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你和他們不一樣
連環殺人案的風波剛剛結束，裴良就收到消息，監控拍到有一批人秘密進入了城市。
這些人五官特點各不相同，顯然來自不同民族，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聚集在了一起，偷渡進入了這個城市。
裴良並不打算對這種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公事公辦道：「帶過來辦居住證，教育一下——破壞公共設施的賠款，情節嚴重的拘留。」
趙立有些為難：「我們已經通過面部特徵調取了信息……」
裴良揉了揉太陽穴：「查出來有問題？」
趙立點點頭：「這些人……全都沒有國籍。」
裴良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先帶過來問話。」
顏愛在一旁發問：「我也沒有國籍啊？」
裴良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國籍」這個概念，乾脆就哄著顏愛：「魔女當然和這群人類不一樣。」
顏愛看了一眼裴良，眨眨眼笑起來：「你們的安保系統連一群人類都抓不住呢。」
裴良有種不好的預感，看向趙立：「把拍到的監控調出來。」
裴良自己看了一遍，因為畫面是在模糊，沒能看出什麼名堂，把顏愛請來：「顏愛，看看這個吧。」
顏愛走到裴良身後，雙手很自然地搭在他肩上，白髮垂在裴良耳邊，腦袋湊到屏幕前，把眼睛睜開了些。
裴良伸手搓了兩下顏愛的髮絲：「看出東西了嗎？」
顏愛用指甲敲了敲屏幕，看得旁邊一向負責修電腦的羅方膽戰心驚。
顏愛指著這群人風格相似的耳墜：「這群人真沒意思。」
裴良扶額：「顏愛，我不是在問你這耳墜好不好看……」
顏愛偏頭看向裴良：「血獵難道是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裴良目光閃了閃：「是我理解的那種血獵？」
顏愛思索了一下：「也許……是吧？」
裴良嘆了口氣：「告訴我吧。」
顏愛沉默了一會兒：「就是——顧名思義……獵殺吸血鬼的人。」
裴良抬眼：「是敵是友？」
顏愛托腮看著裴良：「不知道。」
裴良提起吸血鬼，又想起歐文那個討厭的傢伙，出於私心，追問了一句：「血獵都怎麼對付吸血鬼？」
顏愛憑藉僅有的和吸血鬼相處的經驗回憶了一下，伸出指甲在裴良心口比劃，做了一個「挖出來」的動作。
裴良低頭分辨了一下顏愛的手勢：「挖心？」
顏愛點點頭：「不知道心臟用來幹嘛了——但是吶，他們也不怎麼善良，大概是用在對他們自己有好處的地方了。」
裴良聽罷，若有所思，敲了敲桌子：「看來不能貿然行動，要等合適的時機……」
顏愛讚許地笑了笑，抓起裴良的指尖：「血獵耳朵上的東西是怎麼掛上去的呀？」
裴良湊近顏愛的耳垂看了看。
果然魔女沒有打耳洞的習俗。
裴良無奈一笑：「下班了帶你去看看。」
顏愛一下子撲過去，跪坐在裴良身上，雙手抓著裴良的脖子：「一定要挑個比血獵戴的有意思的！」
裴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扼住的咽喉，艱難地開口：「顏愛，快下去。」
顏愛很委屈，眼神立刻幽怨起來，像是被搶了小魚乾一樣：「我們魔女貓兒一樣輕呢，你居然嫌重……」
裴良偏過頭，望天：「你再不下去，我真的要被掐死了……」
顏愛這才鬆開手，憤憤地跳下去，很不情願地嘟囔：「果然是脆弱的人類……」
裴良一轉頭，其餘人也都在各自望天。
眾人心裡怒罵，自家隊長怎麼和魔女狼狽為奸虐待單身狗。
因為那群疑似血獵的偷渡者並沒有干出什麼實際意義上的事，所以裴良處理完事情就按時下班了。
顏愛扯住裴良的袖子，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裴良忙牽起顏愛的手：「記得，記得。」
顏愛展顏一笑：「是聰明的人類呀。」
一旁的徐毅暗自無語。
果然戀愛的濾鏡是能懟一百八十層的東西。
這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的聰明？？
裴良按照約定帶顏愛去了首飾店。
顏愛沖櫃檯眨眨眼睛：「我要用來裝飾耳朵的小東西。」
前台頂了一會兒問號，終於反應過來顏愛說的是耳墜，微笑著指了一個方向：「耳飾在那邊。」
裴良牽著顏愛走過去，示意她喜歡哪樣挑哪樣。
裴良很捨得在顏愛身上花錢，所以來的是一家高端品牌店，賣的耳飾都簡約但富有設計感。
但是魔女並不買設計師的賬。
顏愛逛了一圈，大聲怒斥這家店：「做這些東西的人類簡直就是愚蠢至極！」
旁邊挑選首飾的人們立刻把目光聚集過來。
裴良一瞬間就體會到了什麼叫社死，趕緊捂住顏愛的嘴：「小聲點。」
顏愛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然後顏愛毫無徵兆地用極大的力道扯開裴良的手，指著對面的店，依然毫不放低音量：「那家店裝修很漂亮，東西一定也很漂亮！」
裴良頂著路人看精神病的眼神轉頭，看了看顏愛指了指那家店。
果不其然，花里胡哨得不忍直視。
裴良也不想在這個社死的地方多呆一秒了，深吸一口氣，乾脆抓起顏愛的手，比跑還急地邁起步子往外走。
顏愛對裴良的上道很滿意：「果然是我最喜歡的玩偶。」
裴良眼皮一跳：「上次你不是說不把我當玩偶了？」
顏愛揚了揚下巴：「還不都看我心情？」
裴良無語。
他就不該相信顏愛能說出一句靠譜的話。
兩人吵吵鬧鬧的功夫，路已經走到了。
裡面生意比較冷清，顯然生意都被對面搶完了——審美和顏愛一樣奇妙的人類果然是少數。
顏愛打了個呵欠：「果然和你們人類說的一樣，真理永遠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裴良：「……」
其實還有一句更加被廣泛認可的話叫，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但顏愛在這裡確實挑的很滿意，最後選了個花里胡哨得花邊能垂到肩上的耳飾。
裴良太陽穴突突直跳，感覺自己多年以來的審美收到了挑釁，但看著顏愛興緻沖沖的樣子，終究還是拋棄了自己的審美：「很……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