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像貼紙一樣

裴良還想再追問什麼，血獵的眼珠子就猛然爆的老大，眼眶幾乎都要裂開。

血獵扶著牆壁咬牙站起來，踉踉蹌蹌往外地走了幾步。

裴良還以為他要逃跑，連忙抽出配槍對準了血獵：「不許動！」

還沒等裴良真正開槍，血獵又癱坐在了地上，抱著頭，渾身顫抖。

徐毅走近了些，想看看血獵怎麼了。

血獵彎下腰，神情痛苦地咳嗽，拉風箱一樣劇烈咳嗽起來，最後半是咳半是吐地嘔出一團內臟一樣的粘稠物體。

顏愛絲毫不覺得這個場景有什麼噁心恐怖的，看向一旁呆若木雞的徐毅：「你會修理血獵嗎？」

徐毅毫不猶豫地搖頭。

顏愛有些失望地回頭看向顯然已經一命嗚呼的血獵：「還想看看血獵對土豆湯的評價會不會跟人類和吸血鬼不一樣呢。」

裴良突然開始莫名有些吃醋：「你還給歐文煮過土豆湯？」

顏愛疑惑地偏頭，不知道裴良語氣怎麼這麼冷：「是他自己要喝的——我又不是沒有給你煮過土豆湯。」

裴良一瞬間覺得自己可能還是不如歐文。

顏愛想到以前的事，抿起嘴唇：「這傢伙喝一口就又吐回碗里了——浪費我一大碗土豆湯！簡直暴殄天物……」

裴良：「……」

還好他對土豆湯一直拒絕的很堅定。

不然他能把早飯都吐到顏愛杯子里。

顏愛走過去，踮起腳尖拍了拍裴良的臉頰：「還是我的玩偶聽話呢。」

裴良輕咳兩聲：「不管怎麼說，雖然血獵多半是被背後的人滅口了，但當務之急，還是要知道吸血鬼心臟的流向。」

裴良蹙眉：「我懷疑……這心臟的去向可能與離奇死亡的居民有關。」

顏愛點頭：「吸血鬼的血肉，似乎的確對凡人有特殊的作用。」

裴良猛然抬頭：「知道具體的嗎？」

顏愛偏過眼珠子：「我又不是吸血鬼……」

裴良嘆了口氣，吩咐眾人：「既然已經沒有更多的相關信息了，那就先從這點入手，查一查這些人最近的飲食和行蹤。」

顏愛扯了扯裴良的衣袖：「你要是有需要，我去幫你搞點歐文的血來。」

裴良承認自己被這東西誘惑到了。

這可是又能讓情敵受傷，還能拿到吸血鬼的血肉研究的好事啊！

但想起顏愛之前的話，為了顏愛的安危考慮，裴良最終還是拒絕了：「這事不急。」

顏愛托腮看著裴良：「那我還真無聊呢。」

裴良嘆氣：「關於受害者近期行蹤的資料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來，我可以帶你去趙立他女朋友任教的小學看看。」

趙立在一旁很自覺地應道：「我待會兒就和小音打個招呼——她還挺喜歡顏愛的呢。」

顏愛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同樣是人類，就你最沒眼光。」

趙立：「……」

明明是眾人皆醉他獨醒。

宋小音收到裴良到達的消息的時候還在上課，所以就沒有到校門口迎接，但也知會了保安讓他們進來。

顏愛一直左顧右盼，白髮四處亂飄：「好多幼崽呢。」

裴良本以為顏愛要誇這些小朋友粉嘟嘟的很可愛。

結果顏愛要說的下句是——

顏愛興奮道：「好小好小呢，一巴掌就能壓扁一大片。」

裴良身體一僵，蹲下身捂住了路過的小朋友的耳朵。

可別讓顏愛給人家留下心理陰影了。

顏愛自顧自第接著輸出：「他們被壓在地上一定像貼紙一樣可愛！」

裴良糾結片刻，鬆開了捂著小朋友的耳朵的手，轉而捂住了顏愛的紅唇。

還是掐滅罪惡的源頭比較有效率。

顏愛對裴良的處理方式很不滿意，也不覺得自己的比喻有什麼問題，憤憤地咬了一口裴良捂在自己嘴上的手。

魔女的牙齒是在太尖，裴良只能無可奈何地收回手，牽起顏愛：「走吧，宋小音那邊應該下課了。」

實在是不怎麼放心，裴良又提醒顏愛：「人類幼崽再可愛也不可以把他們變成貼紙……」

顏愛偏過頭，癟癟嘴：「知道了。」

裴良知道顏愛不會亂給他承諾，放心地牽著顏愛又走了一段。

顏愛蹙眉看向裴良：「你的手是濕的。」

裴良把手抽出來看了看：「流血了。」

見顏愛眼神飄忽，絲毫沒有要認罪的意思，裴良又補充道：「你咬的。」

顏愛把頭扭了九十度，不去看裴良的手，像極了一隻偷吃了家裡的魚不肯承認的小貓。

裴良上前一步，把傷口湊到顏愛面前。

顏愛直接把頭扭了一百八十度，離裴良的手遠遠的。

裴良趕緊把顏愛的腦袋扳回來，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別嚇著附近的小孩子。」

顏愛有些心虛地前期裴良另一隻手：「走啦！你帶路呢。」

裴良無奈笑笑，牽起顏愛的手往前走。

也許是因為心裡有鬼，顏愛一路上確實挺老實的，兩人宛然就是一對普普通通的教師小情侶在校園裡散步。

「到了。」裴良抬頭看了一眼教室的標牌，提醒還在往前飄的顏愛。

「這會兒孩子們已經放學了。」宋小音擦完了黑板，笑著走出來。

裴良看見宋小音，扯了扯顏愛的衣袖。

顏愛很自覺地落到地上。

宋小音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含笑開口：「孩子們都很聽話，工作也就不算很辛苦——說來真是慚愧，本來還是我去派出所慰問你們的。」

「不麻煩。」裴良看向身邊的顏愛：「我是帶她來看看孩子們的。」

宋小音微微蹲下身，看向身材嬌小的顏愛：「弟弟妹妹們可愛嗎？」

也許是因為職業原因，宋小音似乎對少女模樣的顏愛分外溫柔。

裴良在一旁默默無語。

這輩分哪裡是弟弟妹妹。

重孫子重孫女還差不多……

顏愛絲毫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就像……未完成的貼紙一樣可愛。」

宋小音雖然沒有聽懂這個奇怪的比喻，但聽懂了最後兩個字：「是啊，都是最可愛，最充滿希望的孩子呢。」

顏愛沒有聽太明白，眨眨眼睛。

裴良向宋小音告別道：「既然孩子們都放學了，我們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