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寂滅，破碎虛空！
【本源道：歲月（入道）】
【經驗：0點】
歲月入道！
歷經二十餘世，數千年的參悟，陳牧終於是將歲月大道參悟出了入道層次的真諦，而就在他回歸大宣世界的一剎那，他也立刻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冥冥之中，與某種至高無上的大道有了些許交集，彷彿得到了它的認可，牽扯下了它的一點力量。
歲月本源大道！
有過虛空入道的經歷，陳牧對於歲月入道的感受自然是十分熟悉，那是一模一樣的感受，都是在結合了諸多玄妙之後，突破了某個關鍵節點，然後引來了本源大道的注視，並得到了其承認，使得整個蒼穹寰宇中的歲月束縛，對他一下子放開了些許。
陳牧就這麼盤膝坐在那裏，忽然他意念一動，整個人陡然陷入了一種奇異的變化狀態，他輕輕拋出一粒石子，卻見這石子在他的視線中，彷彿緩慢了十倍，軌跡清晰可見。
這能力看上去似乎十分平常。
畢竟就算是尋常宗師，都能清晰的看見蠅蟲振翅，他們的動態視覺和敏銳程度都遠遠超過了常人不知多少，能令看到的一切都變為慢動作。
可陳牧此時身處的狀態，卻與那不同，這並不是增幅了感知能力，也不是身體素質提升了多少，而是單純的歲月流動上的變化，是時間流速產生了差距！
這正是歲月大道入道級的標誌性能力——光陰繞身！
也被稱作縹緲態！
這種狀態下，他自身的一切，都被加快了！
這種時間流速差距所導致的快慢，影響是極其恐怖的，哪怕實際產生的流速差距也就數倍左右，但要知道，這是疊加在其他一切基礎之上的！
自身更快了，意味着外界的一切都更慢了，這種快不僅僅呈現在視覺上，自然也包括他的身體動作，包括他的心魂之力，包括他的思維運轉……
可以說，
各種各樣的力量，無論是運轉還是調動，都是直接憑空比之前快了數倍！
陳牧很確定，擁有這樣的力量，若是遇到之前的自己，那絕對是能夠單方面的將其蹂躪，令其毫無任何反抗之力，只能被動挨打！
「本源大道，果然都是非同凡響……」
陳牧感受着這種『縹緲態』所帶來的變化，一時間也不由得輕喃一聲。
倘若兩個人對抗，從體魄到心魂各方面的力量都一模一樣，其中一人具備縹緲態，而另一人並不具備，那麼這種對抗毫無疑問會是單方面的碾壓！
而像虛空道的入道，那也是一樣的，身融虛空的能力，在同樣水準的對抗中，那就是絕對的無解，幾乎能依靠虛空本質來承載對方九成九的攻勢，就是站着不動，任由對方出手，對方都難以傷及自身。
至於身融虛空，和光陰繞身，這兩種能力哪一種更為強大，那倒是難分高下了。
光陰繞身之下，各方面的速度都得到了極大幅度的增加，招式間的威力也毫無疑問是成倍的增加，而身融虛空雖然難以跟上『縹緲態』的速度，但卻能夠依靠虛空本質來卸去絕大部分的攻勢，同樣也能依靠大範圍的虛空之力來進行反擊。
正所謂能對抗本源大道的，也只有本源大道自身。
「如今的我，已兼掌這兩種力量。」
陳牧看着自己的手掌，忽然向前一步踏出，整個人就已悄然融入虛空，再次現身之時，他已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大宣世界的界外，來到了茫茫虛空之中。
本源道入道，皆是極其強大的境界，掌握其中一種，就算是立足於神下八階，並且是最為頂尖的神下八階，比起那種依靠神兵之力才勉強達到八階的，無疑要恐怖的多。
而如今的他，兼掌兩種，不知他的實力能達到哪一步？
「試試看吧。」
陳牧心中念頭升起，繼而身形一晃，明明還站立在虛空之中，但卻好似已進入了另一種狀態，周圍洶湧的虛空之力，似被屏蔽開了一樣，無法再觸及他的衣角。
光陰繞身——縹緲態！
進入了縹緲態之後，陳牧身形再次一晃，這次卻是陡然虛幻，融入了虛無之中，使得他所在的這一片虛空，整個都變得極其詭異，與周圍的其他虛空變得格格不入。
就像是洶湧河流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漩渦，這漩渦的流速與河流本身顯得截然不同，但卻硬是詭異的存在於河流之中，不僅駕馭著洶湧的流水，甚至自身還沒有太多變化。
身融虛空——虛無態！
兩種本源大道的力量，這一刻重疊在陳牧的身上，饒是以陳牧達到不滅境的心魂之力，以及不滅境的絕世體魄，也是陡然感受到了一種沉重的壓力。
這並不是調動本源大道的力量對他產生的負擔，事實上他將一種本源大道修鍊至入道級，再怎麼調動這種本源大道之力，也是如臂指使，不可能會感受到壓迫。
「虛空和歲月，並不交融么……」
「不，不是不交融，它們彼此之間也並不排斥，不交融不排斥，只是處於一種相互平行的狀態，而我想要同時調動這兩種力量，將本身平行的兩種大道交匯在一起，那就需要由我自己來承擔這種強行交匯所帶來的壓力。」
陳牧心中立刻就有所明悟。
虛空和歲月，它們並不是相互對立的力量，因此並不排斥，但同樣它們也無法輕易交融，雖然從宇宙本質上來說，時空一體，但那是一切的盡頭，一切的終極。
如今的陳牧，只不過是將兩種大道初步入道，顯然不可能輕易結合時空之力，或者說兩種本源大道也不可能服從他的意志，在他的面前隨意的交匯變幻。
說白了。
他只是得到兩種本源大道的認可，能夠分別調動一份屬於不同大道的力量而已。
「若是真能領悟出完整的虛空和歲月大道，並能將其結合在一起，那又是怎樣的境界，是否超越了尋木所提到的，凌駕於九重天之上的『尊者』？」
陳牧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但這念頭很快又被他拋在腦後，畢竟如今的他還在為踏入神境而做準備，連七重天的神君對他來說都還無比遙遠，更別說是在無盡空域中都至高無上的尊者了。
此刻的陳牧兼具縹緲態和虛無態，儘管同時駕馭這兩種本源大道之力，對他有很大的壓力，但以他如今的程度，還是能夠強行維持。
虛空、歲月——
兩種不同的本源大道之力，被他強行調動起來，然後猛然向前方的虛空打出一擊！
嗡！！！
但見陳牧身融虛空所化的那一片旋渦區域，整個旋渦陡然為之一震，爾後一種恐怖的力量從旋渦的中央爆發出來。
這種力量難以用語言去形容，好似一束劃破虛無的流光，剎那而逝，又好似蘊含着無盡古老和滄桑，與虛空本質結合一體，而最終這力量徹底炸開之際。
咔。
只聽見虛無之中，傳來一聲彷彿鏡面崩碎般的聲音。
那洶湧流淌的虛空之力，陡然之間陷入了一片靜止，在這靜止的中央，可見那一片片的虛無呈冰面一般碎裂，裂開了一道猶如蜘蛛網一般的痕迹，並迅速的蔓延。
最後，其中央處轟然崩裂！
破碎虛空！
這是真正的破碎虛空，打碎的不是大宣世界的界壁，而是虛空存在的第一層本質，在無盡空域之中，也被稱作第一重天！
結合虛空道、歲月道兩種入道級的力量，陳牧全力以赴打出的一擊，最終令這第一重天轟然破碎，也就意味着他以尚未登神的人之力，硬生生擊破了神境的壁壘！
轟隆隆！！
虛空破碎之後產生的餘波是極其可怕的。
在那破碎的虛空背後，是更為洶湧的虛空亂流，從中噴涌而出，這股浩蕩的虛空之力，遠比陳牧尋找尋木洞天之時，所抵達的距離大宣世界最遠處的地區還要更為狂暴！
這澎湃的虛空亂流，幾乎是眨眼之間，就激蕩四方，將陳牧整個人也籠罩在了其中，只是身處縹緲態、虛無態兩種狀態下的陳牧，立足於這樣的狂暴激流中，卻是巍然不動。
不過。
陳牧這裏毫髮無損，但他所處的位置離大宣世界還是有些近，這澎湃的虛空激流，最終還是悍然撞擊到了大宣世界的界壁之上。
一時間，正在七玄宗後山，參悟乾坤圖、虛空圖的那些洗髓宗師乃至換血天人，都覺得整個天穹忽的一暗，下意識的仰頭望天時，皆是露出一片震駭之色。
只見，
整個天穹上，不知何時，赫然蔓延出一道漆黑的裂痕！
彷彿整個天空，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天裂！
「這……」
「怎麼回事？」
「是魔災來了嗎？！」
有不少人都是駭然出聲。
這樣恐怖的天裂場景，自然是令他們第一時間就想到魔災大劫，畢竟他們聚集在這裏，參悟乾坤圖、虛空圖，為的就是增強實力，以抵擋魔災。
在陳牧繪製出乾坤混元圖以及虛空圖之後的數年裏，大宣世界的武者們，進境可謂是十分迅猛的，短短四年裏，就有不下數十位宗師存在，踏入換血之境。
同樣。
換血境中，也有足足七人，先後登臨天人之境！
而今七玄宗的後山早已分割成數個部分，原初圖是由洗髓宗師們參悟，這幅圖已足夠他們使用，對於宗師而言，參悟原初圖還是乾坤混元圖，差別並不很大。
至於換血境，則一致參悟乾坤混元圖，從中參悟天人之妙。
最後的天人高手們，則絕大部分都去參悟虛空圖，以求悟出些許虛空本源道的玄妙，能夠染指本源大道的力量，只有極少數天人，如玄天道主，已經在歲月大道上參悟半生，有些許明悟，沒有轉而修習虛空，而是繼續參悟他的歲月道。
眾人都知曉。
現在乃是整個天下武道飛速晉陞的時期，只要有個十幾年時間，天下的換血高手乃至天人高手的數量，恐怕都能翻個一倍還要多！
就像參悟乾坤混元圖的那些換血境，有許多人甚至都有把握在十年內踏入天人層次，像秦夢君就是其中之一，她雖在換血高手中屬於十分年輕的人物，但論及積累和底蘊，因陳牧的緣故，她是不遜於任何老一輩的換血高手。
加上她本身天資也非同一般，又在煉化靈心神液的過程中，令體魄大大增加，血氣更為充盈，可謂底蘊十足，更兼有乾坤混元圖作為參悟，甚至都有把握五年內踏入天人。
沒有人希望魔災這個時候來臨。
畢竟他們中絕大部分人，都還有着巨大的提升空間，都才剛剛看到武道的方向。
不過。
天穹之上的崩裂景象，並未持續太久，很快那裂痕就彌合消失。
而就在整個山谷中一片紛亂不息，有些天人高手甚至已登天而上，並施展天人合一，打算探查情況之際，陳牧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
「魔災未至，諸位勿憂，適才只是一些天地變化。」
聽到陳牧的話，七玄宗後山的眾多高手，各自神色一頓后，俱都微微鬆了口氣，一些已經拔出靈兵，準備迎戰的人物，也都重新將兵刃收回。
不過經此一場變故，眾人心中的壓力也是更增添了些許，整個山谷內很快就恢復了一片寂靜，所有人再次沉浸到了武道的參悟和修行之中，意志都是前所未有的集中。
這個時候。
陳牧已悄然回到了七玄宗內。
「這時空疊加之力，的確非同小可……我僅僅只打出一擊，就損耗了我足足十分之一的心魂之力，那樣的招數，如今的我恐怕也難以打出三五擊。」
他屹立在山谷中，仰頭望着天穹，在心中自語一聲。
虛空歲月盡皆入道，兩種大道之力疊加的情況下，他爆發出的力量已真正能夠打破虛空，也就意味着他的實力已真正達到了神境的第一重天。
而這同樣也是『神下九階』的巔峰！
即使他繼續參悟造化大道，甚至將造化大道也參悟到入道的層次，可光是結合虛空歲月兩種大道之力，都那樣的艱難，想要結合三道之力，在真正踏入神境之前，顯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縱然再有一件完整的虛空道神兵以及一件完整的歲月道神兵供他使用，他所能打出的威能也很難比這更大多少了，畢竟駕馭神兵同樣需要分出精力，想要同時駕馭兩件神兵，再施展之前那種時空之力疊加的招數，一樣是有些天方夜譚。
他終究還不是真正的神境。
當然。
只要不同時調動虛空和歲月大道之力，僅僅只施展其中一種力量，那對他來說就幾乎沒什麼壓力了，畢竟無論虛空之力，還是歲月之力，在無盡寰宇中都是取之不盡的，在他能夠完全掌控的情況下，對他自身而言可謂毫無消耗。
「這時空疊加的一招，便是如今的我掌握的最強手段了，雖然也稱不上什麼招式，只是強行將兩種大道之力交匯在一起使用，有些粗糙，但徹底踏入神境之前，這應當就是極限了。」
「這一擊能破碎虛空，若是在大宣世界內部施展，甚至能對世界本身造成不可逆的損傷，雖然這損傷對於整個世界來說微乎其微，但若是頻繁使用，終究會削減整個世界的壽命。」
「就叫它『寂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