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研究院的被動發揮著作用

「於叔，就在停吧。」

「行。」

坐在車上，楊滁就在思考他研究的問題了。

說起來他和未來研究院院長岑院曾經的研究方向倒是有些接近，

他也是做數學，代數幾何方面研究的，只不過，暫時還沒有能夠得到岑院那樣的成果，

不然，他怎麼說也該是一位助理研究員了，四級，五級助理研究員都可能。

抬起頭，楊滁朝着車外邊望了眼，

外邊天正好，雖然太陽有些曬，但有些風，

車路過一個有樹的地方，楊滁就讓司機停車了。

下車之後，拿了疊稿紙，他就坐在了這樹蔭下，拿起之前演算過的稿紙開始思考他的問題，

樹蔭下，是未來研究院移植的草皮，這會兒已經一塊塊的草皮早已經長合到一起，成了一片草坪。

由於研究院內不少研究員都需要坐在草坪上思考討論問題，

草坪上也經常打掃，整個草坪上都看起來格外乾淨整潔。

當然，也不是沒有別得東西，有些供人坐的墊子，

甚至還有幾個露營的帳篷。

雖然楊滁也不知道，好好的屋子不睡，為什麼會有研究院喜歡睡在研究院草坪的帳篷里，為了看星星？

首都光污染還是挺嚴重的，也看不着啊。

不理解，但是尊重……研究院內除了研究內容的嚴謹，其他就突出一個隨意自在。

在這裏，不會有人因為你沉浸在一個問題中一直出神而朝你投來目光，

只會有生活助理在旁邊注意著，怕兩個這樣的人走路撞在一起。

你要是靈感來了，把你推演的公式直接寫在地上都行，研究院的高清攝像頭會幫你記錄下來，不用擔心遺失。

在這兒，除了研究本身，真的沒啥其他需要考慮的。

就連大多數研究院的六小時工作考勤問題，

只要人進入研究院內，研究院內的攝像頭捕捉到你，就算你上班了，

如果你在某個實驗室里待得時間超過六小時，就開始自動計算你加班了。

據說這是為了應對一些研究員不願意申請加班，

研究院內一些搞計算機研究夥同著幾個搞數學研究的弄出來的考勤系統。

不過楊滁倒是用不着考慮這些，

他是做理論研究的，不用在固定地點上班，只要在搞研究，只要能夠出成果或者通過專業考核，

他願意待哪兒待哪兒。

只是他更喜歡研究院的這種氛圍，沒有比在研究院待着更讓他自在的地方了。

聽着這樹稍枝葉被風吹着，碰撞著作響的聲音，靠着樹榦，

楊滁思考了一會兒自己研究的問題，

再抬起頭，朝着未來研究院內，製造載人飛船那邊的區域望了眼，

前段時間，好像無人試驗飛船已經成功了，

接下來就該是載人了吧？

好像載人飛船也已經製造出來了吧？

就等著擇期發射了？

那這樣，研究院第一個主要項目不就成功了？

想着，楊滁都感覺有些振奮。

載人航天啊！

即便是他沒有參與其中，但作為未來研究院的一員他還是感覺，與有榮焉。

雖然才來未來研究院沒有多久，但未來研究院給他的歸屬感實在是拉滿了。

他只希望，未來研究院能夠一直存在下去。

只是可惜，他就是個搞理論的，這次項目也沒有能夠幫得上忙的，

就只能專心研究自己的小項目。

「嗯？」

說起來項目，他自己愣了一下，

對了，他研究的課題好像還沒有申請項目吧？

那申請一個？

他身上摸了摸，摸出了研究院給配得智能手機。

這手機自帶定位，作用就是幫助生活委員會那邊確定各個研究員都在哪兒。

避免哪個沉浸於某個問題研究的研究員餓暈在哪個角落裏。

當然，研究員也可以自行決定是否開着。

楊滁這個就開着。

拿出手機，打開了一個內部程序。

這個程序也是那個考勤系統同一批人一起搞的。

可以直接線上申報課題，會直接送報到項目審議會那邊進行評審。

從課題目的，課題描述，相關申報資料，

楊滁都填得很順暢，

但當最後一個需要填報項出現在他視線內，他卡住了。

「您需要申請的課題經費：」

所以他需要申請多少經費呢？

他都有點懵了，眼裏流露出一點迷茫來。

他需要經費嗎？

他拿經費幹什麼？

他一個搞數學研究的，拿經費幹嘛？

正常情況下，學校的教授還可以拿來給自己學生髮發工資，獎金。

他也用不着。

或者，出去參加一些學術會議的時候，做報銷？

投稿學術雜誌的時候，支付版面費？

可是……這些錢，研究院本來也報銷啊？

要是他是研究生物的，還可以說，不要研究院總得採購設備了，項目經費走一點買點設備。

可他是搞數學研究的啊，

買點紙和筆嗎？

紙跟筆，研究院也沒問他要過錢啊？

這麼想着，楊滁自己都哭笑不得了。

這經費他真要是申請下來了，他拿來幹什麼？

他好像明白了，為什麼研究院內一些搞理論研究的，都沒怎麼聽着有說申請多少經費。

這申請不申請都無所謂啊……老實說，就目前未來研究院這個待遇，他把自己工資拿出來一些給研究院搞研究都不是不行。

在實習研究員這一檔，研究院實際花在他們身上的錢可能是那份工資的數倍。

想了想，他在申請經費那一欄寫了個零。

點擊提交，然後發現秒過……可能不止他一個人這麼申請過。

笑了笑，楊滁再拿起自己的手稿，思考着問題，

「誒……」

看着手稿上一個地方，楊滁愣了一下。

他研究的是一個代數幾何領域，很小一個方向的問題，

要具體的描述的話，可以說就是一個方程的解，只是比普通方程難許多。

而純數領域，特別是一些小方向的研究就是這樣，

你要說有啥用吧，它可能啥用都沒有。

要是說沒用吧，它就是數學中存在的一個問題，它就在那兒。

或許現在啥用沒有，若干年後，會發現是構成某個理論的基石之一，即便這樣的基石還有無數個，

但都是缺一不可。

這會兒，

愣了一下的楊滁發現自己有了一些新的思路。

靈感好像在他腦海中迸發，

在思考了這麼許久之後，就像是在一條狹長的道路中摸索，

雖然還沒有找到出口，但是前方的路，看清了許多。

這種靈感爆發的時刻來之不易，

楊滁立刻把握住，重新拿起了紙筆，再開始演算。

數字，公式此刻好像都在他眼前躍動，為他指明著方向。

而就在他沉浸在公式推演中時，

時間也在流逝。

當中午的太陽當空，

憑藉着定位和未來研究院內的監控攝像頭，

負責他的生活助理找到了他，

看到他依舊沉浸在某個問題的思考中，沒有打擾。

只是輕手輕腳將打包好的午飯，放在了他旁邊才離開，然後時不時遠遠眺望一眼，看有沒有出什麼狀況。

就這樣又過了許久，

當太陽都有些偏西了，

楊滁在紙上演算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解開了！解開了這個問題！

然後抬起頭，就看到了旁邊打包好的午飯。

「楊研究員，見您在思考中，沒有打擾。這是廚房那邊做好的午飯，如果您完成工作后飯菜已經冷了可以通知我，廚房會為您重新安排。」

保溫盒外邊，還貼著張這樣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