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此間的青年2.875

那絲瓜並不是一千年前長得和黃瓜一個外形的品種，而是經過基因改良之後的版本，他長得其實更像是南瓜。所謂的絲瓜雞蛋湯，也就是把絲瓜瓤摳出來，和雞蛋一起煲湯，然後放回絲瓜殼裏去。

這麼奇形怪狀的絲瓜，要是換成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穿越客坐在這桌上，一定不敢動筷子。同樣基於安全考慮，趙家是一向不提倡食用轉基因食品的。這也就是「司馬光」為什麼會提出建議的原因。但是，趙頊是個例外，他從來就不喜歡母親高滔滔的家教方式。老是憋在家裏，心裏或多或少會走向yin暗。出來沐浴一下柔和的陽光，才會讓內心更接近它的本原。是而，趙頊的選擇是果斷的忽略掉「司馬光」的建議，抄起筷子，向絲瓜雞蛋湯伸去。

對轉基因食品的經濟潛力一直抱有巨大信心的扁鵲，難得一見的亮出毫無畏懼的表情，和趙頊不約而同的品嘗起絲瓜雞蛋湯來。李尋歡則是個不信邪的傢伙，他毫不見外的拿過蘇軾的湯碗，盛了幾勺絲瓜雞蛋湯進去然後幾口就喝了個乾淨。尼奧看到這玩意兒不用筷子也能吃，也學着李尋歡的樣子大吃起來。李尋歡則露出欣然的表情，伸手從尼奧的個人餐盤裏拿過一塊牛排，又拿起酒瓶，就這麼一口牛排，一口米酒，旁若無人的繼續大吃大嚼。尼奧也不生氣，他一抄手奪過李尋歡的酒瓶，嘗了兩口，評價道：「寡淡無味，非男兒所飲。」他是個jing通計算機技術的科思派，看不慣文思派們附庸風雅很多年了，潛意識裏早已積攢了不少憤慨，他這評價，的確不是刻意諷刺李尋歡的，只是文思派和科思派的糾葛，實是已經到了隨便說兩句話都夾槍帶棒的地步。

此時的趙頊甚至已經做好了勸架的準備，但出乎預料的是，李尋歡卻並沒有和他打嘴架的意思。他只是敲敲桌子，示意尼奧把酒瓶拿回來，然後輕輕說道：「你這叫囫圇吞棗。」接着一小口一小口很享受的品嘗起來。

趙頊的心思這才放鬆下來，正準備嘗嘗紅香蕉涼拌，卻突然見到「司馬光」的身上多了一隻手，一隻女孩的手。

「呀，好可愛的機械人啊。」那隻纖纖玉手的主人，一個身着傳統漢服的少女詫異道。趙頊看了一眼那個女孩，翹起的鼻子像秀麗的華山，一雙丹鳳眼像是尼斯湖，彎起來像香蕉，但是皮很薄的嘴巴甜甜的彎曲著。趙頊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做出判斷，這是個靈動可愛的妹子。

「有什麼可愛的？」她身旁的另一個女孩子說道，「長得就跟垃圾桶似的。要不是看見他有推進器，我剛才就把蘋果皮扔進去了。」她這話一出口，惹得周圍幾桌都哈哈大笑起來。

趙頊移目望去，卻見那個女孩眉宇之間的靈動氣息絲毫不輸給前者，鼻子倒更像是黃山，沒有那麼險峻，而是多了幾分俊秀，眼睛則不像是尼斯湖，而更像是大明湖，是治理過污染之後，澄澈見底的大明湖。只是嘴巴小巧了些，趙頊不太喜歡這樣的，更何況這張小巧的嘴巴裏頭，還有一條毒舌。

此時，周圍幾桌也都笑完了，七八個女孩子的小首領，那個身着少數民族服裝的女孩，走過來向趙頊賠不是道：「這位公子見諒了。」儀態之間，兩份雍容，三分典雅，剩下五分則是落落大方，惹得段譽和李尋歡把目光投了過來。

趙頊一聽這個聲音，高興的險些就笑了出來，他站起身轉過臉去。果然不出意料的聽到了那個女孩子「呀」的一聲尖叫。

周圍的人還在尋思出了什麼狀況，卻見那個女孩子跳起來一把抓住趙頊的脖子，緊張的「王安石」已經掏出了激光槍，卻聽那個女孩興奮地叫道：「哥，怎麼是你啊！」轉瞬之間，什麼雍容典雅，什麼落落大方，都湮滅的無影無蹤，也不知道是被拋進了九霄雲外，還是十八層地獄。

「司馬光」一腳踢開掏出激光槍的「王安石」，伸出四百多個工作ri沒有用過的起落架，揚起「垃圾桶桶蓋」，以此向那個女孩表示尊敬，並恭順地說道：「您好，小姐。」

那個女孩叫做趙敏【ps46】，論起血緣來，和趙頊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只是她所在的部族乃是北方最強大的一支，朝廷不能不和他們搞好關係，賜予國姓也自然是拉關係的經典手段，至少文思派們這麼認為。只是近些年來，當地對於朝廷的不滿比以前更加明目張膽。這說起來話就長了，不過當下，她正拿着一把湯勺敲著「垃圾桶蓋」。李尋歡遠遠聽去，好像是是貝多芬的《歡樂頌》。

那個叫嚷着說「司馬光」可愛的女孩叫做華箏，而那個調侃的叫做黃蓉，在趙敏的世界觀里她倆就是宿舍里的歡喜冤家。但無論怎麼想，都不會妨礙李尋歡和扁鵲等人欣賞這兩個美女。不過他們的欣賞不在一個頻率。

「扁鵲。你想吃什麼就吃，流什麼口水啊？」邦德諷刺著，絲毫不在乎文思派們的避諱習慣，即便他知道在他們眼裏，這種直呼名姓的行為可是如同當街咒罵的。

不過扁鵲並沒有在意，更確切的說，沒來得及在意，因為他忙着擦口水去了。

李尋歡則饒有興緻的盯着黃蓉，那個瓜子臉，還有玲瓏就差剔透的身材，似乎就像藝術品一樣吸引着他，讓他露出淺淺的微笑。他正欣賞著，討厭的蘇軾卻舉起了一條羊腿，嘴裏像念咒語一樣嘟嘟囔囔道：「今ri你將融入我的身體，但終將你我都將歸於塵埃，成為新的生命，造物不朽，大道永存！」嘟囔完了，他才大口大口的嚼起來。

黃蓉顯然對這種新奇的儀式非常感興趣，走到宿捨身邊，圍着他轉了兩圈而後才笑嘻嘻地問道：「是百合教嗎？我只是聽說過，還是頭一次聽到。」

蘇軾停止了啃肉，仰頭看着這位靚麗的少女，卻見她像是打量瀕危物種一樣打量著自己，要不是看在她俏麗的臉蛋上，蘇軾就要寫首詩詞來罵她了。

見此情景，李尋歡倒是覺得更有趣了，趁著黃蓉圍着蘇軾作公轉運動的時候，他可是三百六十度全景式的欣賞了一遍黃蓉。

這期間，趙敏和趙頊一直在拉家常一樣聊著。

「你看我這身衣服怎樣？我和華箏換著穿的。她家可保守了，女孩子家都不讓穿漢服。我們家就無所謂了。」

趙頊點點頭。

「我們家的鶴馬【ps47】是整個草原上最壯碩的，去年在北庭的茶馬交易【ps48】中，買家都搶著買我們家的。」

趙頊點點頭。

「我聽說，這批學生里，有很多jing英哦。尤其是你在的那個班，哥哥你可要加油哦。」

雖然說出了趙頊心中最挂念的事情，但他依舊只是點點頭。

趙敏見他只是點頭，心裏難免有些不暢快。諷刺道：「老哥，你語言中樞都死光了嗎？」

「我就一個語言中樞，還用得着『都』死啊。」他把那個「都」字「咬」的極重，周圍的女孩差不多都笑了。就連剛打完飯路過臉sè黝黑，體型和尚格·雲頓【ps49】差不多的男生也惹笑了。

看到這張臉龐，華箏興奮的叫了起來。

「靖哥哥！」一聲清脆歡快的呼喊，一張剛毅英俊的臉旁，一次回眸一望的佇足，一個完全可以避免的碰撞。「哎呦。你怎麼突然不走了呀？」

「竟然追尾了！」趙頊一拍腦門，用了一個再恰當不過的形容。

那個皮膚黝黑，被華箏稱為「靖哥哥」的壯小夥子，由於剛才那一駐足，擋住了後面人的道路。那後面人顯然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停下來，竟然硬生生的撞了上去。這一撞不要緊，華箏的「靖哥哥」在沒有提防的情況下，重心不穩，手中端著的菜盤子向著旁邊傾斜了過去。

「兄台小心！」蘇軾大喊了一聲，不過他沒來得及出手，菜湯就已經灑了出來。

「啊！我的新衣服！」

黃蓉反應可就快多了，一看衣服上沾滿了油漬，一記耳光就向郭靖打去。郭靖正準備道歉，更沒有防備，於是一個側歪，菜湯又灑了出去，這次卻落到了追尾者身上去了。

【ps46】本書絕非某些武俠小說之同人作品。趙敏以及下文黃蓉、華箏等人姓名之來源均在本書《此間的黑幕》卷中介紹。以後此類有擾各位。

【ps47】鶴馬：書中虛構的北方民族戰馬，詳見第二卷《此間的生物》。

【ps48】茶馬交易：即茶馬互市，是中國西部歷史上一種傳統的以茶易馬或以馬換茶為中心內容的貿易往來。書中將此挪用至北庭，特此說明。另：北庭，准格爾盆地及其周邊。

【ps49】尚格·雲頓：比利時動作巨星，代表作有《時空特jing》、《敢死隊》等，曾獲空手道歐洲中量級冠軍，體格相當健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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