剛我遇到鬼了。」

「你要相信我，我……」

蘇芷柔掃了一眼四周，將目光落在櫃檯上的時候。

岳東不動聲色地把一本書蓋了起來，隨口解釋道：「我這人就是喜歡讀書，平時有空沒空都會讀一點。」

「尤其喜歡研究國學。」

「你學得還挺雜。」

蘇芷柔掃了一眼只蓋一半的『國學』，封面上的『金瓶』二字尤為醒目，她平靜地收回目光，催促道：「說說案發經過吧。」

岳東趕忙將剛剛遇到的詭異事情，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最後總結道：「雖然鬼物厲害，但是我偉岸光正，元陽未泄，邪氣不侵，戰鬥英勇，最終取得了酣暢淋漓的大勝。」

「你適合寫小說，挺會編故事。」

蘇芷柔神情冷淡地審視著岳東。

不信我？

我說得都是事實啊。

岳東的情緒略顯激動，再次講述了一遍，甚至還將剛剛發生的一切復原了一遍。

蘇芷柔打斷岳東的『手舞足蹈』，不容置疑地說道：「我問你答。」

說著，她拿出三張照片，正是死者周濤三兄弟：「你昨天是不是接觸過這三人？」

這是她來這裡的主要原因。

「對！」

岳東瞪大眼睛，說道：「他們三個著急忙慌地來到我店裡，賊兮兮地拿出了一面銅鏡，我當時看出那東西有年頭，很可能來路不正，沒敢收。」

「蘇警官，我剛剛遇到的那面銅鏡，和他們昨天拿來的一模一樣。」

蘇芷柔的俏臉一冷，撥通一個電話：「喂，於楓，我這邊有一位嫌疑人，你帶他去做一下檢查。」

「對。」

「最好去精神科。」

岳東懵了。

「蘇警官，你懷疑我精神有問題？」

他很急。

「如果按照你所說，你沒收銅鏡，又在剛剛看到了銅鏡，難道銅鏡是自己出現在你面前的？」

「對啊，它就是自己出現在我面前的。」

「你還不覺得自己精神有問題嗎？」

「我……」

看著蘇芷柔那一臉看待病人的神色，岳東莫名的憋屈。

「當然，服用精神類藥物，或者是興奮劑，也會出現幻覺。」

蘇芷柔補充了一句。

岳東：「……」

「監控調出來，我看看。」

蘇芷柔說道。

接下來，兩人一起觀看錄像，監控里並沒有銅鏡出現的影像。

難道我的精神真有問題？

岳東搖了搖頭，如果真有鬼，監控也不可能拍得到。

他本就是無神論的不堅定擁護者，為了自己的小命，在於楓帶走他之前，主動開口說道：「蘇警官，我敢肯定它明晚還會再來，要不你……」

蘇芷柔秀眉微蹙。

岳東生怕對方反對，開口說道：「我知道你不信，不過為了一位公民的生命安全，我覺得你應該試一試。」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蘇芷柔最終點頭，說道：「好。」

「不過，如果沒有鬼，我會以報假警為由，請你去趟局裡。」

「沒問題。」

聞言，岳東大喜。

鬼來了，蘇芷柔就信他了。

鬼不來，他也能去局裡渡過幾個安穩的夜。

怎麼算都贏麻了。

第二天。

「精神沒問題，醫生懷疑是壓力大或者過度疲勞。」

「難道真遇到髒東西了？」

蘇芷柔看著檢查報告，聯想到周濤三兄弟的死狀，若有所思。

岳東很無奈。

怎麼就不信自己呢。

好吧，正常人都不會信自己。

「蘇警官，要不要弄些黑狗血、童子水……」

看著蘇警官不屑的目光，岳東只好閉上了嘴巴，老老實實的等著天黑。

一如既往，一整天都沒有生意上門。

夜晚再次降臨。

岳東站在櫃檯內側，開始緊張起來，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正在裡屋閉目養神的蘇芷柔。

有正義的使者在，怕什麼。

他莫名的感覺心安。

突然。

一股風吹來，房門晃動。

冷意襲遍全身，雞皮疙瘩驟起。

蘇芷柔猛地睜開美眸，剛巧看到銅鏡滴溜溜地出現在了床頭。

「是它。」

「是它。」

「就是它。」

岳東驚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