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明明就是個瘋子
酒吧里的人，但凡是監控查出來有點不對勁的，都被拉出來該教育的教育，該拘留的拘留，該判刑的判刑。
至於那個搭訕顏愛的男子，名叫盧棠華，依然很不死心地想攀上顏愛，為自己免罪。
他去找顏愛的時候，非常不巧，顏愛正在向裴良展示自己燉的土豆燉瓶蓋——其中瓶蓋還是昨天小奶貓用來舔過酒的。
盧棠華見到裴良，轉頭就跑，但還是被裴良注意到了。
裴良朝門口瞥了一眼，意有所指：「警局是該打掃打掃了，免得總有髒東西飄進來。」
顏愛沒聽懂裴良的言外之意，眨眨眼：「說你的事吧——關於劉成被抓進精神病院修理了，是嗎？」
裴良揉揉太陽穴：「這確實是個難辦的事情。」
顏愛呷了一口土豆燉瓶蓋：「有多難辦？」
裴良翻出了手裡的資料：「萬班醫院判定病人是否患有精神病的時間短到幾乎沒有，十有八九是有問題——只是可惜缺乏證據。」
顏愛踮起腳尖，扯住了裴良的袖子，眯起眼睛，笑的像懷裡的小貓撓死了闖入者正要去邀功：「可以讓我登場呀！」
裴良點點頭，也放棄給她制定什麼根本沒有任何約束作用的計劃了，嘆了口氣：「去做你想做的吧，能達到目的就好。」
顏愛選擇性忽略了後半句話，挑起來飄著轉了一圈，朝正在熱火朝天忙工作的眾人炫耀：「你們裴隊說我今天可以為所欲為！」
眾人資料手機鋼筆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然後各自逃命了。
顏愛看著瞬間空掉的房間，委屈巴巴地回去找裴良：「這句話真的很可怕嗎？」
裴良遲疑了一會兒：「你跟他們……說什麼了？」
顏愛回憶了一下：「我說你讓我今天為所欲為。」
裴良感覺自己的名聲算是徹底沒救了，慢慢蹲下，扶額：「說了多少次，別讓自己不會用的成語野蜂飛舞了……」
裴良想象了一下——有一個可以為所欲為，手裡保溫杯裝著土豆燉瓶蓋的魔女擺在面前。
那是得趕緊逃命。
逃命歸逃命，顏愛要作為警隊的編外人員去出任務，眾人還是得來送行。
顏愛看著眾人為她準備的一大箱子醫用酒精，感動的熱淚盈眶，晃了晃保溫杯：「我也沒有什麼可以回禮的，只能把這個……」
不出意外的，房間又一次空了。
只有裴良很頭鐵地留在了原地，接過顏愛手中的保溫杯。
裴良認真地看著顏愛：「在人類的理解里，倒掉比較有儀式感。」
門外被鼓搗去偷聽的徐毅鬆了一口大氣。
感謝偉大的裴隊為民除害。
顏愛「哦」了一聲，嘟囔了一句「麻煩的人類」，飄走了。
眾人這才小心翼翼地走進來，感到自己如獲新生。
另一頭，顏愛拿出了畢生的演技，往眼睛里滴了幾滴生理鹽水，做出淚眼汪汪的樣子：「我沒有病，我是被迫來的！」
醫生對判定流程很隨意，只想走個過場就把顏愛抓進去：「和我問個好看看。」
顏愛觀察了一下醫生，他正穿著一身白大褂，手裡拿著一杯水。
顏愛想起了裴良的話，決定來個活學活用。
顏愛快步走到醫生面前，奪過水杯潑到了路過一個醫生的身上，聲音故作靦腆：「醫生您好。」
兩個醫生毫不猶豫地把顏愛帶到了住院部。
很顯然，這就是個瘋子。
顏愛則心中竊喜，自己如此完美的問好都被當成了精神病人，足以證明這就是一家黑心醫院。
實際上這兩位醫生還正在感嘆自己還真是難得一次這麼敬業。
顏愛在病院里飄了一會兒，嚇哭了十幾個護士，總算找到了劉成。
看見目標人物，顏愛感到分外親切，心情分外美麗地朝他揮了揮手：「好久不見！」
看到顏愛穿著病號服，站在門口朝自己揮手的那一瞬間，劉成覺得他們把自己送進來或許是對的。
神出鬼沒也不至於無處不在啊？？
顏愛緩緩走過去。
劉成急的差點從十四樓一躍而下來個欲與天公試比高。
顏愛拍了拍劉成的肩膀：「其實，我們都沒瘋。」
劉成連忙朝門外大喊：「護士！我確實瘋了！我願意接受治療了！」
顏愛捂住了他的嘴：「你不需要，我們都是被胡亂抓進來的！」
說罷，顏愛奪過護士的手機報了警：「喂！是我！我被抓進精神病院了，可是我沒病！」
另一邊，裴良接起電話，第一聲聽見的甚至不是顏愛中氣十足的求救，而是劉成鬼哭狼嚎的掙扎聲。
顯然，他想悄悄爬走去找護士要鎮定劑，但是被顏愛一腳踩住動彈不得了。
裴良強行憋笑：「好的，我們這就出警調查。」
劉成在一旁都快被逼成真正的精神病了。
這種一聽就是精神病打來的報警對面也接？？
為人民服務也不至於這麼沒有底線吧？？
調查過程中，兩位負責處理顏愛的入院的醫生堅決不肯承認自己在顏愛的事件上違反了自己的職業道德。
那個拿著水的醫生再審訊室里堅定道：「也許我們曾經因為年少輕狂犯了錯，但這次，我們遵從了自己的良知。」
那個被潑了水的醫生隨聲附和：「我們用專業知識判斷，顏愛小姐的的確確是個精神病。」
裴良剛才也不是沒有看監控，覺得在這個問題上反駁了他們始終不怎麼占理，於是指了指一旁的畏畏縮縮不敢支持顏愛的劉成：「那他呢？」
兩位醫生理直氣壯：「他已經承認自己是個精神病了！」
裴良深吸一口氣：「我們先早就知道了，你們……屈打成招！」
裴良拉起劉成的衣服，露出顏愛用高跟鞋踩出來的傷口：「這就是證據！」
兩人目瞪口呆。
還能這麼不要臉？
最終，在裴良的瞎話中，兩人還是屈服了，承認了萬班醫院多年以來亂抓人住院的罪行。
經過專業的醫療判斷，劉成也的確沒有精神病，認罪書有效。
劉成絕望地望著一旁的顏愛。
他寧可自己是真的瘋了。