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仙途
少年睜開眼，印入眼帘的是村子里熟悉的醫館天花板。「這是第幾次進來這裡躺著來著？」少年撓著頭從床上緩緩起身
「小吳啊，你這次可是狠狠的出了一次風頭啊！你那幾個朋友這幾天可是快給我著小地方擠破了。」
少年聞聲轉身看向坐在一旁記錄著什麼的中年人。
「李先生，您就別挖苦我了。我都快記不住第幾次來您這醫館了。」
「哈哈，前面幾次都是你們幾個孩子小打小鬧但是這次可是很危險的！」李先生說笑著就神情嚴肅起來。
「身上十三處貫穿傷，肋骨斷了六根，兩隻手的骨頭都快碎成渣渣了！得虧你命大，快不行的時候剛好有個仙人路過救了你一命！」
「仙人？那是……」
少年疑惑的看向李先生。
「就是修士啦！哦我忘記給你們講這些了，還以為會永遠用不上這些……」
李先生一邊說一邊打開身旁的柜子，從其中拿出一本落滿塵埃的書。
「這不是根本不想講的樣子嘛……」
少年嘀咕著接過書。
「《鎮漠風物誌》？」
少年疑惑的看向這個教了他五年書有些清瘦的中年人。
李先生有些感慨：「想當初，我和你差不多大的時候也以為自己可以輕易修行成為修士逍遙快活天地間……」
李先生站起身看向窗外回憶起過往。
「但是我根本沒有修行天賦！」中年人苦笑「那個時候鎮漠殿的修士來到我們鎮尋找合適年齡的孩子收徒。全鎮四百多個孩子選走了一大半，我以為自己也可以被選上的時候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就過去了。事後我父母還拿重金請求那修士帶上我一起走，說不定就能修行了。」
李先生仰頭抬手擋住眼睛聲音顫抖的對少年說：「你知道那個修士對我父母說到什麼嗎？」少年搖搖頭「他說——你們家這種廢柴丟灶台里都點不著！」
少年看著眼前這個悲傷的男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抱歉，你大喜的日子讓你心情不好了。」李先生悄悄拭去眼角淚水。
「沒有沒有，哪裡的事！能聽先生您講講過去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有把我當朋友才能講出來這些嘛。」
「哦那你是認我這個忘年交嘍。」
李先生揉揉少年腦袋打趣道。
「對了，李先生。」少年指著手裡拿著的書問道「修士…到底是什麼？」
看著少年滿眼的疑惑，李先生清了清嗓子翻開《鎮漠風物誌》：
「所謂修士，就是通過修鍊運用體內力量的人。」
看著少年更加疑惑的眼神，李先生有些無語的指著放開的書籍：「看書！」
少年連連應是，順著李先生的手指看去。
所謂修士，就是通過吸納提煉靈氣作為力量的人。和普通人吃飯獲取能量不同的是，他們通過吸收世界中無處不在的靈氣作為食糧。而通過吸納提煉靈氣，修士們可以獲得超乎尋常的力量……
少年默讀著書上的文字。
人的年齡有階段，修士的修為也有階段分別為：
煉身
合氣
開脈
築基
辟穀
歸合
結丹。
修士達到結丹境后便可將自身修為全部煉化成一顆金丹！只要金丹不毀，修士便無敵！正所謂一顆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修為達到結丹后便可御空飛行，獲得數百年壽命！其中天賦異稟之人還有機會覺醒獨屬自身的金丹神通………
少年看著書中的介紹眼睛亮晶晶的，已經開始無比期待自己的修行之路了。
李先生見少年有些飄飄然，合上書本在他腦袋上輕敲一下。
「你可知修行有多難？這可不是你天天再學堂聽我教書就能成為上天入地的金丹修士的！」
「那怎麼樣才能成為金丹修士啊？」
少年好奇的望著李先生。
「首先，你需要檢測自己的天賦。有沒有踏上修行道路的可能！不過你已經用不上了，畢竟有仙人為你做保。」
李先生沒有理會少年臉上大大的問號，而是順著自己的話繼續講了下去。
「然後你便需要錘鍊自己的身體，以便可以吸納靈氣。」李先生一頓「不過這點你也不用操心，那仙人救你的時候順便就幫你垡髓洗脈了！真是好運氣啊！」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偏過頭，但馬上又轉過來認真聽著李先生講話。
「如此一來，你便省去了煉身這一階段的修行。可以直接進入合氣階段嘗試吸納靈氣了！」
李先生轉身走出房門示意少年跟上，少年趕忙下床跟著李先生走出去。
「看看四周，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少年疑惑的環顧四周，除了黃土院牆他什麼也沒看……
一縷淡青色的氣體從少年眼前飄過，少年下意識伸手去抓，然後抓了個寂寞。
李先生看著少年的行為，眼中滿是說不出的苦楚，但很快便又轉變想法，成不了修士做修士的老師也是挺不錯的。
「李先生，這就是靈氣嗎？」
「沒錯，這就是靈氣！只要煉身境圓滿，肉身便會自動勾連世界感知到靈氣的存在。」
少年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忽得轉身看向李先生。李先生頓時明白他的意思：「你想多了，煉身境圓滿是凡人也能做到的。只要煉身境圓滿就可以感知到靈氣並修鍊…」
「那為什麼……」
少年不解。
「因為———我沒有道脈！」李先生仰天長嘆「沒有道脈，就意味著靈氣在你體內只是過客，根本無法將其留下從而篩濾化為己用。」
李先生期待的看著少年：「而你！已經在仙人的檢測下發現了道脈！而且貌似還不小！」
「是嗎？道脈在哪裡？我怎麼沒找到？」少年低頭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滑稽的模樣看得李先生差點笑出聲。
「笨蛋，剛剛讓你讀書你讀狗肚子里去了！」話音未落，院角趴著的大黃就叫喚著過來了。
李先生使喚走大黃，拉著少年坐在院中石桌旁繼續講著：
「道脈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它大概存在於每個人的脊柱中。雖然理論上人人都有道脈，但大部分人道脈小到根本看不見。」李先生攤攤手「比一縷靈氣還小的道脈，又有什麼修行的必要呢。」
「那我的道脈……」少年有些擔心的看著李先生「放心，能被那種人物看上。你的道脈不說是一條新生巨龍，也是一條衝天大蟒了！」
少年放下一顆懸著的心，而後繼續聽李先生講道。
「所以，想要踏上修行道路。尋找到自己的道脈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少年剛想張嘴提問就被李先生伸手攔下「和你這種幸運兒不同，大部分人是沒有辦法直接定位到自己的道脈的。只得藉助一些寶物或者靠自身的努力而發掘。」
「而這，又是一道門檻！只是擁有可以修鍊的道脈還不夠，修士還需要吸納靈氣精鍊自身血氣用來尋找脊柱中的道脈！」
「而這便是合氣境需要做到的事情！無數人卡在了開脈這一步，一輩子也無法尋到自己的道脈！到死也只是合氣境！不過哪怕沒有找到道脈，它也是會緩慢幫你吸納靈氣的。只是別人幾天吸納一縷，你幾年才能吸納一縷。除了可以提升些許壽命，再無他用。」
少年點點頭，李先生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盒一邊講道：
「那仙人給你留下了一枚丹，可以在你體內釋放一些靈氣用於開脈。不然就我們這裡這種靈氣稀薄的樣子，你怕是這輩子都沒法開脈了！」
少年趕忙接過玉盒，正要打開看看仙丹的樣子，就被一隻大手按住了蠢蠢欲動的手。
「不要著急，這丹等著明早第一縷晨光照到大地上的時候再用，那個時候這裡的靈氣可以多幾縷。」
少年緊緊抱住玉盒點頭，李先生轉身擺手趕人。
「趕緊回去吧！你都昏迷五天了！」
「啥！？我都睡五天了！？」少年趕緊撒丫子狂奔回家。
李先生看著猴急的少年垂頭一笑，回屋繼續讀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