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子探望
第3章太子探望
張太醫已經讓人送葯過來，僕人熬好葯，呈給楊玉環。
楊玉環端著葯來到李琩跟前，想親自給李琩喂葯。
李琩沒病，自然不能喝這葯。
但現在，他還不能和楊玉環坦白，只能先想辦法支開楊玉環。
李琩想了想，突然記起楊玉環精通音律，能歌善舞，便對楊玉環道：「對了，聽說你通曉音律，為我彈奏一曲如何？」
「臣妾不過是胡亂彈奏，聊以自慰罷了。」楊玉環謙遜的輕輕一笑，才接着道：「不過郎君若想聽，臣妾也可獻醜，不知郎君想聽哪一曲？」
李琩並不太清楚這時期有哪些著名的曲子，便隨口道：「廣陵散，你會嗎？」
這次換李琩驚訝了。
李琩接過錦盒，客氣道：「謝太子垂愛。」
「那臣妾先去拿琴。」楊玉環也笑了，起身離開。
「遵命。」楊玉環將琴放在桌上，開始撫琴。
李琩前世時，會經常看一些古曲的節目，也知道古琴分很多流派，演奏方式各有不同。但不得不說，楊玉環這手琴技，雖然與現代的許多流派彈法不同，但技術毫不遜色於那些大師。
李琩這才回過神來，笑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喏。」侍從領命而去。
楊玉環微微一驚，道：「何處不對，請郎君指點。」
只是礙於李隆基還活着，李瑛必須裝出兄弟情深的樣子，虛偽的對他噓寒問暖。
李琩道：「第三十八段有一處，你把角音彈成了商音。嵇康一生蔑視權貴，卻為什麼做官魏國？只因為華夏腹地，邙山在這裏，生於安徽，葬於邙山。嵇康希望魂歸氓山，邙山在五音中屬於角音，所以他臨行前彈的，自然是角音。」
不一會兒，楊玉環抱着一把木琴緩緩走來，看到院中的李琩，便來到李琩身旁坐定，問道：「郎君，伱喝完葯了嗎？」
李琩靜靜的聽着，直至一曲終了，他還沉寂其中，久久回味。
她沒想到，李琩居然能有如此高的的見解，自她學琴以來，李琩是第一個聽出這個差別，並作出詮釋的人，這簡直就是她的知己。
「我們兄弟之間，不必多禮。」李瑛擺手，裝作十分關切道：「你的病，要緊嗎？」
李琩誇了一句，才補充道：「琴聲雖好，但有一個地方不太對。」
楊玉環起身道：「臣妾獻醜了。」
僕人心領神會，將太子李瑛請了進來。
因為自從他母親武惠妃受寵之後，李瑛的母親就抑鬱而亡，不僅如此，他母親現在還想把他推上太子之位。
但他沒想到，今天真的有姑娘想通過琴聲緩解他身體的不適。
李琩竭力調整了一下心態，笑道：「有勞太子挂念，張太醫說，只需療養即可，但……」
院子裏李琩已經聽到聲音，站起身來，給僕人遞了個眼神。
他有些感動，溫言道：「多謝娘子。」
楊玉環笑了起來，一如這冬日裏的陽光一般溫暖。
說着看了一眼旁邊的楊玉環，眼神在楊玉環身上停留了會兒，心想：「好絕色的娘子，要不是李琩母親是武惠妃，他怎麼能娶到如此絕色的女子？看她的精神似乎很差，難道是李琩快死了嗎？那太好了！」
李琩知道李瑛雖然表面關心他，但心裏卻巴不得他死。
但隨即，她的驚喜又變成了悲傷。
十六歲的少女，傾城容貌，又有此琴技，也難怪能名流後世。
楊玉環聽了，既驚又喜。
楊玉環背身，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緩了片刻，說出了自己彈奏成商音的理由：「臣妾見音律書上有寫，商音能夠治氣促咳嗽，胸悶不舒……郎君胸悶咳嗽，所以臣妾把角音彈成了商音，只希望郎君聽后，能緩解一些不適。」
她朱唇輕啟，正想說話，卻聽到敲門聲傳來。
待楊玉環走遠，李琩立刻出門，將葯倒在院中角落的樹下背陰處，然後來到庭院中，半躺到睡椅上。
一旁的楊玉環，跟着李琩一同給太子李瑛行禮，然後默然退下，準備去給李瑛上茶。
「免禮。」太子李瑛微微一笑，「我來看望十八弟，煩請通報。」
「十八弟，你太客氣了。」李瑛拍拍李琩的肩膀，接着道：「既然你身體不適，我也就不多打擾了，等你身體恢復，我們兄弟再把酒言歡。」
「葯我會喝。」李琩端過楊玉環手裏的葯，笑道：「於我的病而言，聽你一曲，可能會勝過任何良藥。」
因為在她的認識里，李琩很可能命不久矣。
李瑛進門，看到院子裏的李琩，連忙道：「十八弟，我聽說你身體不適，特來看望你。」
李琩注意到李瑛的眼神，他咳嗽了兩聲，行禮道：「見過太子，不知太子駕臨，臣弟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僕人聽到敲門聲，前去打開府門，看清來人模樣，恭敬道：「小人拜見太子。」
李瑛聽李琩的口氣，這病似乎不輕，心中竊喜，但面上還是表現得很關心，道：「張太醫既然都說了沒事，那肯定沒事，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安心靜養即可，對了，」
李琩搖搖頭，嘆了口氣，又咳嗽起來。
李瑛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遞給李琩：「這是我尋來的百年人蔘，你補補身子。」
「嗯，你記得多靜養。」李瑛拍拍李琩的肩膀，隨後走出壽王府。
「好的。」李琩回了一笑，然後行禮道：「臣弟恭送太子。」
「嗯，喝完了。」李琩點頭，「葯真苦，聽你彈奏一曲調節調節。」
「略會一些。」楊玉環點點頭，「郎君先喝了葯，臣妾再給郎君彈奏。」
李琩對這種虛偽有些反感，但是為了他的尊嚴，他以後也必須虛偽。
琴聲先是輕緩，如清風拂面，接着旋律慢慢變得激昂、慷慨，猶如金戈鐵馬就在耳側。
李琩是故意不說完，想看李瑛之後如何行動。
他曾經看《笑傲江湖》，裏面任盈盈彈曲替令狐沖療傷，他當時很好奇這個設定，便去搜了一下，結果發現古籍中還真有這回事。
所以無論從情感，還是權利地位的角度，李瑛都希望他趕緊死。
來到府外，李瑛低聲對跟過來的侍從道：「我看李琩病得不輕，你去查查，他到底病情如何。」
李瑛負手而立，心道：「李琩，你最好是真的能病死，不然，我還要幫你一把。」
想着，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壽王府，腦海里冒出了楊玉環的傾城樣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