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捲土重來
武陵收復的消息很快在襄陽城中傳開，算上長沙，荊南四郡已收復其二，一時間，劉表聲望大漲。
在一個極度崇尚聲望的社會環境中，聲望有時候比實力還管用。
原來的劉表，雖頂著荊州牧的頭銜，但實控地盤卻只有南郡和江夏，這兩地實際上還是蔡氏和黃氏主導的。
但現在，劉表趕跑了南陽的袁術，引入張綉為屏障，又收復長沙和武陵二郡，地盤擴充了一倍多，自然就越來越像個荊州牧。
先以侄兒劉磐掌控長沙郡，接著任命親信幕僚劉叡為武陵太守，局面一下子就打開了。
就在劉表打算讓蔡瑁張允一鼓作氣拿下零陵貴陽之時，屯守南陽安眾的蒯越又發來急報，曹操再命曹洪領軍進犯南陽。
才吃過一次虧，又來了。
此時，呂布正與劉備交戰，袁紹正與公孫瓚決戰易京，孫策進攻袁術的丹陽郡，劉表擔心曹操大舉進犯南陽，便召回蔡瑁張允，留張羨領兵進攻零陵貴陽。
六月中旬，魏延回到襄南軍營。
諸葛巡帶人抬著一扇扇豬肉，前去犒勞，出征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好的伙食。
烈日當空，曬得營中赤地有些焦灼，部曲們興緻高昂地分食豬肉，絲毫不受熱浪影響。
諸葛巡與魏延坐在軍帳的陰影中，看著喧鬧的人群。
「主君，此行武陵，損失弟兄十三人，重傷了五人，人是帶回來了，可能要廢了。」
「打仗嘛，傷亡在所難免，我能做的，便是好好善待他們遺留的父老妻兒，對了，使君給你升了什麼官？」
上次去過一趟州牧府後，諸葛巡就不清楚後續之事了。
「好像是義陽校尉來著，不過兵馬還沒撥予，主君，日後我還能統率這支部曲嗎？」
諸葛巡朗笑一聲，「當然，不僅如此，等迴水水利修繕好后，還會多出上千青壯，到時候這些人，都要訓練成部曲。」
魏延一陣詫異，「這麼多？」
諸葛巡心頭呵呵，多麼？聽上去挺多的，可與蔡氏黃氏蒯氏這些大家族一比。
他們光有建制的兵馬都是過萬的，其身後掌控的奴婢佃戶等人口，恐怕數倍不止。
諸葛氏現階段的目的不是要將他們比下去，而是擁有自保之力。
「曹操又率軍來進攻南陽了，文長可能不久便要奉命馳援南陽了。」
魏延咧嘴一笑，「虧得早早離開南陽，遇見主君，否則遲早為曹操所害，這次回去，定多殺曹軍，為主君家鄉百姓以及南陽百姓報仇血恨！」
「文長好志氣，等離開時，再送你個好東西。」
魏延一聽有好東西，眼睛頓時亮了，上次諸葛巡說有驚喜，結果拿出了諸葛連弩。
廂車配連弩，簡直耍賴。
這次又會是什麼呢，魏延無比期待，「有主君這句話，延更有信心了！」
諸葛巡拍了一把魏延，「文長快去吃肉吧，這群餓狼幾個月沒吃肉，再晚一些，怕是骨頭都不剩了！」
「主君等我一下！」魏延起身，卻不是朝肉跑去，而是跑回了帳中。
數息之後，魏延拿著一件金色甲衣過來，笑道：「主君，此乃羅堃金甲，蔡將軍賞的。」
魏延遞過來，又道：「羅堃乃是延生平戰勝的第一將，全賴主君之功，這金甲，便由主君收著。」
「我又不上陣殺敵，要這金甲作甚，文長自己收著吧！」
「傻子才穿這玩意上陣！」魏延不聽，打趣一聲，便將金甲放下，自顧去吃肉了。
諸葛巡無奈一笑，瞧一眼這金甲，不得不說，做工精緻程度遠超鐵甲，已經屬於裝飾甲範疇了，伸手一提，好傢夥，這麼沉。
純金的？
果然是腐朽的宗賊勢力，就這一件金甲，都不知要搜颳了多少民脂民膏。
諸葛巡決定保留這件罪證！
帶著金甲回了襄陽宅邸，恰巧碰見小老弟諸葛均迎了上來，諸葛巡順手就將金甲套給他。
小老弟還覺得挺新鮮，十分配合伸手穿戴，等諸葛巡一鬆手。
「大兄，垮了垮了！」諸葛均連連求助。
諸葛巡一邊幫忙提著，一邊「拎」著諸葛均進入書房，諸葛亮也被這奇特造型吸引，好奇地打量著。
「兄長哪找的甲衣？」
「此乃宗賊羅堃之金甲，我準備尋一木架，將它置於書房，以便時時刻刻警醒我等，此皆百姓血汗所鑄，我諸葛氏要與這些魚肉百姓之逆賊，勢不兩立！」
「兄長說得甚好，阿均，汝可有肩負使命之感？」
諸葛均喃喃一言，「三兄，弟稚嫩的肩膀尚不能承受如此沉重的使命。」
諸葛巡一提，諸葛均縮出鎧甲，逃似的跑出書房，諸葛巡將它放置一旁，上前在書案上一倚。
「三弟，大黃強弩進展如何了？」
諸葛亮將面前帛布推到諸葛亮跟前，「平射距離已足兩百步，可遠距離穿透力不足，用百鍛鐵來打造箭頭，倒是威力十足，只不過這樣的話，強弩箭矢生產的速度遠遠跟不上。」
這一點諸葛巡清楚，畢竟生產力落後，百鍛鐵全靠鐵匠一錘一錘敲，效率過於低下了。
諸葛巡建議：「可將二者分開，普通箭矢，殺傷敵軍，百鍛箭矢，用來對付盾陣車陣。」
「弟也是這般打算的，當務之急還是依照兄長之法，儘快鍛出高強度鋼，製造鋼弩，工坊鐵匠夜以繼日，遲早能試驗出來。」
熱處理工藝，先漢時期的鐵匠就掌握了，不過比較簡單，而諸葛巡所知的熱處理知識也僅限理論，正火退火淬火回火，中間有著無數細節，溫度的高低，時間的長短，乃至於不同批次的鐵料，都息息相關。
這些只能由鐵匠師傅一次次來試驗，生產力的每一次質變，都需要勞動人民不間斷地傾注智慧和汗水。
諸葛巡打量著帛布上的鋼弩架構，想象著它們射入曹軍虎豹騎騎陣之中的場景。
嗯，巴適！
「明日為兄去牛山見識見識大黃強弩的威力，三弟也同去吧。」
「兄長相邀，弟自當奉陪，正好也有數日未見月英了，明日就不陪元直衍陣了。」
諸葛巡：三弟你可比為兄忙多了，所以為兄只是順便的么？
……
（求月票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